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里立即湊上前看看。
純優解釋道:“一共有三起未解決的案件。而最奇怪的是這起案件。”
佐里復述著電腦上的內容:“這起本是半年前美國案件,別墅失火,經一位路人指認,嫌疑人分別為田中暮至,木村二郎,井下屬院。經調查,現場無證據指認三人為兇手,目擊證人也只是看見三人路過,因而無罪釋放。死者名為,未填寫?”
“竟是未填寫?那美國案件為什么會在警政廳有記錄?沒理由啊,盡管有嫌疑人的緣故,但案件未經本國管理。”純優有些懷疑自己。
佐里托著下巴:“看來我猜想的是對的。這次的連環殺人案與往常不同,受害者之間并沒有什么聯系,而真正的規律是曾經的一起冤案。但這起案件除了嫌疑人外沒有其他線索,不符合常理啊,就連死者的名字都沒有。”
“那就是有人不想讓別人知道。”凌子端著兩杯牛奶和吐司進了房,“早飯還沒吃的吧,喏,給你們送來了。”
純優尷尬地說了聲:“謝謝。”
凌子甜甜地笑著:“這有什么,好朋友嘛!”
“看來我們有必要去拜訪一下井下屬院。”佐里一邊喝著牛奶一邊吃著吐司。
“那你得快點,我們今天可是要補償柰子的,人家昨天生日,搞成這個樣子,是誰都不會開心吧?”凌子說。
佐里點點頭:“嗯,放心吧,不會太久的。哦,對了,至于井下先生住哪兒啊,凌子拜托你爸爸找一下吧。”
凌子拍了下純優的肩膀:“沒必要吧,這對純優來說很簡單啊。”
純優無奈一笑:“是啊,凌子,你沒告訴藤峰警視正吧?”
凌子端起牛奶放在純優手里:“自然是沒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再說,我可不是會背叛自己朋友的人。不過——”
純優敏感地問道:“不過什么?”
“不過你要是把自己當外人的話,我可是會說出去的喲。”
純優松了一口氣:“等我一分鐘。”
“喂,好了沒啊!這個兇手殺人完全沒有時間規律,只是等待最好的時機,你要是再找不到井下的住處,那就又要死一個人了。”佐里雙手交叉抱頭,躺在床上,呃,雖然是純優的床。
純優瞟了一眼佐里:“好了。”
“在哪兒?”
“名古屋。”
……
佐里大方地按著門鈴。“誰?”一男士警惕地開了門。
“伊藤佐里。”
“哦,讓我想想,你是那個名偵探?”男士狐疑地猜忌。
“嗯。”
“請進。”
佐里一邊走進客廳,一邊仔細觀察。
四人坐在沙發上,佐里望著對面井下的神情,道:“井下先生,您現在很害怕,對不對。想必你也看到報紙上的新聞了吧?”
“我不怎么看新聞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井下故作冷靜地喝了杯咖啡。
凌子看不慣井下的做法,說:“喂,別說謊啊,您看您,眼神飄忽,至于手腳不自然你就以喝咖啡來掩飾!”
“小姑娘,這可不能亂說啊。”
“凌子,有些人看不到證據是不會承認的。”純優瞟了眼井下。
“我也在這之前向您樓下的便利店店員詢問過,這幾日常買報刊,她對你的映像還是蠻深的。”
辯解道:“買報刊就是看新聞了?”
“當然不是,我也不需要驗證這一點。”佐里不慌不忙,道:“先生,有些事實是不需要隱藏的。我可以肯定,您自己是知道兇手下一個目標就是您,無論您想反駁什么,都請先聽我說完。您完全可以申請警察給予你保護,不是嗎?還是說,您知道兇手是誰?”
井下即將面臨崩潰:“別再說了!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還有,我不知道兇手是誰!也許你感覺我是在意氣用事,但我告訴你,我沒有!好了,名偵探,你還想從我這兒了解些什么?”
佐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沒了,打擾您休息了,不好意思,那我們就先走了。”
伊藤佐里家。
凌子來回徘徊:“佐里,那井下先生真的會沒事嗎?”
純優無所事事地打了個哈欠:“放心吧,就算他有事也算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像他這種人渣活著還不如死啊。”
佐里一下拉住了純優的手臂。
“干,干嗎?”
