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無論走在校園里的哪個地方,都會見到同樣的一個女孩子。
一開始我想是出于學校比較小的緣故,反復見到一些面孔并不足為奇。
在食堂,也能見到這個女孩子,雖然離著有一段距離,但她出鏡的頻率似乎有點高了,大概是二食堂的飯菜真的很好吃吧,畢竟學校里交通最擁堵的就是這里了吧。
在去上學路上的時候也會碰到這個女孩子。有時候碰到的次數多了,我會產生一種路上難道是只有我們倆的錯覺嗎?不然我什么總是注意到這個女孩子,背著淺紫色的書包,雖然有時候她扎著高馬尾,有時候頭發是披著,但是估計是她淺紫色的書包太耀眼了,所以她一出場的時候,她的書包就能攫取了別人的注意力。
可能是見的次數有點多了,有時候總感覺在哪兒見過這個女孩子,但是記憶還可靠的話,我確實沒有和這個女孩子說過話。
周三的專業課在最后兩節課,就在四教一層入口處的教室,占盡天時地利。所以大家都是慢悠悠地過去的。我從前門進去時,就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那個女孩子,她的淺紫色書包赫然立在桌子的內側,她在草稿紙上可能在演算著什么題吧,神情極為嚴肅,但是我們班陸陸續續進來的同學的聲響可能驚動了她,眼見她開始收拾東西,慌亂地離開了我們要上課的教室。
我到門口買水的時候,正看到她正沖出四教的大門往三教跑去,我有一點疑惑。
這個孩子,要在三教上課的話,為什么不直接在三教找自習室呢,難道偏愛這種陰冷不透光的四教風格?不過女孩子的心思嘛,男孩子還真猜不透。
大概世上是真的有無巧不成書這回事。就連早起到操場跑步我都能碰到這個女孩子,我心里已經打了很多個沒有回應的問號。倒不是因為操場上只有這個女生,所以我關注到了她。而是因為她跑完步以后竟然還跑到看臺上去讀英語或者還是什么晨讀物了,旁邊依舊放著她的淺紫書包。我一直以為這些勵志橋段現在已經不太可能在現實里見到了,但是我確實親眼見到了好幾回。
這個女孩子還挺?神奇的?這個形容詞好像不太對勁,但應該是一個挺努力的孩子。
有一次晨跑結束以后,做拉伸的時候,聽到她在和經常在學校操場里游蕩的黃毛兄(貓)聊天。
聊到最后,說是要到食堂去給貓兄帶油條和肉包子,我當時真挺想告訴她,這位貓兄最喜歡的其實是火腿腸。但是我沒說,我不想在清晨被當作流氓被校衛處帶走,淺紫女生跑開了,我也離開了,但我相信她會回來的吧,看上去挺真誠的一孩子,而且這會兒看到的她面色柔和,很多次在人群里瞥見她的時候,她的臉還挺崩著的,有時候我會猜想,這孩子該不會是有什么人群恐懼癥吧,看上去挺好的一孩子啊。
見到淺紫女孩的次數多了,她好似也就成為了身邊一個盡管不知道名字也沒有說過話的“老”朋友了,有點像學校的流動地標建筑,一看到就能立馬認出來。
這個學校里可能出了區分男女的場所,沒有遇不到淺紫女孩的地方了,就連下課后去獻血站獻血也能遇到這姑娘。
好不湊巧,她就在我旁邊排隊獻血,瘦弱的小身板大言不慚地說要獻400毫升的血,好在抽血的姐姐也是個善良人,勸住了這位年青志士。大概也是真的把她當成一位已經認識的身邊的同學,我當時倒是忍不住地和她說了第一句話,讓她悠著點,也可能是她真的有什么人群恐懼癥吧,我說完話這話以后,她的臉倒是羞紅了,看來雖然我已經把她當成一位熟悉的“陌生朋友”了,她對我應該還是沒有什么印象的吧,有一點尷尬啊。
我覺得這姑娘挺樂呵的,有意無意地旁觀她生活的一些片段,也沒有辦法推測出這個人到底在生活中應該會是什么樣性格的人,但觀感挺舒服的,因為看上去是挺真誠的一姑娘。
說來有一點好笑,感覺好像聽上去挺了解這個女孩子的,但實際上我連她是哪個學院的都不清楚,更不知道人家是大幾的學生,就默認把人家當成了小朋友。
但生活把我們安排在各種場合,可能這也是一種無解的緣分吧。生命原本就是行過,倒不見得所有事情都需要緣由和結果,有時候這樣觀望一個陌生人的某個生活片段,除了有一點偷窺癖的變態嫌疑,也是一件充滿樂趣的事情,而且校園的攝像頭都可以為我做證,我并非懷有不軌之心,也沒有做出任何越法行為,只是在遇到淺紫女孩的時候,有時候覺得生活挺奇妙的。
我在自習室遇見淺紫女孩的時候,不禁又感慨了一番,生活確實會玩弄把戲。她坐在自習室的最內側第五排的位置,依舊是她那個淺紫色的書包引人注目。
我坐在教室的倒數第二排,雖然感慨命運奇妙,但投身進入學術專業探尋的時候,所有其他的情緒都煙消云散了,也沒太留意周圍的流動。等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一排桌子上仍舊倒躺著那個淺紫色的書包,但是旁邊的人卻消失不見了,桌子上還有一本書,和幾頁散落的作業紙和筆
剛好是消遣放松的休息時間,我竟然妄想發動一項技能。
反正閑著無事,便想著通過遠距離辨別書目名稱來推測那位淺紫女生是哪個學院的。
但技能啟動失敗,我才意識到直接走過去看看書皮不是更輕松省事嗎?我大腦似乎瞬間短路,但我隨即意識到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
我對于一個陌生的女孩子,產生了好奇心。
當然我并沒有更進一步的行為去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正如之前所言,很多事情可能只是在發生的那一刻存在意義,我只是驚嘆于生活偶然的神來之筆,但并不是什么宿命論者,因為許多找不到脈絡的巧合就會相信所謂的“因緣命定”的說法。
不出意外的話,在余下兩年的時光里,我還會遇見這位姑娘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會和這一次,上一次,并無異同。
當然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定律,叫作真香定律。
當我發現那個站在鯨魚后面,專心地玩著手機的女孩子就是張京宇念叨不停的“劉若”的時候,我開始一步一步地在實證這個定律。
再當后來,我發現這個似曾相識的女孩子是那個在機場掉落了掛件的女孩子時,我就一點一點深陷入這個“真香定律?!?,對于命運無法言說的安排,感到震驚,與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