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男子揮手,白色劍光輕易將彈頭撕碎,空中炸出一團火焰。
剛才那發只是開始,如雨般的彈頭雖被白色劍光化作漫天煙火,一向軟弱的自衛隊卻突然爆發了昭和武魂,拖著尾焰的導彈緊追飄忽的白色身影。
“好!好!好!”
滿臉冰寒的素衣男子雙手畫圓,白色劍光突然一變二、二變四,眨眼間劍光如潮包裹住了素衣男子,導彈近身俱被劍光瓦解。
一直在劃水的仙游島掌門對雙方的手段都感到驚訝,這位修為相當的修士自不必說,一身驚人煞氣,沒想到螻蟻般的凡人竟也有了能威脅他們的武器。
“難怪姓余的老狐貍會降這么干脆……”
仙游島孤懸海外,雖在各派探子不少,但對凡人卻沒有多加關注。
阿美利加的航母上,指揮官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兩種文明的碰撞。
“長官,要不要出面救下這人?”旁邊有隨行的政務人員出主意道:“眼下已知的門派被瓜分完畢,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高階修行者很有拉攏價值。”
“救他意味著得罪仙游島,我們不缺打手,缺的是資源,他一人手里能有多少資源?”指揮官搖頭,說道:“接觸可以,如果他躲過了今天一劫,私下可以去接觸。”
仙游島掌門不再劃水,揮手卷起滔天海浪,一絲寒氣激射而出,圍住素衣男子的海浪化作剔透冰層,寒氣蔓延,整個巨坑邊緣化作茫茫冰原。
霓虹和阿美利加艦隊瞬間由夏入冬,身上的寒冷倒是次要,心中的驚寒才更讓人惶恐,一艘中型航母眨眼間失去行動力,此等威勢駭住了肉\體凡胎的將士。
“這些高階修行者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冰原不遠處的海面上,華國艦隊指揮官神情凝重。
目前炎黃覺醒的修行者數量雖然冠絕全球,但修為普遍低微,和其他國家、勢力比自然遙遙領先,但手上沒有高階修士,面對這些宗門里的老怪物,就只能靠重火力增加底氣,可有家有業的自然忌憚,這孑然一身的……
冰層內的素衣男子,身上陡然亮起刺目劍光,以身為劍,一道貫穿天地的粗大劍光粉碎了周邊冰層,驟然向南方逃去。
“想跑?”
仙游島掌門面帶譏笑,身上煞氣雖不足,但傳承下來的寶物可不少,翻手取出一方錦帕向遠去的劍光一丟,后發先至,化作天幕,朝素衣男子罩下。
看似薄弱的錦帕卻有著天傾一般的力道,海浪翻滾、拔高,轉瞬間形成百米高的海嘯。
浪頭下壓,離得近、被冰原困住的霓虹和阿美利加艦隊只能無奈硬抗,數以萬噸的海水拍打在艦身上,鋼鐵發出崩裂聲,困住艦隊的冰原也在這巨大的壓力下碎裂開來。
華國的艦隊卻紛紛亮起藍色的光圈,電力構成的能量罩擋住了海嘯,毫發無損的穿透層層浪潮。
“咱終于也體驗了一把技術碾壓的感覺,不得不說,真是……太爽了!”
艦隊上的將士喜形于色。
外界,兩大金丹修士斗得火熱,秘境內,除蟲小分隊正在做著最后的準備,一同傳送來的武器被分發下去。
“地/雷密集些,目前還不知道這些蟲子的移動速度,炮位后移,縱深盡量拉大……”
作出決定后,凌楓和凌天沒有在城中逗留,一邊連著發電機,一邊在溝壑中繪制陣紋。
“要不埋顆大伊萬在胃和小腸鏈接的地方?”凌天給兒子出主意:“等那條蟲爬出來一半直接肢解了它。”
“整個胃才一百多公里,爆了大伊萬我們藏哪?這里的資源以后都要開發,放了大殺器以后怎么清理?”
“你把這種大殺器藏褲腰帶里就不怕突然失控嗎?”
“沒文化就別開口,說出去也不怕人笑?”
“你這是在鄙視我嗎?”
“我這是學霸對學渣的蔑視!”
“……”
祭祀前一天,大量不知從哪冒出的隊伍向小城匯聚。
“看來除了大路,還有很多小路。”
“人身上毛細血管遍布全身,直徑一毫米的血管放巨人身上都有一公里寬,別說走路,建樓都夠了!”
