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凝有些意外地轉過身，剛要半翹的嘴角，隨著一聲清脆的招呼凝住。

　　“小凝姐？你也在這兒！”

　　說話的是真真——顧凝幾乎已經把她忘了。

　　“在——逛衣服呢？”真真拖著聲音，抿嘴笑著看了眼一旁的李默，問道。

　　顯而易見，她是在暗示或起哄著什么。

　　回應她的，當然只有兩個人習慣性的沉默。

　　“兩位也是過來看衣服的嗎？”旁邊的營業員笑盈盈地插空接過話茬道，“可以到里面看一下，有沒有什么喜歡的。”

　　“好。”鐘溫謹挑眉應道。

　　繞過顧凝身邊時，鐘溫謹順手拉拉她手里一套深藍色的套裝，說道：“這個才適合他——不是誰穿黑的都像我一樣好看的。”

　　伏在顧凝的耳邊說完，鐘溫謹淺笑著向她眨下眼睛，繼續往里走了。

　　頓了兩秒，顧凝默默將手中的深藍套裝遞給李默，然后兩人便分別去試衣服。等從試衣間里出來時，店里已經看不見鐘溫謹和真真的身影。

　　“他們已經走了。”李默早就等在外面，見顧凝一出來便左顧右盼，開口說道。

　　“嗯。”顧凝點點頭，一種失落的情緒從心頭升起。

　　明知道兩人現在的關系，也記得那個女孩的確曾與鐘溫謹相識過一段時間，顧凝以為這幾個月她已經調整好心態習慣過去的一切，包括和鐘溫謹之間。

　　但似乎有一些東西，她再怎么努力，也逆轉不了。

　　聚會定在英盛集團名下的一個會所，除了本公司的部分員工，將近一半是孫子盛邀請過來的生意伙伴，規模據說比以往大許多。

　　為了保證聚會的質量并且彰顯主人的待客之道，整棟八層高的會所被全部包下來，一至三層是會客餐宴的地方，樓上則給部分客人安排了休息留宿的房間。

　　會場布置在三樓的通高大堂中，一邊是會客登記的入口，由于距離晚會開場的時間還早，進出的人并不多。而另一邊則緊鄰屋頂平臺，透過潔凈的透明落地窗，能夠看到外面積起的薄薄的一層雪。

　　“凝凝，你先在這坐會兒，我們去那邊看看。”看見入口處來了幾個熟人，顧凝的母親將一杯溫熱的果汁遞給她，和她父親還有李默一起往會場的另一邊去了。

　　顧凝抿口果汁，回過頭繼續看向玻璃窗外。

　　昏黃的燈光中，漸漸沒了飄飄揚揚的白點，一場下得小心翼翼的雪，已經在不經意間停了。

　　“凝凝？”

　　玻璃窗上倒映著幾個人影，其中一個，便是之前和鐘溫謹一起吃飯時偶遇的孫子盛。

　　“孫總好。”顧凝招呼道，順便向孫子盛旁邊的兩人點頭致意。

　　站在他右邊的是一個精致端莊的女人，淡淡的微笑透著一股貴氣，正挽著孫子盛的手注視著她。顯而易見，是父母提起過的孫子盛的妻子、英盛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女應爽。

　　而另一邊，則是一個年輕男子，個頭挺高，整齊的寸頭下是一張容易產生親近感的圓臉，然而搭配上一副漠然的神情，則頗有些讓人敬而遠之的意味。

　　顧凝感覺好像在哪里見到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