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道長,你在開玩笑嗎?”
盡管已經見識了各種神奇的東西,眼下就有三個妖怪在,修仙什么可能并不是說笑,可即便是陸謹,突然被這么問也很難在第一時間接受。
“陸文家天賦異稟,是修仙的好材料,若不修仙,真是浪費了上天的眷顧了。”
“天賦?”陸謹指了指自己,“你怎么看出來的?”
“此事說來話長,貧道沒有多少時間,若文家真的想知道,貧道身后師叔自會作答。”
陸謹聞言看向張令元身后的稚禾,心中疑惑更多。
一個道士喊妖怪師叔?
好像有哪里不對?
“陸謹,修仙一途坎坷,接受與否全憑你自己的決斷,可一旦你接受,想要中途放棄是不可能的,這一點你要牢記。”
二青以為陸謹在猶豫,便以前輩的身份提醒陸謹,這事是認真嚴肅的,不要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接受。
“好,我接受。”
試問哪個從那個時代過來的人會拒絕修仙的誘惑?修仙成為仙人可是幾乎每個人的爛漫幻想,這種打著燈籠都碰不上的好事陸謹無論如何也不會拒絕的。
“多謝文家。”
張令元深深一拜,陸謹連忙抬手去扶。
“應該是我拜道長才是,算起來道長傳我修仙之法,應尊為我師才是。”
張令元很滿意陸謹的謙遜,眼中滿是欣慰之色。
“文家,此功名為文水功,可修春水,夏水,秋水,冬水四種,春水主心性,夏水重術法,秋水主殺伐,冬水重封印,修煉此功需要自己選擇主修一個方向,其他三水輔助修煉即可。”
“師父主修的是哪一個?”陸謹很鄭重的改口稱呼張令元為師父,畢竟作為儒生,尊師重道是刻在骨子里的。
“貧道當不得那師父之稱。”
“師父叫我陸謹即可。”
“你們就別在這事上浪費時間了,就像陸謹說的,你傳功給他,你就是他師父。”
張令元想反駁二青,可這時稚禾又開口了。
“就先這樣吧,此事畢,他自要去一趟上清宮拜見成掌門的。”
“也罷,貧道便托大了。”張令元不再堅持,看向陸謹道,“貧道主修的春水,因此不擅斗法殺伐,實力在一眾師兄弟里是末端的。”
“我明白了。”陸謹點點頭,也就是說絕對不能選春水,不然就廢了。
“文水功傳承至貧道這里已經是第一百三十五任,文家作為第一百三十六任傳承者需要牢記:文水功可以斷傳承,但絕不可隨意傳授,傳承者一生只能傳授一次文水功。”
“我明白了。”陸謹鄭重點頭。
這就是所謂的責任與義務吧,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懂。
張令元滿意的點頭,隨即捏出一個道指,渾身水紋波動如置身深海,緊接著他變道指為劍指,指尖一點水珠如玲瓏寶珠,閃爍著青紅金白四種顏色。
正驚嘆于那水珠的絢麗,張令元劍指點陸謹的額頭,那水珠隨即沒入其中。
那一瞬間,陸謹仿佛置身萬丈深海,周圍看不到一點陽光,沒有一點聲音,冰冷,寂靜而壓抑。正打算掙扎,卻突然發現眼前突然出現四道光,每道光指引著一條路,青色指向春水,紅色指向夏水,金色指向秋水,白色指向冬水。
這時陸謹反應過來,這是在讓自己選擇,四條路,四個不同的主修方向。
綠色的春水直接排除,陸謹不想修個仙還沒什么戰斗力,那樣太磕磣了。剩下的三個分別主術法,殺伐與封印,想要戰斗力的話,封印肯定不考慮了,那么剩下的只有主術法的夏水與主殺伐的秋水了。
我好歹也是個文化人,殺伐什么的太狂野了,不適合我,還是術法聽起來更加文雅一點,還是選擇術法吧。
決定自己的選擇后,陸謹忽然發現其他三道光全部消失,眼前只剩下一道紅光,腳下只有一條赤紅路。
陸謹沒有一絲猶豫,踏上那赤紅的路,邁步向前。
隨著越來越接近終點,陸謹能感覺到炙熱,狂躁與隱藏的爆發。
那種暴雨將至的壓抑感迅速占領陸謹全部身心,打破這種壓抑的沖動越發難以自抑,一股狂暴的能量在四肢百骸暴走,全身血液都像是沸騰了一般,那種壓抑的感覺令陸謹越發躁動不安起來。
強忍著那種壓抑感走到盡頭,前方忽地豁然開朗,雖沉悶壓抑還在,可四周卻不再是一片漆黑。