“人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瞞著我?還是說你得到那份檔案的完整版了?”
純優扭過頭去,生氣地說:“喂,你這樣很沒有禮貌哎!”
凌子皺皺眉頭,打開了佐里的手:“真是的,你這樣對女孩子是……啊,不會!”
純優點點頭,道:“凌子,知道啦?”
凌子默不作聲,佐里好奇地問:“知道什么?”
純優擼了擼袖子:“這只有我們女生才會敏感,不過,畢竟沒有證據,說了也是白說。”
“打什么啞謎啊,真是的。但兇手想要殺他可能還有點難。”
“為什么?”兩人幾乎同時問著。
“我們按門鈴后他并沒有立刻開門,只有兩種可能。一,他沒有聽到或是在房間里。二,他聽到了,但是悄悄地在門眼里看看外面是誰。當然,一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客廳茶幾上的咖啡還熱乎著呢。當他打開門后,你們也應該看到那條防盜鏈了吧,如此,就可以再次確認安全。至于他警惕性如此高卻反感警察,這只能說明他的確做過虧心事。或者,一年前的別墅失火案與他真的有關系。可是這個兇手作案沒有規律可尋。第一次,酒店,死亡時間8:00至11:00。第二次,郊區,死亡時間12:30至13:00。地點沒有規律,時間依然沒有。完全是一場無規律的復仇。”
凌子迫不及待地問:“佐里,兇手who啊?你這次的斷案速度明顯下降。”
佐里雙手抱臂,道:“我好像知道是誰了,但目前沒有證據,而且我也不確定。我覺得想找線索還是要去第一現場,因為那里還未被燒毀,而第二現場可以說是已經廢了。一個殺人犯,他的心思再過縝密,也會留下蛛絲馬跡,而這些細節就是斷案的關鍵。”
Wiseman Hotel,第一現場。
佐里隨意地蹲在地毯上,撫摸著地毯:“我記得當時這里一大片都是濕的,而且也不知道為什么,但現在看來是知道了。”
“為什么?求解釋。”凌子撣了撣佐里的外套。
“其實兇手也是想一把火燒死田中暮至,但可能考慮到這里是酒店,在這里放一把火會引發大火災,影響到其他無辜之人。所以眼看著田中暮至被點燃后,又用一旁的礦泉水桶澆滅了還未燃燒的火。”佐里自信滿滿,好吧,他一直都這樣。
純優心心念念著gun。
“好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至于那個gun應該是指抽象概念。”佐里擺了擺手,說著,走出了房間。
“請問上個星期發生的兇殺案您知道嗎?”佐里攔下了一個推著車的服務生。
“呃,知道。”
“我想請問一下那天進出死者房間的那位服務生今天上班嗎?我能不能問他一些話?”
“他不在這上班了,自那天發生那件事后,他就遞辭職信了。”
“什么!那……那你知道他住哪兒嗎?”佐里有些著急了。
“這,我不清楚。不過你可以去經理那兒找員工資料,那里會有。”
“謝謝。”說完,三人直奔經理室。
“對不起,打擾了,我們能進來嗎?”佐里禮貌地敲了敲門。
“呃,你是?”坐在椅子上的女士問道。
“我叫伊藤佐里,協助藤峰警視正偵破這次兇殺案,我想借資料調查當時那個服務生的背景資料。”佐里盡量說得明白些。
經理激動地站了起來:“啊,你是那個名偵探伊藤佐里!我是你爸爸的忠實粉絲耶!快請進!”
“凌子,看來你可以和這位,呃,不好意思,請問您叫?”
“哦,對不起,我叫櫻正熏。”熏的語氣還是挺激動的。
“我想我能借閱那位辭職服務生的資料嗎?”佐里依舊保持禮貌。
“哦,可以的,請三位稍等。”說罷,櫻正熏在資料架上尋找著,估計也就兩三分鐘吧。
“喏,三位可仔細觀摩。”熏有些開玩笑的意思。
“謝謝。”凌子看著佐里和純優認真的樣子,代替回謝。
“哦,毛利宗介,今年51歲,從前職責為管家。住址是在江戶川區。這份資料倒還是挺詳細的。”佐里不經意間夸贊道。
熏羞紅了臉,也許是粉絲的原因吧。“還有其他需要的請求嗎?”熏問道。
佐里搖搖頭:“沒了,不過真的要謝謝你,這件案子倒是有了些許眉目了。”
“不用客氣。”
電梯里。
佐里毫不猶豫地按了“4”按鈕。
凌子一驚:“喂,去四樓做什么!”
