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科研服的身影襯在反光的玻璃上,右手貼合,冰冷刺骨。
凝望星空,無邊無際的深邃,似虛無的茫然,
無言,凄笑,如大海般的眼眸,卻黯淡......
羽田機場。
幼時的約定,終究實現(xiàn),青梅竹馬攜手踏進東都帝國大學(xué)的校門。
凌子、佐里與藤峰茶作早早地在候機室等待,茶作翹著腿欣慰地望著兩個小孩暢談往后的夢想。對于剛憑借自身實力考進東都大學(xué)的佐里和凌子,規(guī)劃此后的學(xué)習(xí)道路也是件令人激動的事情。
半小時后,四名女士打扮時髦地出現(xiàn)在佐里的視線里,精致而簡單。
“藤峰阿姨不愧是著名女星,要是不戴好墨鏡和帽子恐怕會引起影迷的注意。”
“是啊,太過張揚就不能按時登機了。”
藤峰里奈捧著凌子的臉輕輕地親上一口,忍不住多捏兩下:“我的女兒,真棒!佐里也是!”
隨即微笑著拽過一邊忙著手機發(fā)消息的淺香羽上介紹道:“這是淺香羽上,我的助理。做事井井有條,無論有多少事務(wù)都能給我安排的明明白白。消停一下啊羽上,出來玩就把別的事情放一放。總是給自己太大壓力可不好。“
羽上注意場合地黑了屏,手機放進口袋,回禮道:“你們好。”
一旁的宮野惠美似乎關(guān)系與羽上很要好,捏著她的肩膀從身后探出頭:“大家好,我是宮野惠美,里奈的設(shè)計師。”
恰巧剛補完口紅的吉田真紀(jì)收起小鏡子,端莊沉穩(wěn)地應(yīng)聲:“你們好,我是吉田真紀(jì),里奈的專人化妝師。”
里奈滿意地點點頭,走近佐里的身側(cè),毫不添油加醋地夸贊一番:“伊藤佐里,是凌子的青梅竹馬呢!作為一名家喻戶曉的名偵探,常協(xié)助我丈夫破譯各種刑偵案件。是吧,老公?”
原本看雜志的藤峰茶作尷尬而不失禮節(jié)地謙笑。
凌子目光投向了遠(yuǎn)處走近的男子,笑靨如花:“叔叔!”
佐里無奈地?fù)沃^:“早知道會這樣。”
“叔叔,新書真的是太棒了。”
伊藤倉彥不經(jīng)意地扶著黑色眼鏡,紳士地彎下身子盡量與凌子平視:“那可真是謝謝凌子的夸獎啊。”
“爸爸,我媽媽呢?沒有一起來嘛?”佐里向后張望。
“最近有些忙,抽不出空來,也請不了假。我也是把委托人的預(yù)約向后推遲了,才有空的。至于小說嘛,趁著出版社的編輯還沒到處找我,也許真的要好好放松一下。”
“凌子,你的小說什么時候開始動筆?話說至此,你的人生理想與我爸爸如此相似,你不會喜歡我爸吧?”
“你在說什么啊。”凌子尷尬地羞紅了臉。
佐里半開玩笑:“別當(dāng)真嘛,開玩笑的。”
“伊藤佐里!”凌子忍無可忍地抬起了腿,腳尖從佐里面前掃過。
“白色的,嗯,純潔。”佐里算好距離向后微微后仰躲過,無所事事地整理自己的棒球帽。
宮野惠美從提手袋里拿出一袋吐司,說:“羽上,午飯沒怎么吃吧,幸好我?guī)Я送滤荆砸黄桑蓜e餓著了。”羽上笑著接過吐司:“謝謝。”
“各位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飛往美國洛杉磯的BD2679次航班現(xiàn)在開始登機,請您從18號登機口登機。”
藤峰里奈著急地翻閱手機通訊錄,小聲抱怨著:“奇怪,原川怎么還沒來啊,這都登機了。不會看錯時間了吧。”
“打個電話催一下吧,別誤機了。”藤峰茶作提醒道。
“喂,原川嗎?我們已經(jīng)開始登機了,你怎么還沒到?”