狂風如刀,帶著濕潤與炎熱刮擦著陸謹的臉,隱隱約約的雷鳴聲越來越近,天空一片漆黑,那是雷云聚集的結果,銀龍般的雷電不時在漆黑的天空露頭。
這將是一場暴雨。
陸謹抬起頭,向天空伸出手。
我能感覺到,這片天空,這個世界在等待我的命令。
陸謹猛地握拳,暴雨前的壓抑感瞬間消散,隱藏在體內的狂暴能量釋放。
轟隆一聲巨響。
有陸謹腰那么粗的銀雷從天而降,直奔陸謹而來,隨即暴雨傾盆而下,狂風攜帶雨珠斜打,也向陸謹而來。
夏水從天而來,攜天雷狂風之勢,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夏水,歸來。”
沒有人告訴陸謹該怎么做,可他卻沉著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陸謹開口的一瞬間,那狂風暴雨,烏云銀雷盡數消失,天空恢復碧藍,大地重歸氤氳,世界恢復平靜。
壓抑感再次襲來。
體悟文水功的陸謹盤坐于稚禾隨手化出的一蒲團之上,他的四周燥熱感愈發明顯,隱隱有悶雷聲響起,與春水的張令元不同,他周圍的水是霧狀的,沒有水紋,全是霧氣。
“他選擇的是夏水。”稚禾道。
“我還以為他會選秋水或者冬水,沒想到他竟然選擇了最不適合他的夏水。夏水太狂躁了,他能駕馭得了?”二青表示懷疑。
“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見稚禾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二青在心中為陸謹默哀,便也不再多言了。
一直到第二天辰時陸謹才睜開眼,正好這會兒太陽升得足夠高了,金紅色陽光為漂浮空中的玉衡宮鑲上一層金紅色輪廓線,輔之以潔白的云霧,真如仙境一般。
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畫面便是這樣美輪美奐的仙境天府,隱藏在四肢百骸的狂暴此刻也減弱了一分,陸謹升了個懶腰,這才渾身舒適的站了起來。
“你終于醒了。”
阿灰幽怨的聲音飄來,陸謹被他嚇了一跳,差點從石頭上摔下去。
側頭看去,卻見阿灰一臉郁悶的托著腮,蹲在旁邊的大石頭上,百無聊賴的看著那人間難見的絕景。
“鼠兄可是一直在等我?”
“那倒不是,我是從寅時等到了現在,之前都是小黑在看著你。”
“額...”想到小黑可能就是托舉這一整片瓊樓玉宇的浮山,陸謹心中敬重又感激,“我得謝謝小黑。”
“不用了,她不想見你。”
“為什么?”
阿灰瞥了眼陸謹,懶洋洋道,“我怎么知道。”
這家伙絕對知道!
“鼠兄,我們是朋友嗎?”
“是,不過我不會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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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告訴我小黑在哪,我自己去見她。”
“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這里那么大,她想出現在哪全看心情。”
“可是...”
“不用可是,跟我走。”
好在此時阿白來了,阿灰見狀一聲招呼不打,一溜煙沒影了。
“阿白,我想見小黑。”
“她不見你,死了那心吧。”
“為什么?”
“閉嘴跟我走。”
“不回答我的問題,我不走。”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綁你了?”
好吧,與她講不清道理。
陸謹無奈,只能認慫。
“對了,我師父呢?”
“呵,你還記得他呢?”
“師父去哪了?”
“死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