“查看一樣東西,可以說是線索。”佐里穩重地說。
出了電梯,佐里直奔清潔室。一排清潔推車整整齊齊地置于墻邊。
“佐里,你是怎么知道清潔室在四樓的?”凌子疑惑。
“當時審問毛利先生時,他自己說的。”佐里趴在地上道。
純優淡淡一笑:“不愧是名偵探,幾天過去了,如此不重要的信息還能記得,看來你真的對案件很上心。”
“大概吧。”佐里就這么回答,也許是沒心思聽純優的話吧。
佐里伸出左手食指,同一水平線地對比每輛推車。
“原來是這樣,呵,與我推理的一模一樣。”佐里漸漸放松了起來。
“走吧。”佐里道。
純優雙手插著褲袋,是習慣性動作。“又有思路了?”
佐里點點頭:“是啊,這起案件的兇殺過程我已經完全了解了。”
警視廳,會議室。
藤峰茶作一改往日風格,嚴肅。
“酒井紗嘉,匯報議論結果。”
“是。經警政廳和警視廳研究,此次連環殺人案無規律,自死者田中暮至開始,東都部分地區已陷入恐慌,就連上街的人也逐漸變少。藤峰警視正,若再不讓兇手歸案,恐會有更多的負面影響。”
藤峰茶作看了看文件:“知道了,繼續。”
“據報告,目前嫌疑人為青森岸瓦,37歲,未婚,職業現為杯藤診所的主治醫生。臉上被大火所傷的原因不明。毛利宗介,今年51歲,從前職責為管家,后為威絲曼Hotel服務生,前幾日辭職。”
說完,酒井警部禮貌坐下。
“補充。”藤野警官站起示意。
藤峰茶作點頭:“應允,請說明。”
“在第一次事件中,監控錄像所拍到的最后一個進入死者房間的人是青森岸瓦先生,且其證詞當中說明的的確確見到了死者,也就說明兇手是毛利宗介先生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不錯,但不排除共同犯案。”藤峰茶作提出意見。
“藤峰警視正,其實您不用每次有案件都到現場的。只要聽取我們的匯報就行了。”酒井紗嘉提醒道。
藤峰茶作搖搖頭:“只有親自到場才能正確判案,而且不要忘了那件事。”
酒井紗嘉一語覺醒:“明白了。”
夜晚,藤峰凌子家。
“老公,這幾天你實在太累了,休息吧。”藤峰里奈放下端著的水果盤。
“哦,這幾天你總是陪我到深夜,辛苦了。”
“要不,問問佐里吧?”
“太晚了,算了吧。”藤峰茶作放下手中的檔案。
東都大學。
“今天繼續研究私法中的民法。根據民法第二百一十八條……”
“加藤老師上課經常不帶書,她不會真的把民法給背下來了吧?”佐里開著玩笑。
“說不定呢。”凌子聳著肩。
“手機。”純優埋頭做著筆記,突然發出的聲音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佐里不明白地望著純優:“手機?怎么了?”
“手機響了。”純優淡淡地回道。
佐里低頭望向抽屜里的手機,竟真的亮著屏:“叔叔?”佐里小聲地自言自語。隨后又毅然掛斷了電話。“凌子,幫我看著點老師。”
“哦,你快點。”
佐里悄悄從抽屜里拿出手機,放在大腿上,點開微信。
“叔叔,正在上課,怎么了?”
“對不起,下課再說。”
課后,佐里回撥電話:“叔叔,出什么事了?還是案件有證據了?”
“佐里,井下屬院在家被殺害了。”
“什么!好的,我知道了,叔叔,切記勿動現場。我一會就過來。”
井下屬院家。
一到現場,佐里就急急忙忙地問道:“叔叔,我剛剛過來的時候沒看見有人,是不是封鎖消息了?”
“嗯,不能再引起恐慌了。”藤峰茶作自然地嘆了口氣。
“哦,對了。叔叔,尸體是如何被發現的?”