“唔,不好意思,我午覺睡過頭了,已經(jīng)到機場了,你們先登機吧,我稍后就到。放心,我來得及。就這樣,拜拜。”
“喂,原川。”里奈氣憤地戳了幾下手機,“真是的。”
……
飛機二層。
里奈從口袋里拿出了一盒口香糖,從里面倒出一些,招呼大家說:“每人都吃一粒,要不然耳朵會有異樣哦。”
五分鐘后,飛機起飛。
待飛機平穩(wěn)后,羽上解開安全帶站起來:“請幫我倒一杯咖啡好嗎?謝謝。”
乘務(wù)員剛準(zhǔn)備答應(yīng),真紀(jì)就招呼道:“我去,順便我也給自己倒一杯。”
急忙擺擺手:“不用您親自做,服務(wù)乘客是我們的職責(zé)。”
“沒關(guān)系,碰巧遇到老同學(xué),我順道下去與她聊聊。”說罷,真紀(jì)招手示意下樓梯去一層。
不一會兒,真紀(jì)就端著兩杯熱乎乎的咖啡走了上來:“喏,羽上。”
“謝謝。”
“羽上,能先借我喝一口嗎?我只是想暖一下身子。可以嗎?”里奈有些不好意思。
羽上“撲哧”一聲笑了:“當(dāng)然可以。給,小心燙。”
里奈小心翼翼地端過咖啡,喝了一小口:“謝謝。”
羽上側(cè)身在包里搜羅著,拿出一小罐方糖,并取出了一小塊,輕輕放進了咖啡里。里奈嘆了口氣:“唉,看來你還是改不了這個習(xí)慣。”
羽上輕輕搖晃著咖啡杯:“是啊,我覺得這樣更好喝。原川還是沒有來嗎?”
“沒有,真是的,飛機已經(jīng)起飛了,肯定是要改簽了。”里奈抱怨著。
小聊沒多久,羽上感到有些異樣,俯身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肚子:“好疼啊,嘶!不好意思,我要去一下洗手間。”里奈立即站了起來,好讓坐在窗口的羽上出去。
“爸爸,在看什么書啊?”佐里向后探探腦袋。
“英文珍藏版夏洛克·福爾摩斯。就當(dāng)是回顧經(jīng)典順便提升英語能力。”
畫面一轉(zhuǎn),凌子不滿地望著藤峰茶作:“爸爸,你也多看點書好不好?別成天到晚不是看手機就是看電視,不是上網(wǎng)就是看雜志。”
藤峰茶作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倉彥,你就忍忍吧,回家再看書好吧?否則我這個女兒不知道要埋怨我到什么時候。”
“欸,也是難為你了,只不過作為警察也的確身心疲憊。”伊藤倉彥識趣地放下書,與藤峰茶作小聲交談起來。
不久,瞧著凌子臉色有些不對勁,佐里關(guān)心地問道:“凌子,你沒事吧?”
“沒事,我……我就是想去一下洗手間。從上飛機一直憋到現(xiàn)在,好難受。”
“那你去啊。”
“不是,羽上小姐不是待在洗手間嘛。”
“有沒有一種可能飛機上有兩間洗手間。”
“哦,對啊,是我把自己憋的都不能正常思考了,那你起身讓我出去。”
飛機一層。
凌子敲著一扇門:“有人嗎?”
“抱歉,請稍等。”
對面洗手間的人剛出來凌子就是一怔:“原川小姐?”
