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都是假的,是你再也回不去的過去。
衛靈努力從過去痛苦的回憶里掙脫,既然一切都如煙而過,她不能被過去牽絆著。她離開了自己家,一個人去了托尼的家,這是她第一次獨自回到那里。
半夜過去,她還有些不習慣,躺在都是兩個人記憶的床上,她竟然一時間睡不著了。輾轉反側毫無睡意,于是起身到了書房,她從書柜中找了一本書,蜷縮在一個寬大的沙發里認真的閱讀著,書是最好的朋友,總在你最孤獨最無助最安靜的時候陪著你,不離不棄。
衛靈一口氣將那本書讀完了,天也開始泛著白光了。一夜未眠,她腦子依然非常清晰,沒有一絲疲憊的感覺。
她換了運動裝,下來跑步,順道買了桂花糕做早餐。其實她并不是喜歡桂花糕的味道,而是喜歡那精致的樣子,能激發她對生活的無數向往。一個人獨自坐在餐廳里,兩個桂花糕,一杯熱牛奶,精細地享受著這頓一個人早餐。她突然覺得自己像一個主婦,安靜地安排著生活,等待著那個人的歸來。
她換了衣服準備出門了,托尼的電話進來了。
“吃早飯了嗎?”
“準備出門了!”
“今天晚上,和你一起吃飯!”
“你回來?”衛靈心里竟然希望他回來,第一次心內深處渴望他的到來。
“嗯,我回來,時間太久沒見老婆了!”托尼電話那頭隱隱約約地鋪墊著。
“幾點到?我來接,還是安排好了?”
“你來接我吧,這樣我可以早點見到你!”
“航班號發我吧!今天沒什么特別的安排,我來接你!”
第一次兩個人這么和諧,托尼也第一次覺得自己在上海是有家有愛的人,而不是他一個人的自作多情的游戲。
整個上午,Vivi都爭分奪秒地處理著當天的工作。中午,她吃了一份色拉就開車往虹橋機場去了。第一次,她迫不及待地盼著他出現,在機場等了一個半小時,終于在出口看見了拉著行李箱的托尼。她心不由己地跑了過去,緊緊地抱著他。托尼幸福地抱緊她,衛靈被自己的行為嚇到了,去車庫的路上,臉上的染上了紅暈,頭也不回走在前面。
托尼跟在后面,幸福地笑著,欣賞著。
衛靈坐在了駕駛位,托尼跟著進了副駕駛,一上車,他摟住她猛親一口,說道:“有老婆的感覺真好!”
“誰是你老婆!”衛靈撒著嬌將他推開,發動了車子一路開往托尼家。
路上,衛靈慢吞吞地跟托尼說:“昨晚,我住在軒朗庭(托尼的家)!”
“終于肯自己回家了?真的不容易!”托尼附和著。
“不是,是童杰突然來了......”
托尼立刻警惕地說:“他不是在XJ嗎?怎們突然回來了?”
“說是回來休假的。”
“他為什么來?”托尼有些不悅,他心里醋意騰空而起。
“他——想要復合......”衛靈吞吞吐吐地說。
“復合?你沒告訴他我們的事情?”
“我和他沒有聯系,再說我跟他說的著嗎?不過現在他已經知道了!”
“你們,沒怎么樣吧?”衛靈一聽托尼說出這種話,立刻發火了,車子也連變兩根車道。
“托尼,在到底再說什么?有什么我還去軒朗庭干什么?我這會應該和他在一起,干嘛還來接你?”
托尼知道自己吃醋過頭了,連忙道歉:“衛靈,你別生氣,我只是一下子氣壞了!”
衛靈也不理會他,默默地開著車。托尼剛下飛機的喜悅瞬間化成了嫉妒和惱怒,他就像一頭雄獅子在維護著自己的領地。衛靈和童杰,舊情復燃是有感情基礎的,一不小心,他就永遠失去了機會。
“別生氣了!我聽見他來,心里嫉妒,一下子就口無遮攔了!”
“你這是存心惡心我!你把我當什么人?”
托尼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爭辯下去了,還是先保持沉默,不然沖動起來容易說傷感情的話,而且越說越不像話。
到了軒朗庭,衛靈讓托尼下車,說自己要回自己家。
托尼也不解釋,下車繞到駕駛位,拔了車鑰匙抱著衛靈下了車。托尼拉著衛靈的手,兩個人就這么拖拖拉拉地回了家。
“今天真的是我說錯話了,不!是我的心眼太小了!我自罰!”托尼看著衛靈沒反饋,一臉不悅,又說:“我自罰這一周那里都不去,多大的事情都不去,只陪著老婆!”說著上來就緊緊地抱著衛靈不放。
“嗯,我終于知道,原來和我一起是一種懲罰!”