“有人使用公共電話亭的電話報案,推測應該是兇手。”
“我知道了。”
佐里環顧四周,被眼前茶幾上的兩杯咖啡所吸引。佐里拿起手帕握住杯柄,放在鼻前聞了聞。
“喂,中毒了找你自己啊。”
佐里邊放下茶杯邊問道:“純優,你要是什么時候不毒舌了,估計影就覆滅了。”佐里細心地放低了聲音。
純優剛想離開就被叫住了,“等一下,問你個問題。上課的時候你是怎么知道有人撥打我的手機?”
“有震動的聲音。如果連這個都聽不到,那有人跟蹤都不知道。”
佐里和凌子心疼地望著純優。“佐里,你說純優是要接受多殘酷的訓練才會變成這樣啊。”
“每個人的命早已注定好了。”望著純優離開的背影,佐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舒了口氣,佐里對藤峰茶作道:“叔叔,死者與兇手曾經交談過,我想之所以死者會讓兇手進入房間,可能是因為兇手手中掌握了些許死者不能說的秘密,且這個秘密對死者有極大的威脅。這個從之前我來拜訪他的時候,他的一舉一動和神情就已經告訴我了。再加上茶幾上的兩杯咖啡,里面還有未喝完的咖啡,早已經涼了。”
藤峰茶作點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酒井警部,派手下去將咖啡杯進行調查。包括殘留唾液,指紋,是否藏毒。”
“知道了。”酒井紗嘉隔著白手套接過兩只杯子。
佐里小聲對藤峰茶作說:“叔叔,能出來一下嗎?”
“好。凌子,你先在這坐一會兒,哦,對了,不戴手套不要碰任何東西。”藤峰茶作小心提醒道。
走廊上。
“叔叔,請問中森警部在哪兒,是回橫濱了嗎?”
“嗯。休假時期結束了。他怎么了?”
“在犯案時期,他沒有不在場證明吧?”
“佐里,你不會懷疑是中森書新吧?”
“不是懷疑,是肯定。”
藤峰茶作一驚:“就算是他,那他的作案動機是什么?”
“這個,我現在不能說,對不起。”
“知道了,我會進行中森書新的背景調查的。”
“叔叔,尤其是家庭背景,一個都不能漏。”
“我知道了。”
“對了,保密。”
東都大學圖書館。
“滋滋滋。”手機震動的聲音。
純優放下書本,接起電話。
“喂?”
“Jolin?Christie。”
“是我。”
“為什么這么長時間都沒有情報,組織不是讓你去陪他偵查案件的!別忘了你的任務!”
“沒忘。只是沒什么大動靜我總是向你打電話,萬一被發現怎么辦。Joe,我告訴你:伊藤佐里,是個細心的人,這個對手很強大。”
“好,暫且信你。另一件事,他的身份到底有沒有查明了。”
“暫且還沒有。掛了。
藤峰凌子家。
“佐里,法醫鑒定報告出來了。不出意料,的確是大面積燒傷,但與第一次相同,圓規為致命一擊。對了,你要調查的那個杯子非常奇怪,既沒有唾液,更沒有指紋。就算是能肯定兇手是誰,但沒有證據是不可能行得通的。”藤峰茶作無奈地說。
佐里無所謂地說道:“嗯,早就料到。明天正好沒課,我得去好好看看。你們倆一起嗎?”
凌子甜甜地笑著:“好啊。正好方便我記錄。”
“我就不去了,明天我有點事。”純優的聲音很小。
名古屋,井下屬院家。
佐里坐在兇手坐過的沙發上,冥思苦想。忽然間,他的思想被電視旁的泰迪熊所吸引。“泰迪熊?”佐里不禁發問。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凌子問著。
“凌子,在你的印象里井下屬院是個什么樣的人?”
“呃,心思縝密,無趣,單身,成熟,哦,還有,渣男。”凌子毫不避諱地說。
“所以你認為像他這樣的人會買一只泰迪熊放在客廳?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上一次我們來拜訪他,這里是沒有泰迪熊的。”
“是哦,而且這裝潢跟泰迪熊也不搭啊。”
佐里快步上前觀察,總覺得這只泰迪熊哪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