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鏡，你的手傷好了嗎？”

　　“好得差不多了。”流鏡走過來，微微行了個禮。她聽到了兩人剛才的談話，“我現在開始做的話，趕明兒應該能把花樣打出來，不出意外的話，后天就成了。”

　　這種事房若軒和她以前在澹月宮中干過不少，早就輕車熟路。房若軒眼見自己要送的禮物又有了著落，不由一拍雙手道：“你最好啦！”

　　流鏡笑了笑。她的雙手傷口雖然愈合，但疤痕還是會隱隱作痛，但為了房若軒能繼續在徐府待下去，她再多受些疼又有何妨呢？

　　徐如松敏銳地注意到流鏡眉宇間的一抹幽愁之色，他瞇了瞇眼睛，沒有當著房若軒的面問出問題。

　　······

　　兩日后。

　　徐父收到了南都府尹的親筆回信。他斥退所有下人，手指顫抖著打開信封，看到了驚心觸目的一行字：“如兄所言，傳聞總鏢頭家確有一女嫁給了徐二公子，但經我暗地查證，此女早在十歲那年便已夭折，不知傳聞如何而來······”

　　下人再打開門時，只見徐父臉色鐵青，手中拿著另一封密信。下人知道有事吩咐，原地跪下：“老爺是要給南都府尹回信嗎？”

　　“不。這封信，送往蘭安京城，國主寢殿。”

　　······

　　攜月攬秋通往主屋的路上。

　　房若軒換了春裝，銀紋繡佰蝶曳地裙在走跳間散開，襯得她像一朵明媚清純的蘭花。徐如松怕著涼，仍是一襲素絨的云雁暗紋錦服，房若軒看他煞有介事地披好斗篷，暗地里笑他是戲本子里多愁多病的弱美人。

　　“不帶劍總感覺怪怪的。”房若軒低聲抱怨，“什么時候才能出發去雪山國啊？”

　　徐如松溫聲安撫：“如今還是年關，立刻就走太容易引人注目。不能心急，慢慢來，你對府里的規矩不適應的話，以后交給我來就好了。”

　　兩人給徐父獻禮時，徐父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神情，房若軒早已習慣，拉了兩句家常就想走。徐如松在她后面離開，感覺到細微的不對勁，一回頭瞥見徐父幽暗的眼神，腳步頓了頓：“老爺還有什么吩咐的嗎？”

　　“沒什么，你下去吧。”徐父擺了擺手。

　　出了門，徐如松就下定決心：“回去馬上收拾包裹，年關一過就走。”

　　“你剛才不還說不著急的嗎？”房若軒有些奇怪。

　　“我懷疑徐老爺已經看出點什么了。”徐如松凝重道，“不過沒關系，他查證要耗費一番力氣，咱們趁機離開。”

　　窩藏敵方將領是凌遲的大罪，何況房若軒還不是一般的將領，徐如松這副態勢明顯是要與她亡命天涯。她不由得問道：“那你以后不回來了？”

　　徐如松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這么看來，是我拖累你了。”房若軒猛然意識到，“要是你不救我，也不至于攤上這檔子事，從此與家人分隔兩端······”

　　“與這樣的‘家人’分隔兩端？”徐如松輕聲笑了，“你不覺得，這是我求之不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