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靈回到家,童杰還和以往一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聲音放的好大。看衛靈回來了,趕緊起身說要幫她熱飯。
衛靈脫著疲憊身體,心里傷心,她討厭看見這個男人,她冷冰冰地說:
“不用了,我吃過了。最近我都比較忙,回來比較晚,你做自己的晚飯就可以了,說著徑直去了書房。”
童杰跟了過來,手里拿了一個盒子,香奈兒的Logo,他還和往常一樣對她說:
“特意給你買的,和你之前新買的那套衣服很搭。”
衛靈背對著他,嘴角往右邊一挑,心里冷笑著。她同床共枕十余年的愛人,竟然是個戲精,可以去做影帝了。但是她沒動神色,只是淡淡地說:
“謝謝!我最近忙,也沒給你買禮物。”自始至終,她也沒回頭,只是不停地忙著打開電腦,一副要繼續工作的樣子。
童杰也沒說什么,將禮物放在了門口的儲物柜上離開了。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衛靈每天住在書房,深陷工作之中不能自拔,艾斯的項目也被他們成功拿下。項目還是由Megan牽頭,具體由外聘的買成秀(Mark)和肯特負責。因為肯特是兼職,所以沒辦法駐場,由Mark帶著他的外場團隊入駐艾斯,整個項目分三期,周期比較長,所以團隊討論后,最終決定項目結束后,整個項目的40%的利潤分配給Mark和他的外場團隊。Vivi參與了初期的談判,和托尼一起親赴艾斯集團內蒙的總部,做了初步的考察。確定項目可行,最終轉交咨詢團隊具體落實。
前些天,在去內蒙的飛機上,Vivi坐在靠窗得位置,托尼坐在靠走廊的位置,開始她還在看漫天變化萬千的云世界,看著看著,居然睡著了。到達白塔機場,托尼叫醒了她,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是睡在托尼的臂腕里,頭枕在他的胸口。她尷尬地趕緊掙脫托尼站了起來,慌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服,一臉難堪地說:
“很抱歉,我睡得太沉了。”
托尼一路心花怒放,和她獨處的每一分鐘,他都非常珍惜,他知道她無意于他,可是他忍不住想看到她,他不在意她愛不愛,他只要這樣安靜地守護著就滿心歡喜。看她靠著窗戶疲憊地睡了,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攬入懷中,她睡得很沉,就那么貼在他得胸口,看著像個嬰兒,用頭蹭著他的襯衫,似乎要睡得更舒服一點。他問乘務員要了毯子,用右手拿了毯子輕輕地包裹著她,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里。飛機降落了,他才不得已將她從夢中喚醒。看她難為情的樣子,他忍不住笑著調侃她說:
“沒關系,睡著的樣子沒那么張牙舞爪,看起來更可愛。”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總忍住不逗她。
Vivi因為難為情,臉上已是一臉桃花似的粉紅,她尷尬地撇過頭去,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愚蠢。這些天,托尼基本都在上海,噓寒問暖太殷勤。起初,她沒在意,可是那火辣辣的眼神有時候真的讓她無力招架。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她應該自己注意,沒想到竟然睡著了,還是那種難堪的睡相。她故作鎮靜地說:
“老板的肩膀很溫暖,我得告訴公司的伙伴們,以后多揩揩油。”她盡量想讓氣氛輕松一點,不想讓兩個人關系變得曖昧。
托尼知道她這是有意和他保持距離,他含笑不語。
從內蒙回來,Vivi感覺自己總是嗜睡,擔心身體出了問題,于是抽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去了趟醫院,經過一系列的檢查,最后醫生跟她說她沒生病,只是懷孕了。她拿到了化驗單,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她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了這么多年的孩子,卻在這么尷尬的時候不期而至。她曾經無數次幻想著懷孕的喜悅,此刻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她想發微信給童杰,最終還是忍住了,決定和他當面談一次。
晚上,她找了童杰,準備好好談一次,為了孩子,她寧肯選擇原諒!她一直覺得他們之間是因為缺少一個紐帶才出現了問題,隨著孩子的到來,他們的感情還可以修復,雖然她知道已經沒辦法回到過去,但是至少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正好那晚,童杰心神不寧,說有事情找她。衛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坐在左手邊單人沙發上的童杰,問他:
“你有什么事情,你說吧,正好一會我也有事情跟你講。”她盡量緩和著氣氛。
童杰坐在她左手的單人沙發上,兩個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捂著臉,來回揉搓了幾次,終于哽咽著開口了。
“衛靈,咱們離婚吧!”說完,他哭了。
衛靈什么也沒說,眼淚已吧嗒吧嗒往下掉,此刻,他的話讓她萬箭穿心。
他留著淚抽泣著繼續說道:
“我對不起你,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她懷孕了。我不想失去這個孩子,請你原諒我,我知道自己很混蛋,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要對他們負責。”
衛靈閉上眼睛,眼淚從眼縫撲簌而下,她咬著嘴唇盡量不讓自己發作,但她還是爆發了。
“你要對她負責?那么誰對我負責?我又算什么?你一邊在外面和別人不清不楚,一邊在家里演戲,明明心里已經沒有一絲留戀,還假裝過什么結婚紀念日,買什么禮物!你可以選擇和別人生活,但是對我也該有一點起碼的尊重!你讓我覺得惡心,你怎么敢上了別人的床,還來招惹我?你還算不算個人?”
