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不要小藍了么?你真的厭惡小藍了嗎……”
“閉嘴,你再糾纏不休我便真的不客氣了!”
小藍的連綿不斷的哀泣聲令幽忌厄徹底失了耐性,長劍一揮,數道劍芒飛向了帝塚。
“主人!”
小藍尖叫著撲向帝塚,想用身子為他遮擋,
不過還沒等她撲到帝塚身前,劍芒便擦著帝塚的身子沒入了石臺。
石臺在先前已經被他毀了大半,再添上幾道劍芒,便只剩下帝塚身上那一塊了。
這樣一來,便能清楚看到帝塚手腕上的鎖鏈蔓延而下,沒入地面也不知到底連在哪里。
“回去。”
望著撲到身前的小藍,帝塚只是面無表情的說了兩個字。
幽忌厄冷著臉道:“你們誰能讓她恢復原樣?”
帝塚淡淡道:“我。”
幽忌厄微微挑了挑眉,冷冷道:“那便讓她趕緊消失。”
他的耐性早被磨的精光,到現在還能忍著不殺人,已經足夠他對自己刮目相看了。
帝塚淡淡看了小藍一眼,說道:“你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小藍了,回去吧。”
小藍抬起臉來,無法睜開的眼睛正對著帝塚那雙暗金色的眸子,心灰意冷的喃道:“就算我回去了,她也沒辦法取代我。”
帝塚再次閉上了眼睛,似是不想再看見她,也不想再與她多說一個字。
小藍全身都透著不甘,失魂落魄的‘盯’了帝塚好一會兒,喃喃道:“主人要我回去,那我便回去,只是小藍不在了還請主人多多保重。”
帝塚如同入定的老僧,不說不看不動。
小藍又撐了片刻,或許是實在覺得在帝塚那里實在找不到什么希望了,再加上幽忌厄殺氣越來越盛,已經到了她無法抵御的地步,便哀哀的抽泣兩聲,身影緩緩慢變淡,很快便消失不見。
那一朵藍色花朵微微亮了一瞬,很快便變回了斑駁死寂的模樣。
幽九羅微微松了口氣,心情還是頗為復雜,不知是該覺得她可憐還是可恨才好。
帝塚緩緩睜開了眼睛,暗金色的眸子閃了閃,晃了晃腕上的鎖鏈,望著怒視自己的幽忌厄緩緩說道:“試試看能不能斬斷這條鎖鏈。”
“憑什么!”
幽忌厄冷笑,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帝塚。
這人與剛才那女人真是一對瘋子!
幽九羅變成現在這般模樣,他們兩個都脫不了干系,
好不容易滾了一下,剩下這個不主動救人還想讓人先救他,真是病的不輕。
沒立刻砍死他就算他家祖墳冒青煙了,竟然還敢在他面前蹦跶!
“憑我能救她。”
帝塚像是看不見幽忌厄那如有實質的殺氣似的,仍舊一派淡然。
“先救了再說!”
“放了我才能救。”
“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不信。”
“想死?”
“不想。”
“不想就趕快救她。”
“我說過了,要先放了我才能救。”
“你不信我敢殺了你?”
“你敢,但是你不能。”
“你想試試?”
“不想。”
“……”
仍是一條影子的幽九羅看著兩人在一旁你來我往的說些廢話,白眼都快翻到額頭上去了。
如今的她不僅僅是存在感變低了,就連說話也沒人搭理。
到這個時候再不知道自己不對勁那就真是傻子了。
難道自己變成隱形人了?就連說話也沒人能聽見?
這時帝塚一派淡然的晃了晃手腕,腕上細細的鎖鏈也跟著輕輕搖晃著,發出了細微的碰撞聲。
他緩緩說道:“我已經被鎖了幾百年,便是再多幾百年也還捱得起,不過她可撐不了多久,大抵過個幾日也就散了。”
被鎖了幾百年的人白衣如雪點塵不染,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保持的。
幽忌厄大怒,“她要是出事,你肯定死在她前面!”
“這個我信。”
帝塚淡淡道:“不過我現在倒是有些懷疑你根本就不想救她了。”
幽忌厄怒道:“放屁!”
“你若真心想救她,為何一直故意拖延時間。”
帝塚呵呵一笑,被罵了也仍是一派淡然。
“我是不信你!不是故意拖延!”
幽忌厄倒是越來越生氣了,簡直要到暴跳如雷的地步了。
“你要么繼續拖延,要么直接殺了我,或者,立刻想辦法放了我。”
帝塚悠悠然道:“你慢慢考慮,我先小睡片刻。”
說完便優雅的打了個呵欠,眸子一闔,真像是要睡一覺的模樣。
帝塚悠哉悠哉的模樣讓人看了便恨不得痛毆他一頓。
幽忌厄抓著劍柄的手因為憤怒而輕輕顫抖著,卻是不得不強行忍耐著。
他在猶豫,怕斬斷鎖鏈后對方便會耍個花招逃之夭夭,
這樣一來幽九羅便真的沒救了。
可是他能威脅對方,對方也一樣能威脅他,兩相對撞,很明顯的他處于下方。
他既沒辦法逼對方先救幽九羅,也不能真的殺了他,
僵持下去,倒霉的也只能是幽九羅。
這會兒他除了擔憂幽九羅,痛恨帝塚外,也在恨著自己,
恨自己不夠強大,保護不了自己想保護的人,
恨自己就在她身邊,卻想不出辦法來救她……
幽九羅這時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她、小藍與帝塚之間糾葛,幽忌厄并不知道,因此便無法信任帝塚。
帝塚呢,也沒有要說的意思,想是知道說了他也一樣不會信。
打心里來說,她是信任帝塚的,這件事應該由她來說,
可壞就壞在現在的她說了,幽忌厄也聽不見……
而幽忌厄這個時候,已經是氣極了,揮劍便向帝塚斬了過去。
“小厄別……”
幽九羅驚呼未完,帝塚便嘆息一聲,好端端站了起來。
幽忌厄將他身下的石臺斬成了碎石,他若是還想小睡,就得躺在碎石堆里了。
那些碎石雖小,卻都有棱有角的,躺下去一定會非常的‘舒爽’。
“劍不錯。”
帝塚輕輕甩了甩寬大的衣袖,又輕輕抖了抖袍擺,
沾了不少塵灰的白衣瞬間便又潔凈如新。
由此可見,他身上的白衣并不普通。
站起來后,幽九羅才發現他身量頗高,好似比幽忌厄還要高上一些,身形也極為出眾。
即便手腕上套著條鎖鏈,又站在碎石堆里,也有種高高在上不可褻瀆的感覺。
幽忌厄好似看他更不順眼了,甩了甩長劍冷笑道:“下一劍就斬你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