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姓仇的男子瞳孔微縮,瞧著陸寧。
“陸寧。”陸寧道。
那五名煉體初期跟陸寧一交手,便知自己不是對手,因此此刻都沒出言挑釁,眼巴巴地看著仇姓男子。
“大人,此人也不知是哪位大人手下,居然如此猖狂,須好生教訓一番才是。”終于一名細眉大漢出言勸道。
仇姓男子聞言,倏地一拳轟出。
勁風拂面,這一拳力道并不比黃昭輕。
陸寧反應也快,左腰一扭,左臂豎在身前,正好擋住這一拳。
渾身劇震之下,陸寧退后兩步,兀自覺得手臂微微酸麻,余力未消。
“愣頭青嘛,哪里都有。”不知為何,仇姓男子竟未追擊。
眾人見陸寧吃了一癟,氣焰大盛:“看清楚了小子,站在你眼前的可是八大堂之一雪帝堂的堂主仇大人,招子擦亮點,免得以后再自討苦吃。”
陸寧吃了仇雪帝一拳,大致摸清了他的實力。知道兩人若是全力出手,只怕一時間爭不出勝負,仇雪帝不愿意浪費時間,因此也不打算深究。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于是也給他一個臺階,拱手道:“多有得罪。”
那細眉漢子哼了一聲,昂起頭趾高氣揚地簇擁著仇雪帝往右側山道去了。
陸寧目送六個人消失在樹叢之后,眉頭皺起,倒不是心里有委屈,他不是受不了氣的人。
“云奉山有這樣嗜殺成性的堂主,看來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是善地,今后要萬分小心才是。”陸寧暗忖,警示了自己幾遍之后,抬起頭繼續往山上走去。
此時大戰已經接近尾聲,隨處可見殘墻敗垣,碎尸血跡,黑鐵中期以上的煉體士卻是不見一個。
無奈之下,陸寧只得回到山下,轉了一圈,終于在北城城腳下和黃昭匯合。
“大人。”陸寧走到黃昭面前躬身道。
“怎么樣?有什么收獲?”黃昭笑吟吟地問。
“上山落了個空,沒見到什么厲害人物。”陸寧不無遺憾地道。
“大人,屬下以為,還是要給陸寧一些懲罰,以示懲戒。”楊姓男子道。
“哦?怎么說?”黃昭道。
“他是貼身侍衛,理應陪侍你左右。這是玩忽職守。”楊姓男子道。
“唔。”黃昭摸著下巴,點了點頭,卻未予置評。眸子一轉,看向王菓:“你們幾個有什么收獲?”
“屬下斬殺武神一名,這是頭顱。”王菓胸膛挺直,將一只頭顱擲在地上。“王容,黑鐵初期。”說完眼角若有意若無意瞟了陸寧一眼。
“雖然不是什么厲害角色,總不至于空手而歸。”張焚琴笑道。
“這可是武神,哪里不是厲害角色。”王菓不滿道。
張焚琴將兩顆頭顱自腰間解下,擲在地上。
“兩個黑鐵初期。”張焚琴淡淡地道。“比王兄運氣好一點。”
“不止好一點,這可是多一倍的軍功。”彭修笑道
王菓干笑了兩聲。
“我斬殺武神兩名。”楊姓男子幾乎與彭修同時道。
兩人將四顆頭顱擲在地上,彭修又摸出一條斷臂,撓撓后腦勺笑道:“這廝是黑鐵中期,被我斬下一臂,可惜沒有留住他性命。”
“你最近長進不小。”黃昭眼前一亮,頗有些驚喜。
“最近幾年,每天最遲離開演武場的人,都有他一個。武藝精進,不足為奇的。”郭巨道。
“郭大哥謬贊,你的努力不輸于我。”彭修被夸得不好意思。
“有努力就有收獲,有什么謬贊。”郭巨道。
“郭雄可有什么收獲,我看你腰里只系著一顆頭顱,莫不是……”張焚琴道。
“魯能。”郭巨將頭顱擲于地。
那張臉在草地上滾了幾圈,蒼白的臉皮上眼眶深陷,眉骨高聳,面部特征十分好記。
“八使之一,黑鐵中期。”王菓倒吸一口涼氣。
眾人聞言,也不禁聳然動容。
他們雖知郭巨厲害,但同時黑鐵中期,其實實力差距不大,煉體士想要擊殺同階,往往比修士更困難。
“郭大哥已經能擊殺同階,實在令我等汗顏。”彭修沮喪道,剛剛升起的一點自豪,便也馬上消散殆盡。
“不錯,今日都收獲頗豐,記官,把軍功記下,等我回去上報。”黃昭回頭對一名白須老者道。
那記官正拿筆記著軍功,王菓忽然道:“該賞的賞,該罰的罰,可不要記漏了。”
“王菓,你什么意思。都在大人手下做事,何必事事如此計較?”彭修見他說話陰陽怪氣,矛頭直指陸寧,出聲呵斥道。
“喲,果然立了點雞毛蒜皮的小攻,腳尖子就踮起來了。”王菓笑道。
“你在這陰陽怪氣干什么?”彭修怒道。
“王兄話雖不好聽,但也有些道理。”張焚琴道。“大人手下可容不得臨陣摸魚、濫竽充數之人。”
“你沒看陸兄腰上有兩顆頭,你們說話都看著他是幾個意思?”彭修道。
那記官揉了揉老花眼,拿筆尾指了指陸寧腰間:“老朽眼花,這兩人是何來歷?”
陸寧解下頭顱,棄之于地,看向黃昭:“不知道兩個黑鐵中期夠不夠。”
“摸魚事小,謊報軍功可是殺頭的大罪。”王菓先是一驚,隨后尖著嗓子冷笑道。
“陸兄,可有法子證明?”彭修道,陸寧是他引進來的,脾性也頗合自己胃口,因此心里實際上是向著他的,因此急問道。
“不用證明了,這兩人是我叫他殺的,確實是兩個黑鐵中期。”一直沉默的黃昭突然開口道。
“什么!”張焚琴瞪大眼睛,腳下一滑,差點摔下土丘。“他不過稍勝郭兄,怎么可能連斬兩人?”
“是啊,大人,莫不是此人作弊?”王菓尖聲道。
“你的意思是我騙你?”黃昭盯著王菓道。
王菓瞬間打了個哆嗦,縮了縮脖子,惶恐躬身道:“大人恕罪。”
“看來我之前還是低估陸兄了。”彭修拱手道。
“也是我運氣好,正好遇到兩個被我打發克的人。”陸寧笑道。
他這番話說得客氣,張焚琴與王菓對視一眼,均是將信將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