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初八的晚上吳浩又跟付娟聊了一會兒，也都是些無聊的廢話。不過聊著聊著，吳浩突然覺得腰痛得厲害。

　　起初吳浩也并沒有在意。平常也是偶爾會有腰痛的，一般也不是個什么大事，痛一痛也就過去了。不過這一次，吳浩覺得痛得越來越嚴重了。

　　“再忍忍吧。”吳浩吃了一片布洛芬，想著應該也不是個什么大事吧。

　　只是疼痛并沒有減輕，反而肚子，吳浩覺得應該是胃的位置，也開始痛了。

　　“有點腰痛……”吳浩給付娟發的短信，本來是沒想說的，只是這痛得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吳浩學過心理學，知道說出來，有人關心，都是會對減輕疼痛有幫助的。

　　“一點點痛？”

　　“嗯，哈哈，可能多一點點……”吳浩并不想說痛得很厲害。

　　“一點點痛有什么大不了的，忍忍就沒事了。”

　　“嗯，應該一會兒會沒事的吧。”

　　“多喝熱水。”

　　吳浩沒有回復。肚子痛得更厲害了。

　　“怎么回事呢？”吳浩在想著，“胃不太可能呀？晚上也沒吃啥別的東西，不可能是急性腸胃炎的。這位置上，先是腰，那就可能是放射痛。腰……？”吳浩想到了什么，早些年單位上組織做體檢，吳浩腰上是有小斑點的，不過不大。但年前才做的體檢，還特意要那醫生仔細的看了，不是說沒有光斑了嗎？

　　“難不成是結石？”吳浩正捉摸著，付娟的短信又過來了。

　　“一個大男人，一點點痛都忍不了？不就是痛嘛，平常誰沒個大痛小痛的，都不是忍一忍就過去了？”

　　“哦……可能是結石。”

　　“結石？不是要你多喝熱水嘛。”

　　“哈哈，沒事的，一會兒就不會痛了的。”

　　付娟沒有再回復信息。

　　吳浩坐了一會兒，可能是布洛芬起了作用，疼痛似乎減輕了一些。但很快，疼痛又加劇了。吳浩看了看手機，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估摸著醫院這會兒也不一定有人，吳浩決定再忍一忍。說不定就沒事了呢。

　　又吃了一片布洛芬。吳浩早早的就睡下了。

　　半夜兩點多的時候吳浩被痛醒了。腰痛，肚子也痛。吳浩爬起床，決定再吃兩片布洛芬。“先試試吧。”吳浩這么說著，大半夜的，也實在是不想去醫院的，就再忍一忍吧。

　　可是怎么能忍得住呢？

　　痛，那是一種無法忍受的痛。吳浩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時會有多痛，但此刻，他覺得疼痛一點兒也不會比生孩子少。

　　應該是腎結石了。

　　吳浩自從畢了業就幾乎沒去過醫院，當然，去醫院檢查工作不算。在醫院實習的時候也沒有碰到過腎結石的病人。不過此刻，吳浩終于是知道了什么是絞痛了。那是一種想死的疼痛。

　　沒有辦法，吳浩只能是去醫院了。

　　離吳浩住的地方最近的醫院只有不到兩里地。

　　吳浩一路上都沒能打到車，只能是一步步的走了。只是這每走一步疼痛似乎就要增加了一分，吳浩的腰貓得更低了，他甚至是想著要不就算了吧。死，或許是一種解脫。他似乎能明白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人會笑著找死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

　　吳浩是兩點半左右出的門，直到三點五十多才走到醫院的急診科。

　　醫生確定是結石，但沒說是腎還是輸尿管結石。只是給吳浩打了杜冷丁。輸液的時候吳浩吐了好幾次，把病床周邊吐得滿地都是。還尿血了，茶褐色的。還好吳浩是學醫出身的，并沒有大驚小怪。

　　只是，一個人確實是不方便的。

　　上廁所時吳浩還是叫的旁邊床上一個病友舉的輸液瓶。也是一個結石患者，只是來得早一些，已經不是那么疼痛了。他是老婆陪著來的。

　　吳浩擠出了些許的笑容，“羨慕呀。有人陪著。”

　　疼痛減輕了一些，不過這一晚上吳浩都沒有再睡了。

　　輸完液已經是早上六點半，然后吳浩轉到了外科病房，七點多的時候去辦的住院手續，然后又輸了兩瓶鹽水，一直等到臨近中午才把CT做完。

　　不過做CT的時候吳浩其實已經不怎么痛了。有了胃口，還去吃了點兒東西，早上一直還都沒有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