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國都城羅府
羅護書房內,謝安歌和羅護二人正相對而坐。
羅護看著謝安歌,試探著道:“燁哥兒,你父皇已知你回來,召你入宮。”
謝安歌卻是道:“公孫伯父說你們調查我母親死因,有眉目了?”
羅護卻是起身走到窗前嘆氣道:“當年,在商國有著一股極大的暗中勢力,而這股勢力的,目前可以知道的是,是由當年帶你離開皇宮的文仁禮和一個被稱為黑暗殿主的人,共同掌控的。”
“黑暗殿主?”謝安歌皺眉道,“我聽師傅說過這個人,不過好像連師傅都不知道這個人的確切身份。”
羅護道:“不錯,這個人的身份十分神秘,我們查了這么多年也未曾查到。”看謝安歌不說話,接著道,“而這背后勢力之強大,當年連你父皇都不敢擔保可以護你周全,而同意文仁禮把你帶走,可見一斑。”
謝安歌道:“這個我清楚,師傅他臨終前把他的令牌交給了我,但是,似乎這股力量需要兩塊令牌共同執掌,才能動用。”否則,自己也不會因無法護著無憂村和她而選擇悄悄離開了。
羅護驚訝道:“這個我倒是不知,不過,當年文師傅帶著你離開之后,這么多年,確實是未見黑暗殿主再有什么動作。”
謝安歌道:“不管師傅當年是如何帶我離開的,但是,現在我回來了,我相信黑暗殿主很快就會有行動了。”
羅護點頭。
謝安歌接著道:“還有,黑暗殿主和文師傅既然當年共同執掌著如此龐大的力量,黑暗殿主又為何會對我母親一個深宮婦人出手?而當年,在母親寢殿,我是親眼看到皇后殺害我母親的,黑暗殿主與皇后是不是有什么交集?”
羅護卻是嘆氣搖頭:“這么多年,真相究竟如何,真是無法考量了。而當年雖然皇上未曾處死皇后,卻也是將皇后打入冷宮思過的,沒想到皇后卻是以死明志,那么決絕。”
謝安歌卻是不語,只是眼中的痛色更甚,不自覺想起了當年皇甫淵在其母后死后,看自己的那種怨毒的眼神。
“不管如何,我回來了,而真相總會大白。”謝安歌冷聲道。
羅護又是一聲嘆息,道:“這些事情不著急,現在當務之急,是你應該抓緊進宮去面見你的父皇。”
謝安歌幽深的眸子中卻是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的這個父皇,一直是優柔寡斷的。對于母妃的死,對于皇后的死,對于自己的被帶離,對于留下的皇甫淵,他似乎一直在逃避。他不是一個好父親,更不是一個好丈夫。但是,這個人卻是自己的父親,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
“好,我明早進宮。”
而同一時間,在皇甫深的皇子府內,一間光線昏暗的房間內,皇甫深正一臉陰沉地擦拭著手中的大刀。
而在他對面,一名侍衛裝扮的人靜靜站著,只是不時拿眼睛偷看一眼皇甫深。
“你是說,皇甫燁回來了?”終于,皇甫深冷冷開口。
侍衛道:“是的殿下,消息已確實。”
皇甫深眼中猛地迸發出一股寒芒:“一個皇甫淵已經讓我焦頭爛額,現在又來一個皇甫燁,真是麻煩。”
侍衛偷看了一眼皇甫深,試探著道:“殿下,這也并不一定都是壞事。”
皇甫深停下動作,看著侍衛道:“說說。”
侍衛湊前一步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皇甫深眼中金光乍現道:“沈星,你這次倒是機智了一回。”
沈星忙陪笑俯身道:“都是殿下栽培得好。”
皇甫深隨即哈哈大笑不止,這笑中有著濃濃的算計和謀算:“看來,我得進宮探望一下母妃啦。”
而此事的三皇子府中。
皇甫淵看著眼前的公孫嫣然,挑起的眉毛有著一絲玩味兒,輕扯的嘴角卻是顯示了他此時的不快:“公孫郡主,此次原來是來做說客的嘛。”
公孫嫣然傾城容顏此時如牡丹涵霧,透著一絲期待道:“小淵,我們從小那么要好,為何不能回到從前。”
皇甫淵卻是冷眼看著她道:“你也知道是從前,可是,自從我母后因為他的母親凄慘離世之后,我們就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公孫嫣然泫然欲泣,道:“當年的事情,其中內情錯綜復雜,也許這其中有什么誤會。”
皇甫淵臉上的冷靜忽然間皸裂,猛地坐直身體道:“誤會,有什么誤會。當年,是他皇甫燁指認我母后殺了他的母妃,害得我母后含恨自縊,以死明志。我到現在都忘不掉我母后獨孤吊死在冷宮中的那個場景,我要他付出代價。”
公孫嫣然明顯怔住了,她似乎從沒有見過這樣情緒外放的皇甫淵。
皇甫淵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失控,他微閉眼調整了一下情緒,緩緩靠回椅背道:“你讓我一笑泯恩仇,可有讓他皇甫燁亦做到。”
公孫嫣然腦中閃過皇甫燁說到二人關系時用的那句“不死不休”,終是長嘆一聲,緩緩起身離去。
皇甫淵眼中的厲色在此刻忽然就化成了濃濃的溢不開的痛苦之色:“母后,別人不信您,兒子信您,兒子會為你討回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