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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斗破大陸

第8章 幫我殺個人

我的斗破大陸 寄仙 3046 2019-10-26 08:09:05

  蕭炎一步一步向鮮有人問津的后山走去,路過的風吹起了他的銀發,和他的白衣。他的腳步緩慢而堅定,透出一股子淡然的味道,仿佛世間沒有什么事情能讓眼前這個少年在意,沒有什么人能讓少年的步伐停下來。

  蕭炎走的并不快,但仔細一去看就會發現他的每一步,每一個落腳點,雙腳的距離都是一樣的,不差一絲一毫,宛若幾千年年之前斗破大陸名盛一時的佛教創始人釋迦一般,步步生蓮,在生死煩惱中出生,而不為其擾。

  絲絲綠意從冬后干燥的土里倔強地冒出頭來,蝴蝶慢慢舞于其間,時而停留在早春鮮艷的花蕊上。

  因為后山平時并不會有人來,所以這條通向其深處的小路很快就消失于滿地的枯葉與草木中,所以,蕭炎停了下來。他面朝這片荒涼和生機共存之處,輕輕閉上眼,眉毛微顫,好像在感受什么。

  過往經年遺留下的枯葉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吹起,開始飛舞于空中。這片土地像是被驚擾了,落葉摩擦聲響起,昆蟲的鳴叫聲響起,鳥兒的啼叫聲響起,合奏了一曲宏大的合唱。

  突然,枯葉摩擦聲,蟲子鳴叫聲,鳥兒的啼叫聲,一切的聲音于一瞬間驟然安靜。蕭炎慢慢的睜開了眼,他看向了落葉和土壤的深處,那里,有一枚戒指。

  漆黑古樸的戒指上沾染了些許塵土,于是就顯得很是黯淡很是不起眼,可蕭炎知道這枚戒指并不想它看上去那樣簡單,里面有一團靈魂,更重要的是里面有一團火。

  那是異火。

  戒指輕輕顫抖著浮起,向著蕭炎飛去,直至停在他的身前。

  蕭炎的眼里滿是平靜,他的右手緩慢地抬起,四指并起食指伸直,隔空向著戒指一點,宛若晴空里乍響的驚雷,宛若蕩起陣陣漣漪的湖面,宛若橫貫于素紙上的一劃。四周響起一片無聲的歡呼,天地氣息以一種其他人難以理解的詭異方式瘋狂聚集,凝結成一道道白霧,最終匯攏于他的指尖變成了一團白色的小球,向那枚戒指飄去。

  漆黑古樸的戒指亮起微光,里面沉睡多年的靈魂,蘇醒了。

  蕭炎淡淡地看著戒指發生的變化,看著那道透明而蒼老的靈魂顯現于上,看著蒼老靈魂深處那團跳動的白色火焰,眼神里閃過一絲驚異。

  隨著他的手再一次地抬起,那一團白色的散發著極寒氣息的火焰從戒指中飛出來,停留于他的掌心。

  “了不起。”蕭炎的目光停在那異火之上沉默了許久,才悠悠感嘆道。

  何謂異火,奪天地造化所生之火,因其有別于萬物眾生,是為異。

  可須知,在蕭炎的意識里是不存在異火的,這便意味著最初異火誕生不是自然,而是人為!

  借世間大勢,凝無上氣運,于人間里生生創造出這異火,后又將其融入規則,使之為天地所承認,憑此成就自身命格與修為。這等人物,這份氣魄,縱是蕭炎也不得不佩服。

  蕭炎手掌輕握,這能生生將斗皇焚燒至死的異火便消失進入了他的體內,而不能傷起一分。然后,他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個即將蘇醒的蒼老靈魂上。

  這個受損靈魂的名字,叫藥塵,他在這枚不知來歷的戒指上沉睡了許多年,因為當初受傷太重,哪怕是借著這神秘的戒指恢復傷勢,也直到今天才蘇醒過來。他的眼睛慢慢睜開,其眼神深處透出無盡滄桑和迷惘,仿佛還停留在死之前的那一個片段里,直至這一刻,他看到了眼前這個俊美異常的銀發少年。

  他的神色先是凝重,后又不解,隨即變成了深深的驚訝。

  他的異火名為骨靈冷火,異火榜上排名十一,乃是極寒與極熱相結合的奇特火焰,是他在每百年日月交替之時,極寒與極陰之地所得。但此時,他發現自己賴以成名的異火,與自己斷了聯系,消失不見了,然后下一刻他便在蕭炎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氣息,正是骨靈冷火!

