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過了好久唐聆風才緩過氣來,從地上艱難爬起,如今的他是又傷又病。
打了一架,唐聆風念頭突然通了,肚子也餓了。
撿起地上早就變得又冷又硬的饅頭,唐聆風就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
他下定了決心,他要活下去,不管有多難他都要活下去。
吃完了饅頭,唐聆風又躺在了冰涼的地板上,不是他不想起身,而是他太累了,使用了浩然正氣劍法的他身體四肢都格外的酸痛無力。
他知道,這是因為沒有內力支撐而強行使用這門劍法的后果。
“也不知道我這個身體能撐得下去嗎?”
躺在地板上的唐聆風望著天空,突然自語道,因為患病,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雖然他下了決心,但他心中還是有著些許的打怵,從小就衣食無憂的他哪曾為生活憂慮過。
想著想著,唐聆風眉頭漸漸皺在了一起,他發現想要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真的好難,苦惱的撓著腦袋。
可過了一會,傷心過度又極度疲累的他就在不斷的計劃中進入了夢鄉。
夢中,唐聆風夢見了阿爹和阿娘,阿爹阿娘兩人對他還是那么的好,他們一起坐在家里的小亭子中,吃著桌上的美味糕點,賞著天上的星空明月,一家人其樂融融。
正當夢中一切正好之際,一場大火突然從他們身邊升起,將他們三人圍在涼亭之中。
阿爹阿娘的身影轉瞬就被無情烈火吞噬,唐聆風痛苦的大喊,想伸手抓住自己的阿爹阿娘,可等他抓住后卻不過只是一縷云煙。
大火消失,場景又變換為血腥地獄,岳塵持劍的身影出現,一劍筆直刺向唐聆風咽喉。
熟睡的唐聆風驀然睜眼,額頭盡是冷汗,眼角有些濕潤。
此時天色早已明亮。
伸手抹去眼角的濕潤,唐聆風有些自嘲的笑著,他發現這幾日里,他哭的實在是太多了,每天都會流淚。
“呼~”
深深吸了口氣,再用力呼出,唐聆風突然用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然后又用力晃著自己的腦袋,他想讓自己昏沉的腦袋變得清醒。
經過一晚的休息,四肢肌肉的酸痛感已經消失,但風寒高燒帶來的無力感依舊折磨著他。
在地上咳了幾聲后,唐聆風掙扎著從地上爬起。
今天天色正好,他要去尋昨日老乞丐他們說的鎮上,他要去吃東西,他要去買藥。
走出破廟,唐聆風撿起了阿狗留下的木棍,他回憶著昨日老乞丐他們離去的方向,拄著木棍開始出發。
山里的小路很是蜿蜒,走了近半個時辰,唐聆風穿過了一片樹林,終于是看見了小路盡頭的官道。
此時正是早上的趕集時候,官道上路人很多,唐聆風不用問路便知道該往何處去走,因為他看到大家去的都是一個方向。
沒過多久,唐聆風就跟著眾人來到了小鎮。
小鎮雖然不大,但非常的熱鬧。
不是很寬的街道兩邊早已被各種小販占據,擺著自己攤子。
在小鎮中走了一會,一個賣面的小攤出現。
唐聆風拄著木棍高興的走了過去,不過面攤的店家對他卻不是那么熱情。
拄著一個木棍,頭發凌亂,衣服又臟兮兮的,此時的唐聆風與街邊的乞丐并沒什么不同。
唐聆風沒有在意,而是從懷中掏出了兩枚銅板放在了面攤老板支在街邊的木桌上。
岳塵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唐聆風可是一個立志要成為紈绔子弟的人,那日從家中偷溜出來,唐聆風身上可沒少帶錢。
他唐聆風可是堂堂劍尊之子,出門豈能沒有排面。
可惜岳塵對此一無所知,不然的話那晚破廟之內,他定會一劍直接斬了唐聆風,哪還會給他活命的機會。
面攤店家愣了一愣,沒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不過為了生活他早就練就了極厚的面皮,他熱情的迎上唐聆風,將本就干凈的桌子又用力擦拭一遍。
“這位公子稍等,面馬上就來。”
店家笑嘻嘻的招呼著唐聆風,桌上的錢早已被他擦拭桌子時不著痕跡的收進了手中。
很快,一碗清湯掛面出現在了唐聆風的桌上。
幾片青綠的菜葉漂浮在只有一兩星油葷的清湯上,面條倒是出奇的很多。
唐聆風拿著筷子不知該如何下筷,望了望店家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店家,你這面就怎么清淡的啊?”
店家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客官,這真不是怪我,你給的錢就只能吃這樣的,現在的豬肉可貴了!”
唐聆風嘴角不自主的抽了抽,合著半天還是他錯,怪他給錢給少了。
懶得再與店家糾纏,餓極了的唐聆風埋頭就吃起了面,就當自己花錢買了個教訓。
吃完了面,在街上逛了一圈,唐聆風又給自己換了身干凈的衣服。
通過與衣鋪掌柜的交談,唐聆風得知這個小鎮原來叫做神居鎮,是以靠近附近不遠的神居山而起的名。
神居山的大名唐聆風可是早就聽聞,愛聽仙神故事的他早就想一觀這神居山的風景了。
神居山,淮南第一山,不僅是五帝之一的帝堯出生地,更是廣陵王劉胥安息之地,而且傳說中東晉宰相謝安和南齊桓公先后在神居山上修煉丹藥,南齊桓公更是最終丹成仙去。
種種傳說都與著神居山有關,如何能不讓唐聆風向往。
不過唐聆風并沒有因為向往而昏了頭腦,他明白當務之急是需要尋到一家藥鋪或醫館給自己治病。
在鎮中問著當地百姓,唐聆風總算在小鎮西方尋到了一家藥鋪。
藥鋪開在一個狹長的弄堂巷子里,周遭很是清冷。
唐聆風有些疑惑,不知這店家是怎么想的,把藥鋪開在這究竟是想做生意還是不做。
疑惑歸疑惑,唐聆風還是推開藥鋪大門,鋪中各種藥香撲鼻,精神萎靡的唐聆風一聞之后便感覺精神一震,整個人要清醒了不少。
“有人嗎?”望著空無一人的鋪子,唐聆風輕聲的喊道。
等了一會,一個老者從鋪子后方掀簾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