“必須讓政工干部來加大宣傳,否則土著和我們打起游擊,幾十年都平靜不下來!”林千軍沉聲道。
炎黃覺醒的陣地在遠離小城的另一頭,和小城互為犄角,只是小城里的人可不會想到居然有膽大包天的人敢挑釁龍神。
城主府坐落在地勢最高的一處褶皺上,龍神祭祀在即,城主結束了閉關,坐鎮中樞,確保萬無一失。
只是,這幾日經常露面的他已經被人盯上了。
名叫都日的前礦奴守在城主府外的一條溝壑內,手銬、腳鐐早在半年前就被他慢慢鋸開,前日突然冒出一伙人襲擊了采礦隊伍,他找準機會,逃了出來。
脫險后都日記掛的不是那些神秘人,他要回來,回來報仇。
一個修為快要跌落筑基期的前礦奴,向金丹修為的城主復仇,很有王子復仇記的既視感。
失去了一切的復仇者沒有考慮過失敗的后果,他只是想在行尸走肉般的生命盡頭,做最后一次抗爭。
巨人的牙結石上刻畫著符文,這兩日恢復的靈力一股腦注入手中這把準備了數年的黑色石劍,復仇之劍帶著決然沖向城主,城主臉上看不到一絲驚訝,唯有淡漠的冷笑。
黑色石劍突然炸響,城中升起的小蘑菇讓遠處隱身陣法內的炎黃覺醒一干人滿臉錯愕。
“……”感受到所有人陡然移來的目光,凌楓滿頭黑線:“我看起來很像瘋狂科學家嗎?”
“不像!”謝寶樹回道:“你就是!”
“有人出來了!”凌天的神識強度讓各派掌門臉露驚訝。
滿身狼藉的城主大人飛在空中,雙手流光不斷,奔跑、跳動著的都日像貓爪下的老鼠,流光在身旁炸裂,卻偏偏不曾擊中他。
“當年留你一命,你倒真給我來了點驚喜!”空中的城主露出猙獰的笑:“明日就讓你和你那死鬼老子一樣去喂龍神!”
“狗屁龍神!”都日拼著身受一記流光,轉過身直視仇人,臉上盡是嘲諷:“給條蛆當狗幾百年,你很有成就感嘛!”
“哼,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有沒有嘴巴硬!”
大陣內,尚未消磨掉全部熱心腸的柳懷沙忍不住開口道:“我們不幫忙嗎?那個家伙也是明天要對付的人吧?”
“你也說明天,現在打草驚蛇嗎?”凌楓冷漠回道:“那條蟲都成精不知多少年了,腦子不比我們差。”
一場王子復仇記沒有上演一貫的結局,意外跳出來的刺殺者讓城主找到了這兩日心悸的緣由,也算變相替炎黃覺醒一方轉移了視線。
隔天,龍神祭祀如期而至。
小城內擠滿了前來“參觀祭祀”的人,溝壑內隨處可見,麻木的臉上帶著一絲生的慶幸,身上背著全部的家當,蜷縮在陰暗的洼地,不停祈禱著。
漸漸,微弱的嗡鳴傳來,繼而能聽見密集的獸吼。
最前沖出深坑的是一群渾身漆黑的鳥,怪異的尖喙利爪,渾身翎羽閃爍金屬般的光澤。
鳥群鋪天蓋地,有些活得久、靈智足的知道一路向上,朝胃部上方的食管飛,更多的則慌不擇路、四散開來。
飛禽過后便是走獸,被稱為“影獸”的似貓似豹獸類像一道道黑色的流光,一躍出深坑便向四處深溝內藏去。
“來了!”
涌動的白潮出現在視線內,放大了無數倍的蟲臉看上去無比猙獰、丑陋。
“嘔……”頭一次看到這種驚人場景的柳懷沙最先承受不住,轉身撲進顧家明懷里。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從別人口中聽說和自己直接看到,帶來的震撼是完全不同的。
“預備……”林千軍舉起了手。
深坑內傳來巨大的聲響,龐然大物拖動著身軀摩擦著地面,滾滾轟鳴不絕于耳。
一顆巨大的頭顱沖出深坑,猙獰的外貌散發出一絲蠻荒的氣息,頭頂竟有一只巍峨獨角。
“好畜生!”龍門山余掌門神情凝重:“竟真給它長出了一絲龍氣!”
“龍生九子,里面沒有蛔蟲吧?”凌楓苦笑。
“還好,只是金丹大圓滿,任憑這畜生活了多年,也沒走出那一步。”幾位掌門松了口氣。
待蟲軀爬出三十公里左右,林千軍高舉的手猛地揮下:“開火!”
凌楓瞬間通電,激活了深坑附近的雷陣,只見雷光如水,轟然炸響,預埋的高爆炸\藥隨之殉爆,爆炸震動了整個胃部空間。
一聲粗獷的嘶吼沖擊著所有人的耳膜。
城主府頂樓,大驚失色的城主化作流光出現在城墻上,只見右側幾十公里外,大陣如水波般蕩漾,看不到的地方陡然射出一團團火焰。
地\雷陣地隨即被涌動而來的蟲群引爆,重炮群開始嘶吼,一顆顆高爆\彈落在蟲群中,并不堅固的皮膚被沖擊波撕碎,濃稠的汁液濺起上百米。
“這……”城墻上的城主感覺天正在塌陷,表情陡然猙獰,化作流光,帶著滿腔怒火朝大陣沖去。
“該我們上了!”
龍門山余掌門一馬當先,沖出大陣后手中長劍化作千丈劍光朝迎面而來的城主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