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師置宅二
在路上走了一天一夜,韶珀他們終于到達了希留城。
不同于望平城,他們這次并不需要過什么辟妖障,只需要在關卡處表明身份來意以及配合檢查便能安全進城。
進城后,韶珀并不急著去找她口中的“熟人”,而是第一時間先去到一間名叫少薄樓的酒樓。
少薄樓是希留城規模最大生意最好的酒樓,高達四層的樓身足以容納往來不斷的四方來客,而樓內更是無論是食物的品質還是服務都是一等一的好,雖然消費昂貴,但客人們都是付出得心甘情愿。久而久之更是傳出這么一句話:上有金鑾殿,下有少薄樓。
馬車在少薄樓門口停下,一眼看進去,少薄樓里面已經坐滿了人,不似一般的熱鬧非凡。門口迎接的小廝一見韶珀他們停下來便主動上前招呼起來,在問了韶珀他們的來意后他便主動牽著子夜帶去少薄樓專門為客人馬駒所設的馬棚。跳下馬車帶著雀琿走了進去,里面高筑的紅臺上正好有一群美麗動人的的美人在跳著舞。
那纖纖的身段,流轉的眼波,眼皮只需輕輕一抬便能將要臺下坐著的男人的魂魄都勾了個干凈。而那些負責斟茶倒水跑堂的小廝們也是長得一個比一個俊,只是規矩的幾句問候便能讓店里的女客人都羞紅了臉。
眼見有新客人進門,一名小廝便立馬跑過來招呼:“請問客人是想吃飯還是打尖呢?”
韶珀道:“吃飯。”
走了一天一夜,是需要吃些東西了。
“好咧!兩位客人這邊請。”
小廝將他們引導一個離舞臺稍遠的位置上。
“請問客人想喝什么茶?”小廝問道。
“嗯···”韶珀想了一下,然后把決定權交給雀琿:“雀琿,你想喝什么茶?”
雀琿其實在書上讀到過很多茶葉的種類,只是喝過的只有寥寥幾種,韶珀這么一問他,他倒是認真思考了起來。
既要芳香也要療渴,無滓就更好了。
想了又想,雀琿終于想到了一味:“渠江薄片。”
此話一出,小廝險些摔倒,他擦了擦額上的汗道:“客人,這渠江薄片可是皇家御品,我們少薄樓又怎敢有呢···”
“是這樣嗎?”雀琿道。
而在一旁看著被雀琿嚇到的小廝,韶珀輕笑出聲:“就上一壺龍井。”
“好咧,客人請稍等。”聽到韶珀點了普通的茶,小廝松了一口氣。
“我說雀琿,你是真的會點。”韶珀道。
“是你讓我點的。”雀琿嘟囔著,書上并沒有說只有皇家才能享用。
“你喜歡喝茶?”
“倒說不上喜歡,只是讀到了就想都嘗一嘗,畢竟難得為人一遍···”
雀琿臉上浮起些許失落。
“想喝就買。這里是希留城,雖然渠江薄片是買不到了,但其它的茶葉凡是有售的我們都可以通通買一遍。”
“可是···”
“可是什么?我可是有大把多的錢,買得起。”
韶珀和雀琿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而小廝那邊也已挽著茶壺走了過來。
“客人,這是您要的龍井。”
韶珀點點頭,小廝剛把茶壺放下,還沒來得及為韶珀他們斟出茶水,一道豐神俊朗的身著白色云緞,臉上圍著白色臉紗的男人的便從酒樓的最高處翩然的走了下來。
男子腳步緩緩,身上仙氣飄逸,他腳下輕踏過的每一步階梯都仿佛要開出花來。
笙樂止,話語靜。在場的客人不論男女皆被梯上這個如玉的男子奪去了心神。而樓內的小廝與美人則低下了身姿,對男子俯首。
這男子便是鮮為人知的少薄樓的樓主。
少薄樓名聲在外,受到各方追捧。可即使這樣卻不曾有人見過樓主,哪怕只是一個背影。樓主的身份如此神秘,客人們當然是忍不住會向在樓內做事的人打聽,只是少薄樓內上至掌柜下至小廝都是訓練有素,外人根本無法從他們的嘴里探出只字片語。
而就是這么一個神秘的人,如今卻毫無征兆的就出現在眾人面前。雖然面紗擋住了他的臉,但只需看那雙淡如琉璃的溫潤雙眸一眼人們便能想到面紗下是一副如何的天仙模樣。
而就是這么一個如仙的男子,他輕盈的穿過密匝的大廳,飄逸的衣擺似有靈性般的避開了所有的人,不曾沾染上一絲別人的氣息。他徑直走至韶珀面前,輕輕放下了手中白玉制的酒壺和一對白玉杯,而他清如水蓮的眸光在看到韶珀的那一刻便沒再移開。
男子身上有一股冰潤脫塵氣質,流光的錦緞更顯得他氣度的不凡。面對他,雀琿都自慚形穢起來。
而面對著這么一個絕色的男人,韶珀只是托著腮微歪著頭輕呷著清茶,深邃的眼眸不起一絲波瀾:“盡色,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