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師兄，你有沒有感覺有人在跟著我們？”殺手的直覺，即使不用神識，被人監視的感覺還是讓殤和異常不舒服。
“稍安勿躁，明知我們的身份，卻敢光明正大地跟著，要么自信的功力在我二人之上，要么就是不怕被我們發現。”
話說的這么明白，殤和就是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出這是誰的人。不由冷哼“這些人可真有意思，請我們來除魔，還要派人盯著我們。要是信不過我們，他大可以另擇他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或許這些人根本不是防著我們的！”
跟著我們卻不是防著我們的，那就只能是防著別人接近我們的，呵！真有意思！以為誰都想他們那般喜歡那些隨時要人命的東西嗎！
“他們未必是防著我，可我，卻是要防著他們！”殤和抬步走進一家客棧，隨手在門外設下結界“若能不動聲色地破開，也算是他們的本事！”
陵遠輕輕搖了搖頭“我們此番前來除祟，若非必要，不宜與朝廷之人交惡。凡人之力雖不至于傷及我們性命，但若是他們因此刻意擾亂我們視線，使得魔獸魔獸逃之夭夭，豈非要害了這蕭楚百姓？”
“師兄多慮了，師妹雖然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但該知道又怎會不知。現下，只不過是有些事情要問師兄，事關門派，豈能讓他們聽了去？”
“可是關于執劍長老的？”
殤和的心思被陵遠一語道破。殤和臉上卻并無吃驚的神色，輕笑“救我者師尊，知我者師兄。”
“如今這天墉，除了你師尊師兄，還有誰能被你放在心上？陵越師兄并無異常，故而必是你師尊無疑。想必是從大師兄身上問不出什么，你才將主意打到了我身上。只是，你恐怕要失望了。”
“何以見得？”
“若是其他事，師兄尚有余力。只是臨天閣的事，只有你們臨天閣的人才知其中玄機。你想問之事，師兄也是知之甚少啊！”
“那便請師兄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陵遠定定地看了殤和好一陣，輕嘆“果然還是不同了。”如今的殤和比當初的子意強硬太多了。子意，不會這樣類似于強迫地詢問。
“世間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更何況是人。此事關系我師尊安危，請師兄告訴我！”
“其實你歷劫之時，執劍長老也是剛剛出關。”
“什么？你是說師尊這些年一直在閉關？”若真是如此，自己之前的猜測就是正確的。
“不錯！三年前，長老外出帶回一男孩起名屠蘇，收為弟子，之后不久便閉關了，近日方出。”
“屠蘇的來歷師兄可知？”
“不知！”
果然！師尊受傷與屠蘇脫不了干系，為防我與屠蘇心生間隙，師尊刻意隱下自己受傷之事。只是師尊，您未免看輕弟子了，師尊費心救下的人，徒兒又怎會讓您的心血付之東流？
“明白了？”
“明白了！”
“你想怎么做？”
“沒什么怎么做的，屠蘇是我師弟，我會盡我所能護著他。師尊既不想我知曉，那我便繼續不知吧！”
“子意，如今的你，真的很矛盾。”
“是嗎？或許吧！情感與理智，我已找不到那個平衡點。師兄，以后便叫我殤和吧。我已不再是那個子意，就讓它永久地保存在記憶深處吧。”
“你終于愿意放下了——”陵遠欣慰地揉揉殤和的頭，被殤和不著痕跡地躲開。
“我只是想放過我自己，也放過那些愛我的人。師尊說過，萬事萬物皆有定數，我以為我的下場就是魂歸地府，可老天讓我來到這兒，讓師尊救了我。我若再為那些無法挽回的事情耿耿于懷下去，豈非是辜負了老天的恩賜，更對不起師尊的教誨。我曾經痛恨這個世界，因為它給我帶來的只有痛苦和無邊的悔恨。我沒有想過要讓別人為我的痛恨付出代價，可我卻將無數人拉下深淵讓他們陪我一起痛苦。我一直以為自己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可最后我卻發現，我做的每個決定都連累了很多無辜的人。他們該死，可卻不該死在我的手里。或許當初的我，真的錯了吧。”
“殤和……”陵遠想安慰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他不是受害者，他沒資格談原諒。
“師兄無需多言了，我造的孽自會有我要承擔的果。沒什么大不了的。眼下當務之急，是他們說的那只魔獸。”
“不錯，這是個問題。不過，以你今時今日的法力，區區魔獸應當不足為慮。”
“走了！”
陵遠被她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說的一愣，但轉瞬明白過來。
“大庭廣眾之下在別人房頂上趴了那么長時間也是難為他了。若我沒猜錯的話，最遲今晚，就會有人來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不干涉除魔之事，其余的，隨他去。”
“政敵之間的爭斗，不比仙魔之間的爭斗容易。”
“我喜歡看棋，但不代表我就不會下棋。若是懂得適可而止也就罷了，若是當真荒唐到不顧百姓安危。那他們就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幾千年的歷史長河，這種事，還少嗎？”
“蕭楚國如今雖皇帝勢弱，可長公主卻是難得帥才，愛民如子。有她在，應當不會！”
長公主嗎？確實不錯。只是，這些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愿如此！”
“你不是說過，你的蠱無法可解嗎？那為何本君在她身上感受不到絲毫的魔氣？”黑衣男子輕輕摩擦手中紋路古怪的戒指，整張臉被兜兜遮蓋的嚴嚴實實，唯有陰惻惻的聲音砸向地上頭也不敢抬的人。
“屬……屬下……不……不知，請……主上……恕……恕罪……”
“恕罪？本君若是不恕你罪，你又能如何？”男子手指微曲，竟直直將那人提了起來。無視他的掙扎，繼續開口“本君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本君救活你的目的達不到，有的是人來代替你！懂嗎？”
“……懂……多謝……主上不…殺之恩”
“很好！”男子將他扔下來“給那邊的人當初消息，就說紫胤的親傳弟子下山除妖，想必會有很多人愿意幫我們做這件事。”
“是，是，屬下這就去，這就去。”
殤和！呵，我看你這次，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