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想見到李文艷，但也不能讓她一直在家門口等著啊。章亞飛只好給李文艷回復了一條短信：“我不在家，你要是沒有急事，我們改天再聯系吧。”

　　“我有急事找你。”李文艷說。

　　她還能有什么急事？章亞飛覺得很奇怪。“有急事不能通過短信說嗎？”

　　“不能，我必須對你當面說。”

　　“我在我父親公司里實習，不能隨便離開，你中午過來找我吧。”章亞飛把他父親公司的地址發給了李文艷。

　　午餐時間，章亞飛和李文艷在花崗巖網游公司附近的一家西式快餐店里見了面。章亞飛點了一份雙人套餐，李文艷吃得很少。

　　“你怎么不吃啊？”章亞飛問。

　　“我不喜歡吃這種垃圾食品。”

　　章亞飛聳了一下肩膀。拿起一個漢堡，大口吃了起來。“隨你吧。你找我有什么急事？”

　　李文艷說：“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你父親的公司快要破產了。”

　　章亞飛愣愣地看著李文艷，突然發現李文艷的打扮與昔日大相徑庭，一頭卷發已經被拉直了，披在腦后，頭頂的一縷頭發還用一個發卡夾住。身上的夏裝也比往日淡雅了許多，除了領部的一粒扣子，其他扣子都嚴嚴實實地扣緊了。

　　她的裝束打扮，讓章亞飛油然產生一種信任感。“你看上去變化很大。”章亞飛說。

　　李文艷羞澀地低下頭，抬起右手捋了一下鬢角的頭發，兩頰也紅潤了，這讓章亞飛怦然心動。“我記得你以前的發型不是這樣的，變化太大，讓我快認不出來了。”

　　李文艷說：“我上午起來，發現發型特丑，而且衣柜里的衣服，沒有一件是我喜歡的。找了半天，才找出一件素雅點的，就趕緊到你家去找你。你讓我中午到這里來，我看時間還富裕，就去美容美發點把頭發拉直了。我覺得直發比卷發好看。”

　　章亞飛點點頭。“你現在看上去氣質好多了。你怎么會夢到我父親的公司的？”

　　“我也不知道，”李文艷說，“我夢見自己大學畢業之后，做了記者，與你在同一家傳媒公司工作。你告訴我說，你父親是一家網游公司的老板，公司破產了，你父親自殺了。4年之后你母親也破產了。因為這個夢，我今天早上還起晚了。”

　　聽到這些話，章亞飛的嘴長得很大。“我前天夜里夢到我父親公司破產、我父母也全都自殺了，所以昨天我向我父親提出，到他公司里實習，就是想幫助我父親，避免公司破產，否則，我就要家破人亡了。”

　　“真的嗎？”李文艷看著章亞飛，“我們兩人竟然做了同樣的夢。看來這是天意了。”

　　“什么天意？”

　　“這是老天爺在提醒我們，讓我們齊心協力幫助你父親。”

　　“這是迷信，你也信？”

　　“如果不是天意，我們怎么可能做同樣的夢？”李文艷反問。

　　章亞飛想說“日有所思也有所想”，但是話到嘴邊，還是被他咽到肚子里了。“這有什么奇怪的，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

　　“你有沒有察覺是誰想害你父親？”

　　“我懷疑是公司的二把手孫海濤，”章亞飛說，“所以我特意讓我父親安排我擔任孫海濤的助理，就是想仔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那你觀察到什么了嗎？”

　　“還沒有，哪能這么快啊？”章亞飛說，“今天上午，孫海濤給我分派了一項工作，讓我體驗公司即將上市的一款新游戲，讓我找出這款游戲的缺陷和漏洞。我覺得，孫海濤是有意這么做的，他是想讓我把精力都放在這個游戲上，就無暇去注意他的動向了。”

　　李文艷說：“這一招真夠陰險的，這樣一來，你還真挺難辦的。他一定認為，像你這個年齡的男孩，很容易就會迷上游戲的。”

　　“是啊，”章亞飛說，“我本來是想監視他的，這下沒法監視了。不過，他這個做法，反而讓我對他更加懷疑了。”

　　“那你認為，我們應該這么辦？”

　　章亞飛抬眼看了看李文艷。“你一個女孩子，能做什么事情？”

　　李文艷想了想，說道：“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就在公司里一心玩游戲，讓孫海濤放松對你的警惕。我每天守在公司附近，如果孫海濤出來，我就跟蹤他，監視他在公司外面的活動。”

　　章亞飛不相信李文艷有這個能力。“你別讓對方發現了，那可就麻煩了。不僅他會知道與人正在監視他，說不動他還會狗急跳墻，傷害到你。”

　　“你放心吧，”李文艷說，“我會小心的。”

　　告別了李文艷，章亞飛回到公司機房，看見一個女孩子正站在操作臺旁邊，把玩著成列在操作臺上的游戲裝備。她還上去比自己年紀小，但個頭幾乎與自己差不多，瘦高，相貌清秀，留著齊耳短發，一副太陽鏡架在頭頂上。

　　“你就是章亞飛？”

　　“我是，你是誰？”

　　“我叫孫燕，我爸叫孫海濤。”女孩圍著章亞飛，上下打量著他。“我爸對我說，你是一個網游高手，讓我過來與你比試一下。”

　　“你爸說錯了，我不是網游高手。”章亞飛不客氣地說。

　　“呦呵，”孫燕說，“你這是謙虛呢，還是膽怯呢？”

　　“我本來就沒想同你比試，談不上膽怯吧。”

　　女孩在操作臺前停下，面對章亞飛，雙手一撐，便坐上了操作臺。“是不敢比試吧？雖然我很喜歡網游，但是這款游戲我才來沒玩過，所以我倆都是新手，誰也占不了誰的便宜。你要是不敢比，那只能說明你這人一點兒男子漢氣概都沒有，只會讓我鄙視你。”

　　“比就比，誰怕誰啊，你只要輸了別哭鼻子就行。”

　　“哼，”孫燕不服氣地說，“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她走到機房門口，對坐在外間的一名工作人員說：“你再去那一套裝備過來。”

　　很快，兩人戴上了VR頭盔，穿上感應手套、背心和靴子，開始變身游戲角色。在初級階段，二人各自只能選擇一件簡單的兵器。隨著游戲的進展，二人還能獲得其他威力更加強大的兵器。章亞飛選擇了一把單刀，孫燕選擇了一把寶劍。

　　通過頭盔里的顯示屏，章亞飛發現，自己已經站立一個木制牌樓下面。派樓上掛著一塊牌匾，寫著“陷空島”三個大字。左右兩根木柱前面，還分別蹲坐著一個石獅子，張著血盆大口，面目猙獰。“準備好了嗎？”左側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章亞飛扭頭，發現孫燕站在自己旁邊。兩人對視了一眼，一起穿過牌樓。

　　天色突然暗淡下來，接著雷聲大作，暴風雨撲面而來。一道閃電劃過，前方道路上站立一人，高大魁梧，宋朝人打扮，頭上戴著頭巾，身穿青色大褂，腰里扎著布帶，手持一柄大刀，斷喝一聲：“二人休走，穿山鼠徐慶在此。”

　　章亞飛提著單刀，向著那個人影猛沖過去，孫燕緊緊跟在章亞飛身后。突然，章亞飛只覺腳下一滑，掉進了一個陷阱里，孫燕也跟著陷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