“原來是凌子,好久不見。”
“您已經(jīng)上飛機了怎么不跟我們講一下,我們還擔(dān)心您沒趕上要改簽?zāi)亍!绷枳痈杏X有些出乎預(yù)料。
“對不起啊,我有些不方便,害得你們造成不便。”衛(wèi)生間里傳來羽上的聲音。
原川淺淺一笑:“沒事的,羽上。那是我的疏忽,凌子。我先上去跟他們匯合。”
“好的。”
飛機二層。
佐里無趣地看著舷窗外,強光造成眼睛有點不適:“哎,怎么這么慢。”
凌子重新坐在椅子上,說:“哪有上衛(wèi)生間催的。”
“凌子,回來啦。那我也去一下洗手間。再說,這個羽上也太慢了吧。”說著,宮野惠美起身前去一層廁所。
……
“啊——”
一聲尖叫驚動了飛機上的所有乘客。佐里意識到了不對勁,立即攜凌子前往查看。一層乘客都好奇地向后望去,議論紛紛。佐里急忙問道:“宮野小姐,出什么事了?”
“羽上,羽上她死了。”惠美驚恐萬分地手指向半掩著的門。
佐里淡定走進洗手間,探了探羽上的鼻息和,面無表情地嘆了口氣:“來不及了。”而后又小聲噓道:“宮野小姐,乘務(wù)員,從現(xiàn)在起不要再聲張了,否則會引起乘客恐慌。”
“是。”
乘務(wù)員職業(yè)素養(yǎng)很高地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微笑著向疑惑的乘客擺擺手:“各位,沒什么事情,先請大家不要緊張。”
說完,走向控制室,開始播音:“各位乘客們,因飛機左側(cè)洗手間出現(xiàn)故障,所以暫時不對外開放,右側(cè)洗手間正常使用,請各位乘客見諒。”
乘客們這才安心下來,不再做討論。
淺香羽上癱倒在地上,鮮血肆無忌憚地噴濺在墻壁上,脖子上有一個不易發(fā)現(xiàn)的小孔,怕是被鮮血給遮住了。
“死因應(yīng)該是利器插入大動脈,導(dǎo)致流血過多而死沒錯了。”佐里肯定地說。
凌子膽戰(zhàn)心驚地問:“佐里,現(xiàn)在怎么辦?”
“在下飛機之前真相自然會水落石出,因為兇手肯定還待在飛機上,他逃不掉的!”
飛機二層。
佐里嚴(yán)肅地宣布:“淺香羽上小姐,已經(jīng)身亡。”
眾人皆驚,“怎么可能!她不過是上了一個洗手間啊。”香取原川驚訝地捂住嘴,“再說,我也是剛剛上過洗手間的,那時,羽上還親口與我和凌子說過話。”
藤峰茶作臉上顯現(xiàn)出細(xì)膩的汗珠:“飛機上竟會發(fā)生兇殺案!倒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佐里雙手抱臂,搖搖頭,坐回位子。
值寂靜之際,伊藤倉彥來到洗手間內(nèi)。“先生!”乘務(wù)員剛想阻攔,就被倉彥攔住了。“我是伊藤倉彥,協(xié)助藤峰警視正處理本次案件。”
“啊,你是那位著名的推理小說家!”
伊藤倉彥輕輕點了一下頭,站在原地安靜地觀察犯罪現(xiàn)場。
飛機二層。
佐里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立即問道:“惠美小姐,我想請問你為什么會發(fā)現(xiàn)羽上小姐的尸體。如果我沒說錯,衛(wèi)生間的門應(yīng)該是上鎖的。”
惠美一驚,隨之開始回憶。
“羽上,你沒事吧,怎么在廁所里呆上這么長時間?”惠美輕輕地敲著門。
里面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惠美有些尷尬地問正在走來的乘務(wù)員:“不好意思,請問這里面是有人的對吧?”
乘務(wù)員點點頭:“我想應(yīng)該是。當(dāng)時好像有一位小姐迫不及待地進了洗手間,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呢。”
惠美有些慌了:“可……可我剛剛敲門沒有人回應(yīng)啊!”