衛靈深呼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像一個丑陋得潑婦!她突然止住了自己怒吼,站起來說:
“沒什么好說的,我還你自由!房子車子都給你,我現在就走!下周三我們去民政局去辦手續!”
童杰被衛靈猛然轉變的舉動嚇了一跳,他以為她會鬧的不可開交,他希望她不要放手,因為耿雪并沒有同意生下這個孩子,她說老家早有一個訂了婚的男朋友,兩個人的婚期都已經訂在了年底。多少年了,童杰嘴上不說心里是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此刻他不愿意放棄,他覺得只要自己離婚了,耿雪肯定會選擇和他一起。
童杰知道自己對不住衛靈,他聽衛靈要把什么都給他,連忙說:
“我就是再混蛋,也不至于惦記房子。你有車子,所以車子我先開走,如果你要,我再還回來。存款我自己的我帶走,你的我一分也不會要,卡都給你放在臥室的床頭柜上了。楊浦的房子,是我父母買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和我爭了,如果我一個人,都給你也沒關系,現在我還有個孩子,所以......”
聽童杰說道孩子,衛靈突然歇斯底里大喊一聲:
“滾!趕緊滾!”然后坐蹲在地上抱頭痛哭。童杰看著她一會清醒一會又神志不清的樣子,心里也難過極了,但是還是狠下心收拾了行李離開了。
剩下懷著身孕的衛靈,她不知道怎么辦。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可是老天居然和她開玩笑,這個時候送來了一個孩子,她不想失去做母親的機會,但是也沒辦法讓孩子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里長大。
她父母親年紀大了,她不想讓他們接受她離婚的打擊。一切太突然了,她一下子錯亂不堪。她打了電話給朱弘盈,問她能不能來她家里一趟。
朱姐到了她家,她抱著她哭的像個孩子。她一直想著自己能面對,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她卻不能自已,抽抽嗒嗒地哭個不停,哭天抹淚地對朱弘盈前前后后地說了一遍。朱弘盈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模樣,于是給她出主意說:
“要不你還是告訴童杰吧?看他自己怎么選擇,我不相信十幾年的感情抵不上他們的露水情!”
衛靈搖著頭,她抽泣半天才說:
“沒用的,我看見過他們兩個,濃情蜜意的,他不會放手的。如果今天他沒提離婚,我即使心里難過,也想試著過下去,但是他提出之后,我再也沒辦法回頭了。這個孩子就是一個意外,不是他的本意,他要的是那個女人給他生的孩子,這個和他沒關系。”
朱弘盈勸她說:
“你還是冷靜一點,你說這些年,你一直盼孩子,現在就這么放棄,你怎么忍心?”
衛靈眼睛哭的紅腫生痛,她已經沒有力氣哭,也沒力氣傷心。朱弘盈也勸她休息,拉著她進了臥室,給她蓋好被子。她打電話給家里,和老公說了情況,準備整晚陪著衛靈。這時候衛靈的電話響了,是衛靈的媽媽。
朱弘盈知道她母親身體不好,撒謊說:
“阿姨,衛靈和我在外面應酬,現在去衛生間了,等一下和她說,如果結束的早讓她給你回電話,晚的話明天打電話給你!”
她趕忙去臥室找衛靈,看她已經睡著了,眼睛紅腫,臉角還掛著淚水。她又躡手躡腳地返回了客廳,找了一條毯子,準備在客廳里對付一晚。剛躺下,衛靈的電話又響了,她看了一眼,是托尼。朱弘盈聽衛靈講過她的老板。衛靈睡著了,她想著要么不要接了,可是第二次又打過來了,朱弘盈只好拿起電話接了。
“Vivi,明天海南有一個行業峰會,我們得去一趟......”
朱弘盈趕緊說道:
“托尼先生您好!我是衛靈的朋友,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看要么明天讓她回復您?”
托尼聽了,感覺不對,連忙問道:
“她出了什么問題?”
“她......她睡著了......”朱弘盈不會撒謊,所以不知道怎們接托尼的話。
“睡著了?要么你把電話給她吧,事情比較急!”托尼想證實自己的猜想。
“托尼先生,她身體不好,已經睡下了,再急也明天再說吧!我讓她一早回復您!”朱弘盈真的不忍心打攪她,看她現在的樣子,還哪里有心思談工作,她想著和她老板說一聲,看能不能讓她休息幾天。
托尼不知道什么情況,沉默了一會,正想著怎們問,朱弘盈又道:
“托尼先生,衛靈碰到了點問題,她現在身體也不太好,最好讓她休息幾天......”
托尼打斷她,問道:
“我怎么稱呼你?”
“我是衛靈的好朋友朱弘盈!”朱弘盈簡單自我介紹一下。
“朱小姐,你能告訴我出了什么問題嗎?衛靈是我的合伙人,我想我有權利了解她的情況。”
關于衛靈的事情,朱弘盈不知道對她老板該講不該講,但是架不住托尼再三追問,最后她透露了一點,說衛靈的婚姻可能出現的問題,所以希望公司給她幾天假調整。
托尼追問道:
“她現在在哪里?是在家嗎?”
“是的,在家......”朱弘盈話音未落,電話已經掛斷了。朱弘盈對著電話說:
“這個人真是沒禮貌,盤問半天,說掛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