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眼前的機甲是一臺從沒見過的龐然大物。
機體高度和潘興相當,但是線條極其簡單,體積更大,猶如把幾坨鐵塊粗暴的捶打后直接粘在一起,裝甲板上幾乎連一寸平整的地方都沒有,大量的管線直接外接,粗壯的排氣管更是兩兩一組直接從腰部往后接出去,到處透著一股粗糙的氣息,好像是設計師趕著去上廁所在畫板上胡亂涂了幾筆弄出來的玩意。
但是更吸引拉特福德眼球的,是這臺機體武器掛架上的家伙。
“一、二、三、四,四種近戰武器!”
拉特福德傻了眼,因為他從沒有見過一臺機甲搭載那么多近戰武器,就算是缺乏強力遠射武器的叛軍機甲平時基本上也就只帶兩把近戰而已。
但是更讓拉特福德感覺不安的,是對方一擊就打廢了自己一條機械臂。
以潘興的護甲而言,研磨武器沒那么容易產生致命傷害,但是這一擊卻偏偏打中了活動關節,直接造成了肢體活動機能癱瘓。
是巧合嗎?
還是說,對面這家伙是叛軍中難得一見的精銳機甲兵?
“昂昂昂”
機甲的動力艙發出了低吼,噴射口光焰閃爍,機體猶如一枚重型炮彈一般向潘興直沖過來。
好快!
明明機體看上去極其笨重,但是速度卻一點都不慢,一個沖刺就已經殺到了潘興面前,極快的沖刺速度讓攝像機捕捉畫面都發生了輕微卡頓。
拉特福德急忙驅動機械臂抽出了鐳射軍刀格擋,只聽一聲巨響,兩臺機甲都被沖擊彈開數米遠,努力壓制著足部機構才穩定住姿態。
研磨戰斧的刃部被融毀了一大塊,不斷往下滴落著液體,但是拉特福德這邊的狀況也不樂觀,鐳射軍刀出現輕微的扭曲變形,修長的刀身上也裂開了可怕的細紋。
鐳射軍刀的金屬部分強度不足,連續遭到重擊的話很可能會碎裂。
對手卻毫不在意,甩了兩下戰斧再次猛撲上來,一斧頭照著潘興的脖頸就削過去,潘興緊急閃避,而機體一旁的立柱被從中間劈開,轟然倒塌。
直線,這家伙竟然是菜鳥?
拉特福德對對方攻擊動作的過度直接感到驚訝,覺得自己天才的大腦是不是把問題想復雜了一些。
潘興立刻加速后退,同時架起了機槍。
但是沒想到的是,敵機竟然已經迅速貼上來,揮起手里巨大的器械攻擊。
太近了,如果機甲殉爆或者發生跳彈,那就很可能傷及潘興,于是拉特福德被迫選擇放棄射擊,轉身繼續拉開距離
“咣咣咣”
兩臺機甲點燃噴射口在工廠廢墟里追逐,糾纏,碩大的機體在強力推進器的推動下產生猶如重型炮彈般的巨大能量,一路摧毀數不清的墻板和機械。
“上尉!”
另兩臺潘興見狀不妙,立刻準備進行支援。
但是他們僅僅一動,一側的廢墟就驟然被幾個出現的龐然大物撞開了,兩臺潘興慌忙端起機槍掃射,因為距離極近,所以射擊相當準確,大部分射彈都落在了機體上,只見火星飛設,敵機卻依然在前進。
“什么?”
手中的強勁武器第一次沒有發揮必殺作用,機甲兵一時楞在了原地。
但是敵機已經們沖上來,同時揮動了手里的大斧頭重錘。兩位萃取者機甲兵顯然也驚駭于對方反常規的打法,下意識的驅動機甲后退,在試圖保持自己火力優勢的貪心下,他們并沒有立刻把武器切換為鐳射軍刀。
但是這些看似笨重的機甲卻以不可思議的移動速度追上了他們。費勒座機的膝部機構首先重重挨了一錘,活動齒輪立刻發出難聽刺耳的聲音,費勒大罵著打開臂部導彈發射箱,幾乎是抵著一臺敵機的胸口的發射了導彈,緊接著又是第二枚。
“轟轟”
強烈的爆破在敵機胸口爆炸開,機體幾乎被攔腰炸成兩截,而潘興也被結結實實掀翻在地。
費勒大罵著想要驅動機甲站起來,可是卻怎么也做不到,剛剛被擊中的機械腿完全卡成了一條直線,一點弧度也彎不出來。
“啊啊啊!”
費勒發出恐怖而絕望的慘叫,拔出鐳射軍刀亂砍亂刺,接連劃傷了幾臺沖上來的敵機,最后,憤怒的敵方機甲兵們一擁而上,刀斧齊下,把費勒連同他的座機一起剁成一堆零碎。
另一邊的桑托加也沒堅持太長時間,戰友的死讓這個原本就神經過敏的機甲兵陷入到半瘋的程度,他驅動機甲像羚羊一樣跳躍著,用手里的四聯裝火箭炮在近距離轟擊沖上來敵人。在擊毀兩臺敵機后,潘興的機械臂被一擊癱瘓,可是他依然瘋狂開著火,落在腳下的火箭彈把自己的裝甲殼打得稀巴爛。
最后是一臺從背后沖上來的機甲用研磨戰斧從裝甲縫隙里一擊砍斷了潘興的腦袋,緊接著又是一臺機甲用戰戟從防御薄弱的背后使勁貫穿了潘興的駕駛艙,這才算終結了這臺機甲瘋狂的戰斗。
兩臺僚機的通訊信號接連消失,讓拉特福德感覺到巨大的危機,他意識到自己是中埋伏了,必須要盡快從這片危險的地區脫身,回到巡洋艦的艦炮掩護下。
“他媽的,這家伙還真是難纏!”
