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哥,我勸你現在馬上松開我,我要進去救人。”被子已經披在了我的身上,就差進去救人了。
陳無秦擋在我前面,火光把他的整張臉都給映紅了,并且我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眉毛擰到一起的表情。
“我看你是真得瘋了,里面多大的火沒看見嗎,怕你救不了人,自己就先栽在里面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要我······”他停頓了一會又繼續說道:“······和太子怎么辦,你知不知道里面真的很危險。”
我和陳無秦僵持了好一會兒,他遲遲不肯讓我進梓星閣去救人。
就在陳無秦還在拽著我的時候梓星閣便發出動靜來,兩個禁衛兵抗著一個人出來,身上還冒著煙,看身形穿著像個女子。
我徹底甩開陳無秦的手跑去看,聽其中的一個禁衛兵說,人被發現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躺在床上,只是火勢過于迅猛,很快便燒到了床,床架塌了下來,砸到了臉上,現在她的臉已經燒糊了,看不清此女子到底是誰了。
我上下打量著她,此女子穿著華麗,手上還戴著我送給她的手鐲,無疑是白良娣了,這下是真的一尸兩命了。
我掏出手絹輕輕的蓋在她臉上,然后命人將其安頓好,我便讓陳無秦去悄悄找梁忠存來,讓他和她們母子好好的見上最后一面。
直到天亮,風漸漸停息下來,烏云壓上了皇宮頭頂,梓星閣經過一整夜被火侵蝕全部燒塔了架,只余滿鎮彌漫的濃煙,參與到救火的大家伙們是真的累壞了,個個都是灰頭土臉的靠在一起原地休息。
我等了一整夜只等來了陳無秦一個人回來,我跑去問他梁忠存人呢?
他說他也找了一晚上,他能去的地方都找了個遍,始終都沒見著他人影。
這種時候我也無暇顧及他人到底去了哪里,就算了,就先不找他了,心想著他想出現的的時候會出現的。
我等著高浚從梓星閣里殿出來向我匯報里面的情況后,確認里面沒有受傷的人員后,我便帶著高浚再次踏進梓星閣。
我聽搜查的人員向我稟報說是這場火災說個意外,許是白良娣不小心打翻了油燈進而導致了這場火災的發生。
但我總覺得不是,總覺得是忽略了哪里。我仔細把梓星閣內殿看了個遍,發現燭臺離床邊最近,簾子得很遠,差不多是靠在進門邊上,如果是白良娣失手打翻了燭臺,那就會先燒到床,但床明顯并沒有燒損壞多少,我又去看了看已經燒成團的簾子,而斷定是先燒到簾子上。
我到梓星閣外面走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什么,我又走了兩圈、三圈后,在一個角落里發現了一根還沒有完全被燒完的樹枝。
我環顧了四周,除了白良娣在院子里種了一顆金桔子樹外便沒有其他其他的樹了。我特地拿那根樹枝和金桔子樹作對比。
那棵金桔子樹受火災的影響,已經光禿禿的了,但依舊不會影響我從中發現有用的線索。
我發現這根樹枝并不是這棵金桔子樹上掉落的。我手上這根樹枝被我很輕易就能能掰斷了,而金桔子樹就算被一整夜的猛火影響,也很難被我折斷,所以不難證明我手上這根樹枝并不是這里的。
我又把手上的樹枝放到鼻子前嗅了嗅,便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發現這根樹枝上有火油的氣味。
發現了這條線索后我立即又在梓星外面走上一圈,發現梓星閣殿門前有幾塊黑黑的污漬。
我剛才一直以為是水的痕跡,我上手摸了摸,又把手放到鼻子前聞了聞,發現這個味道跟我手上的樹枝是一個味道。
這就說明這場火災并非是個意外,而是故意有人而為之。
但問題又來了,那到底會是誰敢在皇宮里縱火,還選在眾人都去參加晚宴的時候動手。
就趁我還在思考的時候,高浚出然出聲說,會不會是白良娣招惹了什么人。
雖然也不排除這個可能,但白良娣在入宮前一直處在深閨當中,看她一直也是安守本分,她能招惹到什么人,那人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才敢在皇宮當中冒然縱火。
我又反問高浚,問他太子知不知道這件事。
高浚說他一回宮就便知道了此事,還是他派人來救的火。
那他人呢?怎么不見他,他后宮出現了這么大的事,不應該出面解決一下嗎?我問。
高浚卻回答說,太子今早不在宮中。
我有些氣惱,翻了個白眼又繼續問道,不在宮中?那去哪了?
他的一句末將不知便一下把我給打發了。
但提到了南宮澈我便想起一個人,劉瑞。
昨晚梓星閣發生火災時,他慌慌張張的從梓星閣里出來,還剛好與我們撞上了,那時候我還一直奇怪他為何會從梓星閣里出來,神色還慌慌張張的,像是這場火就是他放的一樣。
我還來不及多想,劉瑞便來梓星閣找我了。
我本以為他見到我會心虛不敢抬頭看我,但是他卻一改昨晚那般,現如今他倒是平常的很。
他說父皇母后得知了昨晚的情況,要召我過殿中詢問。我心想著昨晚這么大的動靜,他們的消息不應該比我要知道的快嗎?要詢問我什么?
我一路跟著劉瑞,劉瑞走在我前面,他步子雖然小,但是走的卻不慢,我跟著他走到母后的承德殿的時候,后背都冒出了一層薄汗。
進入大殿當中,父皇母后坐在大殿當中等著我,南宮澈也在。
許久不見他,他倒是清瘦了不少,單薄的面向著父皇母后,面無表情,神情嚴肅,看著這樣的安靜,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心就好想在此刻都要停止住了。
我低著頭走到近,并排于南宮澈。
向父皇母后問安以后,母后在殿上與父皇就開始說起白良娣一事。
果真如我想的一般,召我前來就是為了昨晚白良娣的梓星閣失火一事。聽母后的語氣是在跟父皇提議,說將白良娣安葬皇陵后,就讓白尚書告老懷鄉安享晚年······
殿上面說著,我卻沒有聽,我歪著頭看向了劉瑞,他看到我在看他后,頭更低了。
看到他這樣,我不禁就聯想到了南宮澈,就抬起頭看向南宮澈。
難道這其中和他有關系?
南宮澈察覺到了我在看他,他就偏過頭來瞧我,依舊是面無表情,我們四目相對。
他眼睛深邃到我有種看不清摸不透他的感覺。
這難道真的和你有關系?
他我的表情更疑惑了,眉頭緊皺,似乎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這場火真的和他有關系,但是他為什么要任人縱火,難道他知道了白良娣懷了別人的孩子,然后他惱羞成怒,趁大家都把目光放在夜宴的時候動手,偽造白良娣不小心打翻油燈的景象。
如果這場火真的和他有關系,但是他為什么要任人縱火,就因為是懷了別人的孩子,但他大可不必一場火就毀掉了所有,那可是一尸兩命啊,犯不著對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下狠手吧。
就算再不喜歡這個孩子,可以等他出生送出宮去不就好了嗎?
對他這種種迷惑行為,我深感到不適······
此時,殿上一陣咳嗽聲,我們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父皇母后的談話應該是結束了,父皇問我今早調查了一早上可查出什么?
我把今早調查出的種種跡象都向父皇母后秉明,還強調這場火災并非無意,而是有人故意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