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小產(chǎn)一事驚動了皇上,皇上大怒,下令徹查。準備當日夜宴的宮人全部被抓起來審問,太子府人人自危。秦夫人得知自己沒了孩子,整日里嚎哭,還尋死了一次,被人救下,又得太子安慰晉升側(cè)妃,才好了些許。
佛堂。
姜月寒一身素衣,面對著佛祖抄寫經(jīng)文,紅纓在一旁伺候筆墨。
“這原本就不關(guān)娘娘的事,為什么要罰娘娘在這里抄寫經(jīng)文。”紅纓十分不忿,磨墨的力道都加重了些。
姜月寒坐的筆直,寫字的手也沒有停下,淡淡道:“我是太子妃,本就應(yīng)該照管好后院之事,她在大宴上小產(chǎn),太子的第一個孩子沒有了,太子府還被人議論。我當然有治理不善的錯。”
“奴婢是替您覺得委屈,娘娘管理府中各項事宜一直很妥當,那秦側(cè)妃有了身孕,您也關(guān)照了膳房精細吃食,小心侍候。太子給您的上好云緞您也賜給了她。您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怎么有錯了。”紅纓說著紅了眼,竟哭了起來。
姜月寒轉(zhuǎn)頭,有些心疼的拿出手帕給她擦眼淚:“我沒事,你一向是個堅強的,怎么還哭起來了。”
“別說紅櫻難受了,妾身也為娘娘委屈。”主仆二人身后傳來一個嬌柔的聲音。兩人回身,來人柳眉淡掃,長睫如簾,一雙含情點星眸,絳點朱唇,膚色勝雪,臉頰又透著微粉,淺藍色衣裙包裹著的曼妙讓女子都頗為艷羨。走過來時宛若游龍,一派嫵媚妖嬈之姿。這便是在坊間都十分聞名的春婼夫人,太子新寵。
她走過來,向姜月寒行禮,姜月寒與她私下沒什么來往,只知道她是從秦側(cè)妃院子里出來的人。第一次見到她時也著實被她的美貌吸引,還想秦鴛為何會將這樣一個女子舉薦給太子,這不是為自己樹了一個強大的敵人么。果然,后來春婼幾乎專寵,秦鴛妒恨,屢次為難于她,不想春婼也不是一個軟綿性子,兩人就結(jié)下了怨,成了死對頭。
“春婼夫人請起。”姜月寒語氣淡淡,她對她并不是很了解,所以一向也沒有什么情緒。
“娘娘,殿下本要親自來接娘娘回去,但走到游廊處車義突然找殿下,似是有急事的樣子。妾身逛花園路過,殿下便托妾身來接娘娘回去。”她面上含笑,語氣得體,倒是甚為恭敬。
“如此便多謝你了,只是本宮所居椒暖閣離你的住處遠,就不勞煩你相送了。”姜月寒婉拒。
春婼仍是笑著,道:“妾身知道娘娘喜靜,那便不過去叨擾了。只是妾身平日也難得見到娘娘,想要與娘娘說說話。就在花園的亭子里,妾身已讓他們備好了茶點。”
姜月寒回以微笑:“既然你如此盛情,那本宮就同你前去。”
花園涼亭內(nèi),姜月寒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春婼笑問:“娘娘覺得這茶如何?”“這是江南新上貢的茶,自然是極好的。皇上賜了殿下一些,殿下又賜了你一些。可見殿下多寵你。”她說得認真,倒也聽不出別的意味。
春婼捂嘴一笑:“妾身有幸得殿下垂憐。但說到底,殿下還是最心疼娘娘的。這茶葉殿下是今日才賞給妾身的,妾身還沒嘗過呢,娘娘一喝就知道,說明早已經(jīng)嘗過了。”
“春婼夫人邀本宮喝茶,就是想說這些的么?”她抬眼,將茶放下。
“娘娘,溫初夜宴秦側(cè)妃小產(chǎn)一事,您怎么看呢?”她微斂笑容,隨意問道。
那日春婼沒有去溫初山莊,就連秦鴛也是母憑子貴,受了皇后抬舉才能去的。姜月寒以為她是起了好奇亦或是看秦鴛的熱鬧:“本宮能如何看?此事刑司已經(jīng)在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結(jié)果了。多心不好,春婼夫人還是離這件事遠些,好好伺候太子殿下才是正事。”
春婼起身行禮:“多謝娘娘提點,妾身謹記。”
“如此便好。殿下這些時日為逝去的孩子傷神,你溫柔體貼,要多多開解殿下,別惹的他不高興。”姜月寒說完這些話,便起身離開了。
她的侍女白桃見太子妃走遠問道:“夫人,太子妃還真是奇怪,為何她不自己伺候殿下呢?明明殿下這些日子也沒來我們這里。”
“不要議論太子妃。”她輕斥。
“是。”
春婼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露出了不明深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