“如果您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去把門打開,好嗎?但是這樣做可能會造成尷尬的局面。”
惠美遲疑了一會兒,說:“開吧。萬一真出什么事了呢?”
“好的。請您稍等。”
乘務(wù)員走向機尾,打開工具箱,拿出了一把扁平的螺絲刀,撬開了鎖。
“啊!”
說到這,惠美依舊難以接受事實,臉色慘白。
伊藤倉彥快步走到佐里面前:“還沒想到兇手是誰啊?太慢了!”倉彥有意調(diào)侃道。
佐里得意一笑:“爸爸,是她,對吧?”
二人相視,倉彥滿意地點點頭:“的確。”
藤峰茶作著急地問道:“到底是誰?你們父子倆就別打啞謎了!”
倉彥拍了拍佐里的肩膀:“讓我看看你的推理有沒有進步。”
“其實這件案子很簡單。關(guān)鍵在于兇手必須確保羽上小姐會去洗手間,所以我想羽上小姐的食物里會有被下瀉藥的可能。不難回憶,從飛機場到飛機上,羽上小姐食用了惠美小姐的吐司面包,真紀(jì)小姐自己倒的咖啡,以及里奈阿姨的口香糖。”
凌子立即慌張否認(rèn):“不是我媽媽!”
佐里稍微暫停一下,搖搖頭繼續(xù)說:“自然不是里奈阿姨。因為口香糖是隨機的,而我們吃了都沒事,再說,阿姨也從未離開過座位。”
“難道是宮野?”藤峰茶作問道。
“猜錯了喲。惠美小姐的確是有嫌疑,但可惜不是她。”
凌子不解地問:“為什么?”
“作為與乘務(wù)員一起的第一發(fā)現(xiàn)者,在此之前,她沒有作案機會。”
“難道是真紀(jì)?不對啊,那杯咖啡我也喝了,可我也沒事啊?雖說真紀(jì)之后去過一層。”里奈有些覺得自相矛盾。
佐里出乎預(yù)料地說:“的確是那杯咖啡有問題!”
話音剛落,真紀(jì)的臉上就冒出了汗水:“不……不是我。我只是……”
“真紀(jì)小姐不用擔(dān)心,因為兇手不是你,而是她,原川小姐!”
眾人皆驚。
凌子立即替其否認(rèn):“不可能是她。因為原川小姐在離開洗手間時與我說過話,而且當(dāng)時我還聽到羽上小姐說什么不好意思,占用洗手間這么長時間。”
佐里摸著下巴:“如果我沒猜錯,原川小姐,你是會腹語的,對吧?”
原川倒吸了一口涼氣,又很快鎮(zhèn)定了下來:“大偵探,你可不能沒有證據(jù)就胡亂推理啊!”
“其實我當(dāng)時看到犯罪現(xiàn)場后,就已經(jīng)在大腦中模擬出了羽上小姐的悲慘遭遇以及你的殺人方式。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細(xì)節(jié),那就是在飛機起飛過程中是必須坐在座位上的,而你,卻不在自己的座位上讓我們一度認(rèn)為你改簽了,不是很令人懷疑嗎?”
原川冷笑一聲:“大偵探,我只是晚了些上飛機,在看到一層有座位時就直接坐了上去,因為我當(dāng)時很想上廁所,想著待會等飛機飛穩(wěn)后直接去洗手間,然后再來這兒。我想這很合理吧!”
佐里配合地點點頭:“嗯,精致的理由。不過我先說說看你的殺人方式,哦,不好意思,是兇手的殺人方式。”
“兇手會選擇在第一時間登機,因為要與我們拉開時間段避免碰撞。我猜你會另買一張機票,防止飛機一層坐滿或者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當(dāng)飛機平穩(wěn),洗手間對乘客開放時,你會第一時間進入洗手間,至少這段時間使用洗手間的人很少。乘客背對洗手間,沒有誰會注意到你進入的是哪一間。”
原川的嘴角勾起一絲淺笑:“原諒我打斷你,你的推理有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飛機的洗手間有兩個,如果我是你口中的兇手,我又如何保證羽上會走進我所躲藏的洗手間呢?”