拉特福德暗中咒罵道,然后移動準星連續放出三組短點射。
敵機閃開了一下,但是沒有閃開第二第三下,機體胸口和肩膀的裝甲頃刻間被打得稀爛。
對方的技術并不好,準確度,協調性,反應力三點都是一塌糊涂,唯獨勇猛程度大大超過其他人,每一次攻擊都是不顧性命的死拼,這讓拉特福德又氣又惱。
但是畢竟是嚴格訓練過的中央軍機甲兵,拉特福德很快有了法子。
“咣”
敵機一把將幾次劈砍后刃部嚴重損壞的研磨戰斧,轉而卸下一把長柄陌刀,全力點燃噴射口向潘興直沖過來。
透過對方殘破的裝甲,拉特福德能清晰感覺到對方機甲兵強悍的殺氣!
“他媽的,劣等殖民佬,少得意!”
拉特福德突然拉動機甲凌空側旋正對襲來的對手,敵機毫不遲疑,立刻揮舞起陌刀兇狠的朝潘興砍去。
陸戰機甲的燃料儲備較少,剛才那一通高速機動已經讓兩機的燃料儲備都到了危險線上,因此這將是最后一輪拼殺。
潘興的噴射口突然向前推進,一下沖過了陌刀刀刃的斬擊范圍,幾乎要沖進敵機懷里。
敵機顯然沒料到對方會來這么一下,剛剛還被追的到處跑的敵人突然發動反擊,一下讓機甲兵的節奏大亂。
潘興揮動機械臂,將陌刀的刀柄卷到胳膊下,然后一把將對方拖過來,而早已充能完畢的鐳射軍刀則被抽出來,一記捅向機甲的駕駛艙。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任何拖泥帶水,這就是在準確和協調能力上大大超過平均值的中央軍尉官的戰斗能力,雖然精確度還不到厘米級,但是也已經足夠致命
“咚”
突然,后方的墻體被擊穿了,一條鋼鏈飛了進來,從肩部繞上腋下,把潘興結結實實捆了兩圈。
“什………”
拉特福德試圖掙扎,但是機械臂卻沒有像想象中那樣回應他的動作,只是發出一連串“咯吱咯吱”的怪響。
時機稍縱即逝,鋼鏈的那一頭驟然繃緊,把潘興狠狠扯了過來,機體猶如一個皮球一般結結實實撞在工廠一側的墻壁上。
“咔嚓”
清脆的金屬破碎聲在耳邊響起,拉特福德剛剛試圖分辨聲音的來源,他就感覺到來自背部的刺痛,一開始只是一點點,但是很快就是一大片,緊接著迅速貫穿到了胸前。
拉特福德努力低下頭,看見似乎有一個碩大的金屬槍頭從自己的肚子里穿透出來,一直貫穿到顯示屏上,正當他還想再努力分辨這個異物的來源時,金屬頭輕快的轉了起來,一下子把他絞成了肉醬。
失去行動能力的潘興跪倒在地,但是發動機依然在昂昂叫著,直到那臺攻擊的重型機甲推倒墻出來,一腳重重踏在動力艙上這玩意兒才算安靜下來。
“喂,文醜,你沒事吧?”閻良在無線電里大聲呼叫著自己的同伴。
“沒事沒事,還好,剛才還差點以為自己會被宰掉吶,謝謝了良哥。”機甲兵回答道,結果卻立馬挨了一通臭罵。
“見鬼,我之前怎么跟你說的,是讓你牽制住隊長機,你怎么直接跟他干起來了?是我話說的不夠清楚還是你聾了?”
“都不是,我就是一看到萃取者就抑制不住的火氣啊!恨不得立刻生宰了他們,讓這些王八蛋從宇宙中消失!”文醜發出憤怒而瘋狂的聲音。
可是,突然間,這股聲音轉而變得喜悅。
“良哥,良哥,你設計的機體真的可以啊,我們真的干掉中央軍的機甲了,而且還是一次三臺!”
對于叛軍孱弱的實力來說,別說是殲滅一整隊中央軍機甲,就連擊退這些被高科技重重保護的敵人都是無比艱難,但是現在他們竟然做到了,把一整個搜索小隊都吃了下去,放在叛軍歷史上都是不可思議的勝利。
一共四臺機甲被完全損壞,其余數臺機甲毀傷,戰損比解決2.5比1,以叛軍歷來的戰績而言,已經算相當了不起了。
閻良只是挑了挑眉毛
“廢話,經我手的事什么時候出過問題?收隊,把他們的武器都繳了,然后別忘了拍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