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寶梅拜訪后的第七天,陸寧已經閑得夠久了。在無法修煉的日子里,陸寧已經失去了獨處的耐心,每日里在軍營里轉悠,實在無聊得緊。
巡邏隊因為任務比一般隊伍要危險許多,因此存在著不少戰斗狂人,陸寧左右無聊,便天天找他們打架。
武神的一個標志是雙臂或雙腿刀槍不入,陸寧并不用雙臂去硬接對方的招數,實在無法躲避時,便任其拳頭砸在臉上胸前,也算磨煉同階戰斗的技巧。
饒是如此,數十戰下來,陸寧依舊戰無不勝。武神的身體素質實在太強了,即使束縛住蛻變雙臂,也已立于不敗之地。
隨著勝利像春天的野草一般廉價地被收割,陸寧的名聲也響徹了巡邏隊,一時間在軍中威信,只詞余古篤。
古篤乃是一名久經沙場的初階武神,陸寧與他打自然不可能取勝,然而在眾人的熱切攛掇之下,兩人決斗的日子最終還是敲定了下來。
交戰雙方,陸寧是最興奮的,能與一名貨真價實的武神交手,實在是檢驗自身實力的良機。然而古篤卻是陷入了兩難境地,一者是甘寶梅有過交待,這廝其實已經進入武神境界,而且大概率自己不是他對手,二者若是怯戰,此后在軍中還有何威信可言?
就在這進退維谷之際,這天下午,甘寶梅再次出現在陸寧門前:“準備一下,跟我出發,我在古茗帳里等你。”
陸寧此刻正盤膝而坐,在床邊忍耐著蛇毒的侵擾,聽見一道女聲,登覺聲音里有說不盡的嫵媚勾人,纏綿悱惻,差一點就把持不住要沖出去將其按在地上……
甘寶梅進到軍帳中,古茗猶如喜迎救世主,端茶送水,服侍得分外殷勤。
“你今日怎么怪怪的?”甘寶梅皺著眉頭打量古茗。
“呵呵,好久不見師叔,這不想念得緊。”古茗呵呵笑道。
“少油腔滑調。”甘寶梅白了他一眼,不多時帳門掀開,陸寧走進來。
甘寶梅放下茶杯,起身道:“那我們就不耽擱了,這就走吧。”
“難得來一趟,師叔何不吃過午飯再走?”古茗道,然而苦留不住,只得送兩人出了校場,隨后喜滋滋地回到帳下,長舒一口氣,心里一顆大石總算放了下來。
“得找個借口把他弄出巡邏隊才是,否則早晚有我的苦頭吃。”古茗盯著面前的沙盤,心里卻在醞釀著某個計劃。
甘寶梅所謂的洞府秘地在落霞城以南五六百里地一處深山之中,其實到這里,已經算是蠻荒地界,并沒有人什么人長居于此。只是附近以野獸居多,即使是妖獸也不過是極孱弱的種類。
兩人都是黑鐵期修士,尚能輕松應對。
這天陸寧屈膝一縱,跳上一顆三四丈高的樹上,先是上身往右一閃,閃過一道腐蝕性極強的酸液,接著右爪猶如老鷹搏兔,瞬間擊中枝頭一只三四只高的蝙蝠。
那蝙蝠葫蘆大小的喉頭登時斷折,骨碎聲中,陸寧掐著妖獸的尸身,輕輕一躍,落在地上。
“這一手招數奇怪,想必是與煉骨匹配的手法?”甘寶梅一路上沒少見陸寧處手,卻是直忍到此時才出聲。
“正是,此法名叫擒龍手。”陸寧道。
“看來你這煉骨術還是品質不低的精品,一般的煉體之法可是很少有配技擊之法的。”甘寶梅道。
“對了,我剛剛在枝頭看見遠處有一處冒煙的山頭,莫非就是您口中的禹州道人道場?”陸寧一指南邊的樹林道。
此時兩人面前樹高林密,陸寧所指之處卻是一片虛無。
“應該不錯,他們估計已經到了,我們加快腳步。”甘寶梅點點頭道。
兩人一路走來,已經急趕了兩天路,又是一陣疾馳后,約莫兩三個時辰,頭頂的樹冠突然一開,露出遠方天空中一座綠油油冒著灰煙的火山來。
“這就是禹州道人的道場了。”甘寶梅指著遠處一叢茂密的竹林道。
“將洞府修在火山邊,也是個狠人。”陸寧贊嘆道。
“他是煉骨的人,修為到了他那等地步,自然要找些特殊的修煉場所。”甘寶梅道。
又走了一程,爬上一面陡坡,眼前是一面平地,平地兩側是兩座大山,兩山之間有一片密集的篁竹,長得郁郁蒼蒼,看不見底。
正在竹林之前,有四個人,或坐或臥,還有兩個在草地上打拳。拳風剛猛,呼呼作響,掀得竹枝梢頭左搖右擺,猶如大風刮過一般。
“好強的勁力。”陸寧暗嘆,自己就算全力施為,也未必有其一半的威勢。
“甘師妹,你總算來了,這位就是陸寧?”一名光頭大漢走將過來,他身高八尺,猶如巨靈神一般,走近來陸寧只覺天都微微一黑。
“晚輩陸寧,見過幾位前輩。”陸寧連忙拱手道,偷眼往其它人瞧去,剩下三個人,向有錢與葉巡是熟人,還有一個穿著紫紅修士長袍的漢子,儒冠折扇,看著瀟灑異常,卻是面生得很。
“這位是龍播師兄,一手“揮金錘”拳法鬼泣神愁,你有機會可以多多請教。”甘寶梅指著光頭大漢道。
陸寧仔細看他,雙臂肌肉墳起,彎曲時肱二頭肌仿佛兩座墳頭,確實是善使重拳的家伙。
“請前輩多多指教。”陸寧于是又拱手道。
他打量著對方,龍播也是十分好奇地看著陸寧,眼里閃爍著疑惑之色:“這就是煉骨之人?看著好像也沒什么特別。”
“人不可貌相,你個粗人眼光向來也不怎樣,能看出什么來?”那儒冠男子搖著折扇走過來道。
“這位是沙劑師兄,江湖上聞名的剖心手,也是以手上功夫見長,你也要多學習的。”甘寶梅道。
“陸寧見過前輩。”陸寧瞧了他一眼,心想這人一身修士袍服,儒雅隨和,外號卻如此血腥。
“不要嚇著了,都是外面朋友們惡作劇,信不得真。”沙劑見陸寧眼神一閃,當即嘿嘿一笑。
陸寧見他笑里有一絲得意,哪里信他,心想:“這幾人都是真正的高手,我這點道行還拿不出來,待會要打起十二分小心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