佐里從容地解釋道:“那是因為你是個聰明的兇手。設(shè)想,一個關(guān)著的門,和一個半虛掩的門,在你急迫的時候會選擇哪一個?嗯,大概是虛掩著的吧。理由很簡單,如果門關(guān)著,那里面可能會有人,再加上開門的時間,估計早就等不急了吧。但反之,虛掩著的門可以下意識地沖進去。你正是利用這一點并將其殺害!”
藤峰茶作感覺還是不對勁:“佐里啊,你要知道,像刀、槍,管制刀具是不能帶進機場的。”
佐里點點頭,表示認(rèn)可:“不錯,這正是接下來我要說的。在羽上小姐進門的那一剎那,兇手以最快的速度將其按在墻壁上,順勢用腳把門帶上,死死地捂住羽上小姐的嘴巴,不僅能造成羽上小姐關(guān)門的假象,還能防止她出聲。緊接著,兇手用先前準(zhǔn)備好的兇器刺入羽上小姐的大動脈,一擊致命。所以說,現(xiàn)場的墻壁上有著刺入的那一刻而噴出來的血跡。安頓好她的尸體后,兇手悄悄打開門,從墻壁上的鏡子中就能夠輕而易舉地看到外面的情況。想要算出空姐推車去往經(jīng)濟艙的時間并不難,只要乘上一兩次飛機,我想對于狡猾的兇手來說,易如反掌。所有乘客都是背對洗手間,想要不動聲色地去往對面的洗手間,也很容易!”
惠美仔細(xì)想著:“但我記得那間衛(wèi)生間是鎖著門的呀。”
“嗯,但是你也應(yīng)該清楚空姐是如何打開那扇門的。不錯,是用扁平的螺絲刀對不對。當(dāng)然,兇手應(yīng)該不會隨身攜帶螺絲刀,但我想隨身攜帶硬幣是很正常的吧。兇手就是利用鎖上的卡槽將門給鎖起來的。既然螺絲刀能夠做到,硬幣又為何不能呢。”
原川輕松地笑了笑:“若是按你所說,那一定會有乘客見過我吧!可以去問問有誰見過我離開座位?”
佐里指著原川的衣服,說:“你的衣服不是可以反穿嗎?就算我不懂時尚也能看出。再者,你胸口不是還別著你的墨鏡嗎?對于一個陌生人的記憶,識別一個人不過就是你的臉和你的衣服這些最容易給人留下印象的特征。我記得在機場里里奈阿姨是打過電話給你的,雖然你在電話里說在趕來的路上,但我敢斷定,你一定在登機口比我們提前上飛機。如果調(diào)查機場監(jiān)控錄像,也一定會看到在里奈阿姨打電話的時候,你也接起了電話。”
原川辯駁道:“那頂多也算是巧合!”
“好了,我們再回到最初的問題上。既然吐司、咖啡、口香糖都沒有被下瀉藥,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方糖!里奈阿姨,我想問一下,羽上是否有喝咖啡的習(xí)慣,以及喜歡喝加了方糖的咖啡?這一點倒不難推理,因為羽上小姐特地使用專用瓶放置方糖,且數(shù)量不少。至于喝咖啡是否正確,我不知其因。”佐里意味深長地看著里奈。
里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羽上習(xí)慣喝咖啡是因為她喜歡十二點過后睡覺。因為她覺得早睡會浪費時間,我也曾問過她,但她的回答總是三個字,她很忙。當(dāng)然,我也不知道作為我的助理是有多忙。”
“所以說坐飛機前喝咖啡也是一樣。從東都飛往洛杉磯需要十小時,所以羽上小姐是想熬過在飛機上的晚間時間。兇手怕是與羽上小姐坐過飛機才發(fā)現(xiàn)她的不變習(xí)慣吧?”佐里明白一切似的望著原川。
香取原川貝齒緊咬,脫口反駁:“一切都只是你的推理!沒有證據(jù)的推理,就是失敗的推理!”