托尼這才意識到,剛才的話又說錯了。
“咱們不玩文字游戲了,容易制造矛盾,咱們做點有意義的事情,比如造個孩子!”
“你知道我不會生孩,每次你都要用這個事情來刺激我!”
托尼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寵溺地說:“誰說你不會生孩子?我們約定,如果有了,你要第一時間跟我講,而且我們必須結婚!”托尼像哄孩子似的伸出右手的小拇指,扣在衛靈的右手小拇指上,然后說:“我們拉鉤蓋章,這個約定你一定要遵守!”
“我不想用假設的事情騙自己!”衛靈冷淡地回答著。的確,關于孩子,她已經哭過絕望過無數次,她甚至不敢去觸碰這個話題,可是托尼卻不止一次提出生孩子的事情。
托尼知道這件事已經成了衛靈心里的結,所以沒再說什么。兩個人已經有有陣子沒見了,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時光。所以托尼提議:“晚上,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你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
“沒有。”
“必須有,我知道一個地方,是現做的魚丸,東西都很新鮮!你換套輕松一點衣服吧,不然我總覺得是在上班!”
“這里只有職業裝,你不喜歡我就不去了。”衛靈還在為前面的事情生氣,如果她什么也不說,他也不會猜忌!
“那我們一起去逛街怎么樣?我還沒有陪你逛過街。我可是個很安靜的跟班,絕對不會嫌你逛的久!”
衛靈坐在沙發上,不回應她。托尼走了過去,蹲在她身邊,撫摸著她膝蓋說:“好不容易見面,別把這么好的時光用來生氣,走!我們逛街去!”衛靈起身拿了包,兩個人一起去逛街。附近有一個Super Market,吃喝玩樂一條龍。開始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著,后來托尼追上來牽著她的手。兩個人已經不再年輕,但是甜蜜的樣子不亞于任何一對年輕人。走過一家奶茶店,托尼停下來問衛靈:
“我想買杯奶茶和你一起喝,我看見那些年輕人,一個杯奶茶用兩個管子一起喝,一直想試試看。”
衛靈驚訝地盯著他問道:“你還有這種想法?”
“是呀,我最近出門都會觀察,看現在年輕人都怎么戀愛的!”
衛靈四下環顧一圈,低著頭笑起來。
托尼不解地問她:“你不相信?”
“幼稚!平時看你一本正經的,居然還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遇到了心上人,什么都變了,也不想那么一本正經的,而且總想做點出格的事情,博你嫣然一笑!”說的時候,幸福地看著她。
“那就試試吧,我也想試試看!”
托尼跨過了半米高的綠化墻,買了一杯帶奶蓋的奶茶。他從來不喝奶茶,總覺得那是年輕人的專屬,可是最近他總是躍躍欲試,想把年輕人做的事情全做一遍,還想和她一起去看場電影,并坐在最后一排偷偷地親她。
他拿著奶茶和兩個吸管,再一次跨過半米高的綠化墻,像個孩子似地對衛靈說:“沒想到大杯的奶茶竟然這么夸張,我覺得需要兩頭水牛才能喝的完這么多!”
“現在還流行超大杯的,比這個還夸張呢!”
托尼想插著吸管兩個人喝起來,衛靈連忙制止說:“兩個人杯的哪有人在大街上喝,等走累的找個地方喝吧!”
整個下午,兩個人碾壓了整個賣場,衛靈買了幾件休閑的裙裝,托尼也買了T恤和修身的牛仔褲。托尼試穿著修身牛仔褲對衛靈說:“穿著這個出去會不會太性感了,我怕你沒安全感!”
衛靈看他臭美的樣子說道:“那你以后就穿成這樣出去招蜂引蝶吧!”
托尼對營業員說:“這衣服我今天不換下來了,你讓我老婆買單!”托尼無論在家還是在外面,叫衛靈老婆已經毫無違和感,而且他非常享受這個過程。出了商場,她一定要衛靈回去換上今天買的一件淺粉色的裙子,正好和他的粉色T恤和藍色修身牛仔很搭,看起像是情侶裝。以前看見別人這么穿他還覺得很可笑,情侶自己知道就好,干嘛非穿成那樣,可是最近突然想和她穿成這樣出現在世人面前。
他們晚飯去了托尼熟悉的那家魚丸世家,店主推薦他們的最新品,衛靈還是第一次吃到現做的魚丸,雖然花了一點時間,但是兩個人聊著天,時間過的竟然那么快。回家的路上,托尼對衛靈說,我讓文森幫我們安排了明天去普陀山,你等一下安排一下工作吧!
