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顧凝在心里反問了一聲，她抿著的雙唇還沒來得及脫開。

　　轉頭看向鐘溫謹，他的目光正直視過來。顧凝感覺到其中似乎偷著幾分認真，但很快便被他慣有的驕懶淺笑蓋過去了。

　　“怎么，這么驚喜呀？”鐘溫謹向前傾傾身子，笑道。

　　聽到他的問話，顧凝才覺察到剛才自己一直瞪著他，于是稍稍向后避開腦袋，眨了眨有些發酸的眼睛。

　　他剛剛真的心情不好嗎······顧凝心里嘀咕著，嘴上卻問道：“為什么？”

　　鐘溫謹的臉上凝了一瞬，然后故作夸張地摸著下巴，裝作思考的模樣回道：“為什么······想想不錯啊，咱倆這么熟，不用浪費多余的時間。如果一定要結婚的話，也只有你了。”

　　雖然聽著有點別扭，但顧凝能大概體會他話里的意思。

　　這樣想想，如果她一定要結婚的話，好像，也只有他了。腦袋里尋思著，顧凝無意識地微微點頭。

　　“你同意了？”鐘溫謹捕捉到她的動作，脫口而出道。

　　“啊？”

　　顧凝抬頭看向鐘溫謹，他的眼睛里亮閃閃的，映著幾點燈光，一下下地跳動著。

　　鐘溫謹清咳兩聲，往旁邊移開了目光，重復道：“我是問你······愿意嫁給我嗎？”

　　一股旋風吹來，顧凝的長發隨風揚起，撲打著她的耳廓——方才，是不是風帶來的幻聽？

　　直視著鐘溫謹那漸漸正經的神情，確實是他在說這句話，顧凝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腦中加快地思索著。

　　好像，是愿意的。

　　“嗯。”話音響起的時候，顧凝才意識到自己應出聲，還點了頭。

　　“好。”鐘溫謹立即回道。

　　仿佛只是個日常簡短的問話，他得到顧凝的回答后，立刻側過身，大步往前走了。

　　而顧凝立在原地，腦袋里還有些混沌，半晌，才聽到鐘溫謹的說話聲：“那咱們回去吧。”

　　顧凝邁開小步，躊躇地跟上。

　　沒走幾步，鐘溫謹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停腳，轉身對著低頭尋思的顧凝說道：“顧凝，你可別再想了，這種事可不好出爾反爾。”

　　顧凝怔愣著“哦”了一聲——她剛剛確實想著“可是”二字。

　　可是結婚，難道是如此草率的湊合么？

　　還有……

　　不過，她最終沒有問出口。

　　就這樣，兩人很快領了結婚證，然后顧凝在丈夫和父母的陪同下，做了更新起搏器的手術。

　　手術不算大，不過需要盡量避免會刺激心率的事物，靜養觀察幾個月。因此鐘溫謹不讓顧凝坐公交，每天開車送她上下班，兩人路上順便一起吃頓飯，或是在街上閑逛，周末空閑時便悶在家中看看電影、玩些游戲。

　　體會得到，鐘溫謹是在認真對待這場婚姻，他沒再參加公司或朋友的一些應酬和派對，專心照顧著顧凝的出行起居。

　　這幾個月，他們兩個除了呆在一起的時間更長一些，其他一如往常。但是越來越愉悅的心情告訴顧凝，他們好像，是真的在一起了。

　　直到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