“原川小姐,給予證據(jù)的保護,我還要感謝你呢,不是嗎?”
這一次,原川臉上再無血色。
“你的發(fā)簪,是吧?”佐里直指香取原川的發(fā)簪。
“只要等會下了飛機,讓藤峰叔叔配合當(dāng)?shù)鼐爝M行魯米諾血液反應(yīng)測試,這,就是最好的證據(jù)!根據(jù)我所說的,你應(yīng)該還另外買了一張機票,只要航空公司稍微查詢一下就能驗證我的猜想。一個正常人,是不會提前買兩張機票吧?至于盜用誰的身份購買一張空座,查出來不是件難事。”
伊藤倉彥滿意地點點頭:“邏輯思維能力有所提高。”
香取原川竟莫名其妙地鼓起掌來,由衷贊嘆道:“不賴嘛,果然是赫赫有名的大偵探!不過,有一點我還是很疑惑,你是怎么知道我會腹語的。”
“因為你在正常說話的時候不僅聲帶有明顯的振動,令人不解的是,你的腹部也在微微地顫動,我想,這應(yīng)該是你之前練習(xí)腹語的時候留下的習(xí)慣吧。”說著,佐里習(xí)慣性地摘下黑色的棒球帽。
聽完,香取原川迅速在空中制造出白色煙霧。
“小心!”
視線變得越來越清晰,當(dāng)眾人看清香取原川時,她早已是另一個人的面貌,手里早已拿著一把槍對著藤峰凌子。
“你到底是誰!你怎么可能會把槍帶到飛機上來!”佐里高度警惕地呵斥道,同時瞬間擋在了凌子身前。
藤峰凌子嚇得不敢亂動,害怕陰森黑暗的槍口會直線打出子彈。
香取原川淺淺一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的代號是 Chanel Angus。真正的香取原川我也不知去向,呵,抱歉。”
佐里一邊擔(dān)心著凌子,同時還問道:“既然能下瀉藥,為什么不直接下毒!”
原川不屑地說:“因為我認(rèn)為那是一種浪費。這普普通通的瀉藥不過是在藥店里買到的。可惜了,還以為能夠隱匿得很好,竟被你一個小孩洞悉真相!既然如此,里奈,另請個經(jīng)紀(jì)人吧。See you!”
原川隨手打了個響指,二層艙門竟打開了,原川回頭挑釁道:“期待我們的下次見面!”隨即,縱身而下。
乘務(wù)員迅速從旁將艙門關(guān)閉。艙內(nèi)再一次恢復(fù)平靜。
藤峰茶作一拳打在了座椅上:“可惡!又是他們!”
伊藤倉彥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們?你是指——”
茶作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擺擺手:“不,我的意思是兇手。”
佐里不解地自言自語:“她,為什么要兩次強調(diào)下次見面?”
洛杉磯的餐廳里。
佐里心事重重地望著自己眼前的空盤,喃喃自語:“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還有,她怎敢報出自己的真實姓名?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佐里,你沒事吧?”凌子仔細(xì)地看著佐里。
“沒事啊,我只不過在想事情罷了。”
桌上的人都是這般心事重重,有的還因兇殺事件而久久未能平靜,有的更是驚魂未定,根本沒有意思說要吃飯。
藤峰里奈抽泣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提議要旅行,羽上她也不會,嗚嗚嗚——”
茶作遞上紙巾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不要總是讓自己背負(fù)太多不該承受的,已成定局的事情不要再后悔了,淺香,唉。”雖說身為警察目睹太多的兇殺案,但發(fā)生在自己身邊還是難免不能忍受,更何況這牽扯到……
服務(wù)員隱隱約約覺得這桌氣氛不對勁,尷尬地說道:“Excuse?may I take your order?”
宮野惠美點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