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士官姓古,單名一個篤字,乃是專管巡邏隊的伍長,此時皺眉站在沙盤前,正自思索什么。突然聽見腳步色,見是陸寧,眼底掠過一絲喜色:“不錯,逃出來了。”
陸寧將裹血散取出來放在一旁,拱手道:“幸不辱使命。”
“你們隊只有三個人逃出來。”古篤道。
“誰還沒有回來?”
“安西露與梅菱,還有一個誰。”古篤道。
“安西露十分機靈,想必正躲在哪處,晚點自會回來。”陸寧道。
古篤面上一松,點點頭道:“應該如此。”見陸寧渾身狼狽,正想讓他下去休息,突然外面銅鑼聲大起。他登時面色大變:“走,去校場!”
銅鑼聲起,登時城內大亂,大批披甲士卒涌上城頭。此時校場之上只有幾支巡邏隊。陸寧回到第九巡邏隊所在之地,只見到文杰、阿費和喬遏,心里恍然,原來李特利也沒回來。
古篤見人差不多已到齊,喝道:“都跟我來,去守城樓!”
校場前大路直通城樓,九支巡邏隊沖上城墻,往下看去,只見烏泱泱一片黃甲軍,如同兩片羽翼,牢牢抱住落霞城。一波波黃甲士卒如蜜蜂般往城頭攻來。
云梯已經搭上,不少黃甲軍自云梯之上,迅速靠近城頭。
“巡邏隊的?”城頭一名白須老將轉過身,見到古篤等人,連忙喝道:“去最右邊城垛守著,不準漏一個人進來。”
“得令!”古篤聞言喝道,帶著眾人直奔城垛而去。
城東最右側本是兵力薄弱之處,此時甚至已有兩名黃甲軍沖上墻頭,古篤沖上去只是一槍,搠倒了一人,其身后也是同時竄出兩人,將另一人刺倒在地。
城下的黃衣軍連綿不斷,古篤將九支巡邏隊分散下去,一隊守一處,總算將防守薄弱處穩固了下來。
城下似乎也有指揮官,見突然竄出幾隊精銳之士來,回頭連指了幾支隊伍。登時隊形一變,黃甲軍從云梯上退下,換了這批身穿青甲的兵卒。
“對面也是高手,小心了。”文杰提醒道。
其它城垛都有七個人,第九巡邏隊卻只剩四個,喬遏神色有些凝重,文杰見狀,拍拍他肩膀道:“有啥好怕的,我們在上面他們在下面,他們再兇狠,還能搞定我們不成?”
“實在不行,就溜吧。”阿費看了看城下密密麻麻的人道。
“臨陣脫逃可是要被斬的。”文杰搖頭道。
“斬什么斬,都要死了還不準走?”阿費瞪眼道。
說話間云梯上再次爬滿人,不過這一次上來的卻是青甲之士。
這些人也不是一個個上來送死,聰明得很,快到城頭時猛地一躍,攀附在城垛之下,等同伴到時,再一躍而上,攻上城來。
陸寧剛一劍揮出,馬上便見旁邊黑影一閃,一道刀光霹靂般劈來。他一招已出,回劍防守已經來不及,只剩后退閃避一條路。
然而閃避之下,正中對方下懷,這青甲人順勢便可在城頭站穩腳跟,接下來只會更難對付。
當下將劍一瞥,伸手往刀上抓去,同時猛地一拳搗出。
那青甲人見狀大驚,一刀砍在陸寧手掌之上,竟發出鏗的一聲悶響。
下一刻,陸寧右手用力,猛地一推,竟將他推下了城墻。
隨后剛來的青甲人見他手臂不懼刀劈,攀在城垛之上愣了一愣,一時間進退兩難。
然而終究第九巡邏隊人手不足,這一處城垛本就容五六人同時上來。眨眼間后面的青甲人替補上來,四人對六人,登時又落了下風。
“聚在一起,不要分散。”陸寧見狀,猛地喝道。
雙臂猶如兩把可以扭曲的大刀,縱橫開合間,一個人竟頂住了刀劍槍三件兵刃。
“老哥你好生猛!”阿費差點沒把眼珠瞪下來。
“看來是沾過圣藥,有半步黑鐵的境界了。”喬遏眼神微閃道。
陸寧此時卻沒工夫理會旁人,以一敵三,雙臂擺動,將三人悉數擋在墻垛之外,進退不得。三人也知站在墻垛上一來伸不開手腳,二來容易成為弓箭手的靶子,因此心里發狠,招招致命。
然而陸寧雙臂擺開,就是如同墻壁一般,令三人根本無法寸進。
“他還不是黑鐵煉體。”其中一人對旁邊隊友低聲道。
“用鈍器,他煉皮煉骨已達半步之境,利器切不開他手臂的。”旁邊一人聞言,將長劍往腰上一插,從背后摘下一柄長柄金瓜來。
一只手抓著鐵桿,呼地往陸寧頭頂砸下。
“來得好!”陸寧見狀,眼前一亮,正好借這個機會試試煉骨的效果,當即低喝一聲,舉臂擋去,當的一聲巨響,陸寧忍不住連退兩步,胸口一陣熱血沸騰。
低頭看時,雙臂依舊筆直,不彎不腫,心里一喜,暗道:“看來黑鐵以下,都破不了我雙臂了。”當即豪氣頓起,大喝一聲,雙拳擊出,用的正是擒龍手的招數。
那人見一錘之下,沒有傷著陸寧,卻終究逼得對方讓出條道來,心下大喜,輕輕一跳,落在墻頭,見陸寧雙拳沖來,連忙舉劍相迎。
陸寧便拳為爪,在其手腕上輕輕一扣,插出三個血洞來,趁其劇痛,劃爪為掌,一刀擊中其喉頭。旁邊那人見狀來救,被陸寧又是一刀,砍在面上。
兩人渾渾噩噩間,身子凌空,被陸寧一把推了下去。
云梯上眾人見陸寧這般生猛,攻勢立馬一滯。
“一個頂三,我們第九巡邏隊撿到寶了。”阿費哈哈笑道,眼前一名青甲人雖然兇猛,在其大刀之下也討不了好去。
酣戰數人之后,陸寧終于熟悉了擒龍手的攻擊之法,拳指掌爪,越發得心應手。四人合力之下,這東面城墻的邊緣地帶竟穩如泰山,一個人也未漏進來。
苦橘派的進攻一直持續到丑時,數番全力進攻之下,終于還是以失敗告終。九支巡邏隊一直守到天明,見苦橘派大軍從地平線消失,古篤才收隊回到校場。
大戰一夜,巡邏隊眾人早已疲憊不堪,下了城樓,陸寧也不多說,抱了抱拳便往營地走去。一覺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吃了點東西,便見文杰與阿費沖將進來,笑道:“還睡呢?”
“昨晚累得慌。”陸寧道。
“也是,你出力最多,困一些才正常。”文杰頗以為然地道。
“怎么?剛到下午,隊里有什么事不成?”
“他們三個回來了。”阿費道。
“居然沒被抓?”陸寧訝異道。
“我就知道你腦子里想什么。”阿費淫笑道。“被抓便宜的也是苦橘派的人,可輪不到我們兄弟倆。”
“我可沒你想的那心思。”陸寧連忙撇清關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