“為什么突然去普陀山,而且公司還有很多事呢,現在又是關鍵時刻!”
“我想和你生個孩子!”
“你還信這個?”
“為什么不信?一定可以的。”
衛靈沉默了。對她而言,這件事她已經放棄了。以前,醫院的婦科都被她跑遍了,每次都做各種檢查,讓她覺得自己非常不堪,不就是生孩子嗎?是個女人都可以,可是她偏偏不行。這些年她幾乎不敢去公園,看著別人一家三口一起帶著孩子嬉戲玩耍,那幸福的情景,怎們也沒辦法出現在她的生活里。干脆放棄了,她也沒那么難過了,比起過去,現在她覺得自己也是完滿的,至少她懷過一個孩子,有過那種真實的觸動。
“我們盡力試試看,我不會給你負擔,只是不想讓你覺得遺憾。”
“那就去吧!我本來放棄了,現在就做最后一次努力!如果還是不行,你也不要再逼我,如果你非要孩子,咱們也可以分開!”
“傻瓜,你知道我不是為了要個孩子,我是想要和你生一個孩子!”
“托尼,我真的害怕抱著希望,最后卻只是失望。”
回到家,衛靈默默不語。她沒了孩子,也失去了守護多年的婚姻,如今好像又一次重新開始,又是為了孩子。可是,何必為難她,她已經不是生孩子的年齡,托尼卻執著于此。她就不明白,托尼有兩個孩子,而且如果那么堅持地要生一個孩子,找一個能生育的女人就可以,為什么是她?
她發呆的樣子,托尼都看在眼里,可是他不敢冒險,孩子是鞏固他們關系最重要的砝碼,而且,他知道她是可以生育的,只是這些年壓力太大了。
兩個人坐在沙發旁的地毯上,透過落地窗看著萬家燈火,托尼細碎的吻著她,他要守護著她,也讓文森想法設法保守那個秘密,他不想讓她在受到一點傷害。如果可以讓她去深圳,那么她就能保證一切永遠都只是一個秘密,和她無關。
踏上了去普陀山的輪船,海水在馬達的沖擊下激起了巨浪,慢慢地落在船后,偶爾有一兩個小島出現在海面上,像是沙漠里的山羊,一望無際的大海和天連在了一起,像是一個鑲了邊界的藍色橄欖球。衛靈坐在窗口,看著海面由渾濁變得蔚藍,心情也舒爽了很多,托尼拉著她的右手,抓在手里摩挲著。
第一天到達的時候普陀山的時候,時間已是下午,兩個人入駐了普陀山大酒店。隔著酒店的玻璃,遠遠能看到藍色的海岸線,遠處稀稀落落的叢林,在這里,世界安靜了許多。衛靈突然覺得這一趟來,不關乎孩子,她只要在著千山萬水之間,找到半點的安寧和平靜,也是值得。
兩個人走出了酒店,因為去的時候泊了車過去,所以,自駕找了一個海鮮館,點了不少海鮮。他們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了海峽肥美的季節,兩個人坐在靠海的搭建的露天棚子里,輕松地享受著來自大海的美味。托尼非常喜歡吃皮皮蝦和佛手,而衛靈喜歡牡蠣和扇貝。店家海鮮做的很鮮美,只是衛靈要的海鮮面疙瘩,堿放的有點多了,送上來她就沒有了食欲。
普陀山四面環海,風光旖旎,幽幻獨特。夜晚,衛靈一再拒絕著托尼的索求,因為是來求子,就在菩薩腳下,可是架不住托尼的軟磨硬泡。他輕聲對她說:“普陀山的菩薩就是要看到善男信女們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這個根本不算禁忌。”
兩個人兩處過了一周多,回來的這兩天,托尼索求無度,衛靈嘗試著克制,卻不由自主地迎合著他所有的索求,在陽光雨露中,衛靈也比之前看起更加溫潤有風韻。
前去普陀山求子的人數以萬計,善男信女們帶著對孩子的無限渴望,從不同的地方匯聚在海天佛國,在這山石林木、寺塔崖刻、梵音濤聲中與觀音結下了不解之緣,叩首跪拜,祈愿菩薩能賜予麟兒
衛靈學著別人的樣子,左手點香,右手進香,跪拜叩首,虔誠地許下了愿望。她看到托尼也非常虔誠地許愿,心里瞬間一熱,或許他才是真心愛她的那個人。這一路,兩個人一起走的好辛苦!他們相愛就像是一場奇遇,一場幸福的奇遇。愿他們誕下麟兒,過上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