  藥塵默默地打量著蕭炎,雖然他不能從其身感受到任何其他的氣息,可顯然,眼前的少年并不普通。要知道這世間的每一件事情若能做到極致,便為不凡,而這里面自是包括了容貌。或者說,擁有這世間最極致容貌的蕭炎,又怎么可能是一個平庸之人。

  蕭炎的目光亦停留在了藥塵上。

  “敢問可是小友喚醒了老夫?”藥塵對著蕭炎說道。

  “正是。”蕭炎回答道。

  “老夫名作藥塵,不知小友如何稱呼?”藥塵搖了搖頭有些疑惑,其眼神中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他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年輕人,自己竟然不能看透一分。

  “我是蕭炎。”蕭炎的神情始終保持著冷淡,開口平靜地說。

  藥塵的眼睛深處似乎閃過一絲異色,蕭炎的回答不是“我叫蕭炎”,而是“我是蕭炎”,二者看似沒有區別,實際上卻暴露了一些事情。“我是”不同于“我叫”,后者顯得有些委婉和收斂,前者則是高居其上。

  同樣的,蕭炎說得還有些簡短。他并沒有說自己的身世來頭有多了不起,也沒有說自己曾是這世間境界最高的人之一,他只是平靜的開口,說了自己的名字。于是這一句像是冬至里落到烏坦城的雪花那樣,透出一股子簡潔的意味。簡潔的另一個意思是格外的簡單——而越簡單往往意味著越強大。

  現在的蕭炎很強大。

  藥塵沉默了。

  “我既拿了你的異火,這因果便是要還的,你可有什么心愿?”蕭炎的的聲音略顯平淡,卻又像是在訴說著吃飯喝水一般,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藥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凝重,有些猶豫,又有些復雜,最后這一切都化作了眼中的堅定。

  “蕭小友,實不相瞞,老夫乃是九品煉藥師,中州星隕閣閣主,一身修為乃是斗尊巔峰,只要你能答應我兩個要求,老夫的異火,平生所學的功法、斗技,甚至是這身丹道修為都可傾囊授予。”藥塵嚴肅的說道。他沉睡了這許多年,好不容易被人喚醒,好不容易遇見了一個靈魂達到要求,自是不甘心錯過。

  他等了很長時間,已經等不了。

  “何事?”蕭炎開口,雖然他并不在意。

  “其一是希望蕭小友日后能為老夫煉制一道肉身,”緊接著,因為接下來所說的話,藥塵的臉色似乎變得有些復雜,“其二便是希望小友幫我殺個人。”

  “哦,什么人?”蕭炎平靜地說道。

  “那人是我的弟子,叫韓楓。”藥塵的聲音變得驟然低沉起來,有些怒其不爭,有些哀其不幸,但就是沒有恨意。

  是啊,沒有恨。蕭炎聽出來了。

  “想來他是做了什么事情,可是,你不恨他。”蕭炎有些不解,為什么要殺了自己的弟子。

  “他的命有些苦,而且他犯下了大錯,所以我想殺了他。”藥塵滿臉復雜的神色,言語中竟有幾分想要將其解脫出來的意味。到底是何種苦痛,死亡對其來說竟不過只是解脫。

  “可以,但我卻不會答應那師徒的名分。”蕭炎臉色依舊冷漠,沒有因為聽到的而有一點變化。至于他所說的意思不過是不想因為藥塵的一些東西就認了一個師傅。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最擅長修煉的便是自己,何必多次一舉。

  “嗯?……那么你想不想學煉丹。”藥塵愣了一下,卻沒像到蕭炎會這般說,于是思考了一會,開口認真的說道。他是真的想要收蕭炎為徒弟,因為蕭炎的雙屬性斗氣,因為蕭炎的那份他看不透的神秘,因為蕭炎一言一行中表現出來的不凡。

  “煉丹,是什么樣子?”蕭炎先是眉頭微蹙地開口,然后眼簾微垂,望著腳下的落葉,開始思考,臉上的神情專注而認真,大概,像是煉器?

  “所謂煉丹,就像是此刻我與你對話一般”,藥塵的聲音通過識海悠悠的傳來,“丹字不重要,談話的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煉字,重要的是你在這個過程中的所想所知。”

  “可是若沒了結果,自然是不存在過程的。”蕭炎的眼中有些疑惑。

  “一個人若是知道他一生都不能修煉到斗帝,那么他便不會去修煉了嗎?戰場上的士兵明知道憑一己無法改變戰局,那么他便心灰意冷不去打仗了嗎?你有個仇人,你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你就不去報仇了嗎?”

  “修煉不到斗帝,便爭取離斗帝的境界近些;無法改變戰局,就多殺幾個人來祭奠手中的刀劍;打不過仇人,那便欺騙隱忍使用陰謀詭計,在其上廁所吃飯睡覺的時候用盡你的所能去嘗試殺死他。煉丹,你所求的不是丹,而是煉,至于怎么煉,那從來都是自身的問題。”藥塵看著蕭炎,皺著眉說道。

  蕭炎沉默了許久,方才明白了藥塵的話,不外乎一樣的意思,煉丹煉的不是丹,煉的是自己。

  “受教了。”蕭炎開口,緩緩地說道。

寄仙

此處將藥老棲身的戒指設定由蕭炎從他的母親處得來,改成了他在后山深處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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