霍重雪在眾人地注視下,將他前去云都府的事說了一遍。
在三天前,他便聽到了街上的流言蜚語,像這樣的事只會越描越黑,一般的解釋是沒用的,只有采取別的方法,讓人心生敬佩,從而扭轉旁人的看法。
所以,他就打了秋池宴的主意,連夜趕路到了云都府,找上了書法大師云定江,拿出顧顏那日在他店里寫的對聯,給云大師看了后,順利拿到秋池宴的請帖。
他說的簡單輕松,可顧顏卻察覺到有點不對勁,問道:“云大師知道我是女子,還答應了?”
霍重雪道:“云大師不是一般人,沒那些個偏見。”
他是沒有偏見,只是不服氣,看了老師的字后,不相信一個自己寫了幾十年的字,可到頭來還比不過一個二十出頭的婦人,所以,云大師是想等秋池宴親眼看看這手字是怎么寫出來的。
顧顏翻開請帖仔細看了一遍,字帖上她的名字格外顯目,能看出寫字的人對書法的研究分外透徹,筆力渾厚,一撇一捺都有萬鈞之勢,鋒芒之中又不缺圓潤。
見字如見人,寫請帖的人,或許是個圓滑又老練的老頭子。
“秋池宴在下月十五,需要做什么準備?”顧顏問道。
為了給自己正名,不得不去啊。
反正到時候只要她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那些個滿腹經綸的君子,總不會像潑婦一樣對一個婦人指指點點,學識與眼界決定個人素質。就算是高門的紈绔子弟,也有良好的教育,在禮儀上要比一般人強上一些。
霍重雪道:“老師不用緊張,什么也不用做,等時間到了,我與老師一塊去。”
“你還有一張請帖?”顧顏挑眉問道,一張請帖只得一人入場。
霍重雪略有深意地道:“沒了,我不需要請帖,到時候,老師就知道了。”
顧顏嘴角上揚,這小子身份果然不一般,不會是云州某個大官的兒子,在民間體驗生活,現在要恢復身份,用金錢和勢力來回報一下她這個做老師的了。
真是期待呢。
顧老爹忍不住道:“到時候,可以帶丫鬟進去嗎?不然一個月后,顏顏身子重,秋池宴上又多是男子,沒人照顧可不行。”
“是啊,三娘子可粗心了,連自己現在不能吃什么都記不住,婢子得跟著。”玲芳跟著著急道。
“伯父放心,等時候我帶玲芳進去就行了。”霍重雪說著朝顧顏點了點頭。
顧顏回之一笑,露出我懂的表情。
接近天黑的時候,顧顏他們才坐馬車回去,在回去之前,她讓人將外面對于她和霍重雪的謠言打聽了一番。
得出的結果就是——她被黑紅了。
成了安遠縣的小名人,現在和她相關的話題從不檢點變成了力戰某某才子,寫得一手好字,被邀請參加秋池宴,疑似女才子等等。
身為主角的她內心毫無波瀾,主角就是要淡定,在家等著反派黑子來找茬,然后虐渣打臉順利升級,先名動安遠縣,然后秋池宴搞一搞,不用她故意表現,就算出現在秋池宴上,第二天她都會成為云州名人。
“哎~壓力大啊。”
她的悠閑田園生活,要成為文學進階大戰了。
玲芳聽她嘆氣,忍不住問道:“三娘子,你要是不想去秋池宴,也可以不去啊,別太鬧心了。”
“去,當然要去,不去,就給了齊朧月再次興風作浪的條件了。”
說起齊朧月,顧顏又開始合計該怎么對付她。
這次的事往小了說不算什么,若是鬧大了,換做是個心靈脆弱的人被這般誣陷,興許就真的以死證清白了。
生死是小事,名節為大,這樣污蔑別人,不論是在哪個時代都十分惡劣。
那么接下來,她也不會心軟。
馬車剛停穩,他們就聽到顧清著急地聲音:“爹,三妹,你們總算回來了。”
顧老爺的馬車在最前面,他探出半個身子問:“出什么事了?這樣著急?”
“酒莊起火了!全都毀了!”顧清心痛道。
“你說什么?酒莊好好的怎么就起火了?”顧老爺身子一個不穩,差點從馬車上跌下來,幸而顧清及時扶住。
“爹,你先別急。”
“我能不急嗎!酒莊起火,那可是酒莊啊,一旦起火,能一下滅了嗎?莊里的伙計沒事吧?”顧重穩住身形,擔憂道。
顧顏他們也下了馬車,大步走近道:“爹,我們先去酒莊看看,具體情況聽大哥在路上說。”
顧清道:“三妹,酒莊已經燒毀了,在酒窖做事的幾個伙計連尸首都燒沒了,還有十幾人重傷,已經送到醫館醫治了,但現在……”
顧老爺又一個踉蹌,右手直接揪下幾根胡須。
“大哥,你沒事吧?”顧顏注意到他臉上有不少污漬,身上的衣服也有破損。
顧清搖頭道:“我沒事,我當時剛送劉掌柜離開,一轉身就發現酒莊起火了,那火勢轉眼間吞噬了整個酒莊,怎么撲都無濟于事。”
此時,與顧老爺同乘一輛馬車的霍重雪道:“什么時候起火的?”
“天快黑的時候,那時候,大伙都快收工回去了,只有五人在的酒窖里忙活,沒想到卻出了這事。”
“這事一定有蹊蹺,酒莊里每隔十步就有一個水缸和足夠的沙土,就是為了防止起火,起火的位置在哪里?”顧老爺一下想到了關鍵的地,這也是他對自家酒莊防火設施的相信。
“起火點應該是酒窖附近,我沒具體去看。”
顧顏道:“大哥,當時可曾發現有可疑的人?”
顧清回憶一番,道:“當時忙著救火救人,沒注意到有可疑的人,我看到的都是酒莊的活計。”
“去酒莊看看,也許還有蛛絲馬跡。”顧顏轉身上了馬車,“爹,我們去酒莊看看,玲芳,你帶瑜兒回家。”
“不,我和娘親一塊去。”顧瑜噘著嘴道:“我不想每次都躲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做。”
看著兒子倔強堅定的神色,顧顏摸了下他的小腦袋道:“那好,帶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