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刀乃是西山玄鐵所制,配了點無水庚金,由浮夢山上鑄刀大師云瑯親自出馬,花了九九八十一天方才打制成功,鋒利無匹,堪稱中品寶器里刀劍類的巔峰了。此物躺在寶庫里一直無緣出世,師尊聽聞你善用彎刀,正好配你,因此將其取了出來。”
“看來連我在鎮陰山的事也都調查清楚了。”陸寧心里苦笑一聲,轉動手腕,刀身登時舞出一輪金色圓月,煞是好看。用其挑砍削刺,更是順滑已極,十分稱手。
“弟子參戰。”陸寧猛地一咬牙,重重地點頭道、
酆夜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微微一笑道:“好孩子,回去好好準備一下罷。”
“弟子告辭。”陸寧拱了拱手,辭別了酆夜,自回洞府去了。
浮夢山再次恢復了平靜,整個天南似乎又回到了進攻天鷹山之前的氣氛,寧靜祥和。然而只要靠近兩大派的山門,登時便能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緊張感。
陸寧把自己關在洞府之中,一面臨時抱佛腳勤練劍符,一面在院子中豎起了兩個靶子,重新練習打疊法。
這金刀實在鋒利得過分,往往一刀飛出,碰到鐵樁直接將其削為兩截,這還是沒開靈鋒。幸好御風道人下令這三天滿足陸寧的一切要求,很快有人送來了浮夢山上最結實的靶子。
三日時間,在這勤修之中很快過去。
離浮夢山五百里外的沙漠并不大,只有方圓兩三百里。不過沙子倒是極細,踩上去咯吱作響,沙粒摩擦著腳掌,令人極為舒服。
一塊平坦的沙地之上,不知何時已經搭起了兩只木棚。棚頂各插一面布旗,迎風招展。
此時日當正午,棚子下已經聚了有二三十人。烈日當空,即使坐在木棚之下,仍覺酷暑難耐。不過有些豪邁之士,不懼炎熱,卻是在烈日之下盤坐,靈氣吞吐,竟修煉了起來。
陸寧大概掃了一眼,兩個棚子里二十多人,除了金慶宗的人,陸寧基本都不認識。
竺婷沒有進棚子,席地而坐,身周卻是燃燒著一層火焰般薄薄靈氣,紗布般覆蓋在肌膚之上。日頭曬了半天,竟未在她身上曬出半點汗漬出來。
陸寧在一旁見狀,連忙道:“干娘,將這神通也授予我唄。”
“等你行過拜師之禮再說。”竺婷懶得理她,目光落在遠處緩緩行來的一行人中。
七八個人翻過山丘,露出身形,正是龍游原一行人。
幾人落座之后,又來了些散修。約莫小半個時辰后,沙漠中終于白衣飄飄,現出了金葉城的身影。
金葉城今日依舊一襲白衫,瞟了竺婷一眼,便在左側棚子的主位之上坐下。
“金兄,你那邊人可來齊了?”龍游原早等得不耐煩,見他到來,朗聲問道。
金葉城看了眼御風道人,御風道人環視一周,嘴里念念有詞,片刻之后點頭道:“師叔,我這邊的人都到齊了。”
“好,那便開始罷!”龍游原道,他行事素來雷厲風行,大手一揮下,登時人人閉口,鴉雀無聲。
樓鳴站在木棚前頭,這時扭頭看向御風道人。見他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這才走到兩座木棚中央。
“兩派之中第三代弟子就數你名氣最大,待會可要手下留情,若是當真一中期修為贏了我龍行宗的結丹后期,龍某這張老臉可往哪隔?”龍游原笑道。
樓鳴也不解釋,沖龍游原深深一揖,彬彬有禮地笑道:“前輩謬贊了。”然后展開手里的禮卡,清了清嗓門,朗聲道:“今日斗法大會,乃在金慶宗與龍行宗二位祖師授意之下開辦,因數日之前,天鷹異族賊子授首,留下極品靈石一枚。曠世奇寶,道高者得之。因此今日嘉會于斯,龍鱗咸集。本次大會共斗五場,三勝者即為贏家。參戰之人兩宗可自由選派,只需是本門弟子即可。今日與會者,除兩宗參戰及觀戰弟子,天南得道高人悉至,共十四人。本會之公正,有諸位見證,當無疑義。”
龍游原聽完,望向金葉城笑道:“來的都是些什么朋友,何不一一報上名來?”說著回身點了點頭,一名身長八尺的彪形大漢豁地站起,朗聲喝道:“百年來天南難得有此盛事,此番受我龍行宗之邀,前來助陣的有東海削青山蓮花道人、跛子山奇盛法師及兩位弟子、龍眼谷張飛禽及三位弟子、北芒林郭游及兩位弟子、攏云宗天仙上人及兩位弟子、飛魚島云嫩島主及一位弟子、油飛山谷明道人及四鳳山四鳳道人各攜三位弟子。”
這些人無一不是修為已臻結丹后期的得道之士,有的孤身前來,有的帶了兩三名弟子,將龍行宗木棚內都擠滿了。
大漢每念到一個名字,便有一人起身致意。六個坐在棚子里,還有兩個都是衣著邋遢的灑脫道人,在烈日之下入沐冰泉,愜意得很。聽到報自己的名字,起身致意之后,翻次坐下,也不嫌黃沙滾燙。
大漢話音剛落,樓鳴也喝道:“此番受我金慶宗宗之邀來助陣的有雅魚港葉魚城主及二位弟子、流沙組天鯊大魔及三位弟子、縱西島王龍島主及一位弟子、云北省尤利鬼王及三位弟子、風場肖鹿場長及天音法師各攜二人。”
陸寧一聽,給金慶宗助陣的只有六人,暗自納罕,金葉城實力要勝龍游原一籌,為何擁護者反而少一些?不僅如此,連座下的結丹后期也要少兩位。
“那沒錯了,這些年隕落了一些老友,還有如此多的道友,如今天南人才濟濟,可謂幸事。”龍游原聽見樓鳴報完人名,自己多出兩人,明顯心情不錯。
“多說無益,擂臺上才是見真章之處。”金葉城淡淡地道,說著沖樓鳴點了點頭。
“參戰之人早已選定,如今萬事俱備,便請龍行宗的許游龍前輩上場罷。”樓鳴往旁邊一讓,指著沙地中心道。
人影一閃,許游龍一竄而出,落在沙地之上,朝金慶宗所在木棚拱手道:“黎道友,還不現身?”
金葉城座下一名臉色雪白、似帶病容的青年男子,悠悠睜開眼皮,從地上爬起來,冷冷地道:“道友何必急于求敗?”說著緩緩踱到沙地中央。
“道友本事不大,口氣不小。”許游龍冷笑道。
“兩位道友若是準備好,這便開始罷。”樓鳴朗聲道。
此話一出,木棚四周登時雅雀無聲,只剩下細風吹拂沙粒的沙沙細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