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兌現了他的承諾,將那枚上品靈石交給了陸寧,同時還給出了出入禁地的金牌。自今日起,禁地防衛軍聽陸寧差遣。禁地內的靈石,也歸陸寧私人所有。
這所謂禁地正是武國境內唯一的一座上品靈脈,座落在白衣城西北側大概七八百里的地界。山下一條長江流過,江水浩浩蕩蕩,往西南而去。
陸寧乘著一葉扁舟,從京城出發沿江而下,終于在三日之后抵達了果子渡。渡口乃是專為運輸靈石修建的,除了紅頂商人與戌守在此的軍隊,別無他人。渡口旁有一間驛站,驛站里房間也不多,彌漫著一股獨特的氣味。
一般很久不打掃又沒什么人居住的地方,都會彌漫著這紅種聞起來略顯憂郁的氣味。
門前蹲著一名機靈的小伙子,十七八歲,一眼便看見陸寧從船上下來,見他氣度不凡,當即迎上來道:“這位客官,可是來此尋人的?”
陸寧拿出金色令牌,又取出一錠銀子,遞給他道:“我想見見這里的樓必知。”
店小二不認識令牌,雖然這東西看起來不是凡物,但令他心動的卻是白花花的銀子,當即眼前一亮道:“請問客官姓名,我去通報一聲。”
“我是皇帝陛下派來接受礦脈的陸寧。”陸寧道。
那人吃了一跳,連忙將銀子推回,笑道:“既然如此,您跟我來便是。”
當即兩人沿著一條羊腸小道,緩緩踱上山去。整座山峰除了一條土路,再無一絲人跡。
陸寧上了山腰,四下看去,只見青山蔥翠,流水靈動,心里暗暗點頭,十分滿意。再轉過一個山坳,眼前突然現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洞口旁修著幾間簡陋的屋子。
屋前大概有二三十人,有的在操練有的在巡邏。
坐在屋檐下一張椅子上的中年人正是樓必知,他早得過書信,因此一見令牌,當即將陸寧引到頂樓的住處來。
房間里都已布置妥帖,只要入住即可。
陸寧點了點頭,樓必知見他沒有露出不滿之色,心里方松了口氣,問道:“陸大人,有什么需要,您盡管吩咐便是,這山上山下都以您為尊。”
“礦洞里可還有人在工作?”陸寧道。
“自今年北賊來襲,早停止了。”樓必知道。
“走,我們去礦脈里瞧瞧。”陸寧道。
“大人請跟我來。”樓必知在前引路,陸寧跟著他下了樓,走進礦洞之內。
樓必知點起一只火把,在甬道內緩緩走著,一邊走一邊解釋,花了小半個時辰,總算把整座礦脈走了個遍。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罷,我在這里再呆一會兒。”陸寧點點頭道。
“好的。”樓必知拱了拱手,將火把插在墻壁上,自行出去了。
陸寧等他離去,將火把摁熄,從兜里取出月光石托在手心,登時礦室內如打開一扇大窗戶,明亮異常。
臥室大小的礦室坑坑洼洼,這是第七間,有些地方痕跡明顯,顯然還沒有開鑿完全便停了工。
礦脈呈西南——東北走向,礦工們從礦脈中間打入,往兩邊開掘,前面六間礦室正是已采完的礦脈段。
據樓必知的說法,第四五間礦室出產的靈石品質最高,那三枚上品靈石便是在此發現的,除此之外還有幾百顆中品靈石。
按照一般礦脈的排列方式,再往西南走,礦石品質應該也不會超過這個品質,只能出土一些下品及無品的邊角料。
“難怪這地方的防備遠不如北國的武衣礦脈。”陸寧心內恍然,當即盤膝坐在地上,閉眼打坐了片刻,驀地睜開眼睛。“這地方靈氣濃度確實遠超外界,看來在這里修煉,是個不錯的選擇。”想了想,起身走出礦洞。找到樓必知,提出要把礦脈完全挖出的要求。
這些人受陛下之命在此守護礦脈,一來時刻擔心害怕北賊摸進來搞事情,二來這里是清苦之地,常年沒什么娛樂。因此聽見陸寧的要求,自然欣然應允,不過三四個月,便將整條礦脈挖掘一空。
整條靈脈剩余的靈石轉起來大約還有一麻袋,不過大多數是無品靈石,下品靈石只有數千,中品靈石則五十枚不到。
將山上守軍遣散之后,陸寧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服下了一粒紫氣鎮宮丸,花了幾日時間煉化之后,發現確實對修為大有裨益,這才背著麻袋,乘船往白衣城而去。
這一座林清水秀之地,在喧囂了數百年之后,終于重新安靜下來,再無人打擾。
回到白衣城,陸寧只呆了幾日,便又悄消失蹤影。直到數月后,一個青年牽著一名女孩的手,站在天南靈肆之前。
“大爺爺,這就是您說的什么都有的地方么?”陸仙芝睜大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過往行人。
這里的人似乎每一個都紅光滿面,活力四射,與武國街上的情景完全不同,一派輕松活力的景象。
陸寧點了點頭,笑道:“只要你有錢,這里可以買到任何想象不到的東西。”說完牽著陸寧走進靈肆,找了大半天,將紫氣鎮宮丸所需的所有藥材收齊之后,轉向雷殷山而去。
這天夜間,正在后院打坐的第五瑯琊忽然睜開眼睛,管家匆匆走過來,附耳低語兩句。第五瑯琊聞言,露出思索之色:“他不是已去了大周,為何還會回來?”于是起身快步走進客廳,椅子上坐著一名黑衣青年,赫然正是陸寧。
“好久不見,陸兄別來無恙?”第五瑯琊笑道。
“看瑯琊兄氣色,最近過得很是滋潤?”陸寧笑道。
“陸兄取笑了,哪有你滋潤。”第五瑯琊笑道。“陸兄怎么從大周回來了?”
“家里有些事,因此還未去大周。”陸寧道。
第五瑯琊見他不愿多解釋,便也不多問,笑道:“這位小姑娘如此可愛,莫非是令媛?”
“這是我親弟弟的孫女,名叫陸仙芝。她與我一樣,有著法體雙修的天賦。”陸寧道。
第五瑯琊笑道:“說起此事,陸兄可曾修煉煉體術?”
“沒去大周,《蠻蟲本尊》自然修煉不了,煉皮之術也未開始。”陸寧搖頭道。
“看來陸兄對煉體興趣乏乏了。”第五瑯琊道。
“非也。煉體需要消耗不少錢財,我現在卻是有一件要緊事,不敢如此耗費。”陸寧道。
“不知是什么如此要緊?”第五瑯琊道。
陸寧不答,反問道:“瑯琊兄可曾進入結丹后期?”
“還差一些,對結丹中期有用的丹藥我都遍服了,然而還卡在瓶頸之下。手里倒還有幾張方子,可惜都缺一兩味主藥,煉不出來。”第五瑯琊頗為苦惱道。
陸寧聞言眼前一亮:“我倒是得到一種不錯的丹藥,親試之下效力不錯,不知對道友是否有幫助。”說著取出剩下的紫氣鎮宮丸,揭開盒蓋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