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將長劍插在沙地之上,從兜里取出一枚紅色小劍,望空一拋,伸手指去,小劍彈開發出一道鳳唳似的鳴叫,清越悅耳,猶如一道紅色閃電,刷地打向云鯨。
“好劍!”云鯨連忙舉劍相迎,一聲巨響中,云鯨連退了好幾步,認真看時,盾面上現出一條半寸深的劍痕。
云鯨甩了甩酸麻的手掌,笑道:“這樣才有意思嘛。”當即伸手一拍,兜里如同蜜蜂一般奪奪奪連續飛出三柄長劍,繞著身周飛了兩圈,朝張天嘯飛去。
“雜而不精!”張天嘯冷笑道。
云鯨哈哈大笑:“你師弟也是這般雜而不精,卻能獲一勝。我現學現用,豈不善哉?”
連環不絕的交擊聲中夾雜著他豪爽的笑聲,沙地中心一時極為熱鬧。
隨著云鯨一指指點出,四柄長劍車輪般輪番砸下,令得張天嘯苦不堪言,連連后退。啄鳳劍威力也似小了兩分,因此云鯨每中一劍雖渾身劇顫,卻艱難卻緩慢地朝張天嘯靠近。
“你同時操縱四劍,靈氣消耗何其之快,我耗都能耗死你。”張天嘯冷笑道。
“是么?”云鯨輕輕一笑,“我會在油盡燈枯之前干掉你。”
他最后三個字咬得極重,張天嘯似乎大受影響,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之色,云鯨見狀大喜,跨前一步,頭頂上四柄劍陡然加速,功向張天嘯。
隔得越近,四劍攻擊距離越短,自然對他有優勢,因此跨近一步,張天嘯壓力大增,似乎不堪重負,猛地長嘯一聲。
云鯨笑意越濃,伸手正要往腰上一拍,結束戰斗。驀然面色大變,臉上現出痛苦之色。
張天嘯長嘯聲起,登時舌尖微顫,仿佛吟唱一般,下一刻長嘯聲地動山搖般顫抖起來,音調隨之一變,令人血液為之沸騰,如在耳邊打了一道巨雷。
木棚下、沙地上修為低微的人登時捂住雙耳,面露痛苦之色。云鯨面朝張天嘯,更是撞在槍口上,只被一聲吼,便踉踉蹌蹌連退了三四步。
張天嘯見狀,劍指一斬,要將云鯨劈作兩半。
云鯨心神大亂,盾上無一絲靈氣,啄鳳劍劈下,登時將靈盾一劈兩半,碎裂開來。
云鯨一聲慘叫,捂住右手痛叫不已——劍刃雖未曾刮中他手掌,巨力之下卻震壞了他的手掌,只見虎口之上碎骨茬凸出,鮮血淋漓。
云鯨勃然大怒,伸手入兜,抓出一柄長劍,揚手朝張天嘯打去。張天嘯只是巨盾一迎,長劍便蕩飛開去。
他操控四劍攻擊了這么長時間,金丹內靈氣早已不甚充裕。因此分寸大亂之下打出,威力平平。又摸出兩柄長劍之后,兜里終于空空如也,再摸不出來。
“打完了?”張天嘯站在原地,偏著頭盯著云鯨。
“打完了。”云鯨眼里終于恢復了一絲精明。“這是什么神通,居然能動人心神?”
“乃是家師獨創,喚做云猊吼。”張天嘯道。
“這一招太臟了。”云鯨怒道。
張天嘯嘴角露出一抹譏笑:“你還是小孩子么,哪有臟不臟的?”
“天嘯,毋須多言,早些了結。”金葉城淡淡的聲音自木棚之內響起,張天嘯甚至聽到了一絲焦急之色。
她這輩子還是頭一天見師父失態,當即不敢給對方喘息之機,劍指一引,正要往云鯨身上斬去。
此時云鯨早已丟掉了碎盾,似已放棄抵抗,不過龍游原卻并未出言認輸。
“他絕不是師尊對手,這一局輸了,極品靈石從此便與他再無緣份。也怪不得他棄心愛的弟子性命于不顧,也不甘放棄最后一絲希望。”張天嘯心里暗道,靈氣在指尖吞吐,正要走注入啄鳳劍內,驀地眼角一顫,不知何時,云鯨早已恰住了指覺,七團濃郁至極的靈氣,緩緩融入地上七柄長劍的劍柄之內。
而直到此刻她才驀地發覺,地上七柄長劍竟繞著自己圍成了一個不太規則的圓圈。
“有詐!”張天嘯心頭一驚,腳掌拍地,身形暴退。
“遲了,張道友。這一招名喚七劍庚金纏龍絲。”云鯨自信的輕笑鉆入耳蝸,令得張天嘯心弦一顫。
劍柄吸入靈氣之后,突然蛤蟆吐痰一般,吐出股股金色絲線。七股絲線在空中一撞,炸散開來,如同一面天網,緩緩蓋下。
張天嘯身上只是沾了一絲,登時嗤地一聲,衣衫破碎,肌膚上現出一道血痕來。
“雕蟲小技。”張天嘯冷哼一聲,手持啄鳳劍劈砍,空中柳絮般無處不在的金絲碰到劍刃,發出一陣刺耳的刮擦聲,火星暴閃,然后斷裂開來。
然而金絲彌漫虛空,無處不在,朝地上蓋來,根本避無可避,眼看就要將張天嘯肉身切成無數塊。
“認輸了,撤走劍陣罷。”金葉城驀地喝道。
云鯨聞言,當即伸手一招,拉開口袋,七柄長劍如乳燕歸林般飛回,變成小劍后落入口袋。
“這劍陣當真構思極巧,等閑難防。”竺婷贊道。“你們天南雖然是窮僻之地,心靈手巧的人倒是不少。”
陸寧問聞言只得苦笑,他也不知什么是“富裕”之地,也敢問,問就等著白眼。這位干娘的眼界確實不是一般高。
“大周當真如此不可思議不成?”陸寧幽幽地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竺婷眼角刮了他一眼道。
“一勝一負又打為平手了,還是雜而不精為好。”龍游原揶揄道。“越雜越好,哈哈……”
御風道人聞言,走出木棚,拱手道:“陸道友,讓老夫會會你。”
“正有此意。”陸姚也走出木棚,拱手道。
兩大派現任掌門,終于是出手了。
“我心疼龍行宗的弟子了。”竺婷突然開口道。
“為何?”陸寧一頭霧水地問道。
“許游龍輸后,他們真是一局都輸不起了。龍游原雖然壓軸,但是必輸的。”竺婷道。
“干娘,您心疼他們,誰心疼我?”陸寧道。
竺婷白了他一眼,繼續觀戰。
兩名宗主出場,代表的就是天南幾乎最強的戰力,兩人倒也不如何急躁,不慌不忙地各取出一面靈盾,一把飛劍握在手心。
御風道人將長劍一拋,那劍吃了靈氣,猶如箭矢一般,飛向陸姚。就在他抬手攻擊的一剎那,陸姚也是飛劍祭空。
兩道劍影交錯,狠狠擊在靈盾之上。兩人如遭夢噩,渾身一顫下各自收回飛劍,靈氣一吐,再一次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