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過了大半個月,他們已經遠離了人煙,飛鳥走獸也漸漸絕跡。北方寒冷的風像刀一樣吹在他們臉上,林間樹木簌簌作響。到了山頂,就已經完全沒有了春天的感覺,萬物都變得肅穆莊嚴。
他們站在山頂一塊凸起的巨石上,能看到這樣一幅壯麗的景象:北方,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灰蒙蒙的一片;南方,綠樹紅花,層林盡染。
按照秉燭的提議,大家便在這里扎了營,準備休息一晚。
火晶石的光芒在小帳篷里熠熠生輝。三人就圍坐在火晶石的旁邊。
溫暖的火光照在他們的臉上。他們被寒風凍傷了的臉越加顯得紅撲撲了,宛如兩顆紅蘋果。
寧迎塵看著他們的臉上掛著奇異的微笑,仿佛墜入了回憶的長河,他感到很溫馨。
他說:“小時候孩子們為了玩具打的頭破血流,我們覺得可笑;現在我們為了金錢、權利打的頭破血流,孩子們也覺得可笑。我們生來就被孤獨、暴力、欲望所蠱惑,傷害了我們不愿意傷害的人,得到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終其一生才發現,自己的一生不過是一場荒誕的夢?!?p> 徐不忘看著寧迎塵在火光中閃爍的眼睛,默默點了點頭。
秉燭吸了口氣,睡在地上,雙手交叉當做枕頭,看著帳篷頂。
徐不忘趴在寧迎塵的腿上,也陷入了沉睡。
風聲蕭瑟。
寧迎塵以為他們都睡了,自己也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半夢半醒。
忽然,秉燭問:“迎塵,他們殺了我的父母,我該不該報仇?”
“該!”寧迎塵從半夢半醒中回過神來,他知道,自己的回答會影響到別人的一生,“應該報仇,可是在這個世界,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冤冤相報,永沒有盡頭。我們要報仇,但是不是針對某個人,而是面對整個世界。我們要改變這個世界,到那時候,再也沒有暴力,血腥了?!?p> “那太漫長了,興許做不到?!?p> “無論如何,都要全力以赴?!?p> 秉燭釋懷地嘆了口氣,陷入了沉睡。
……
他們太疲憊了。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鹁墓饷⑾绱M。
他們準備好行裝,開始了艱難地下山路。
俗話說“上山不難下山難”,在下山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順著山脊滾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他們用倒勾把彼此連接起來,又在各自的腳上安置了倒勾。這樣,一個人一但失足,另外二人還能救他一命。
每到天氣惡劣,黑暗降臨,三人就會圍繞著一棵大樹搭起帳篷。有時風雪交加,不得不斷了預定好的行程。這樣一來,他們的行動就變得非常的緩慢。
在艱苦的環境中,三人的力量,毅力都有了一個質的提升。他們的面貌變得更加成熟。手上生出了一層老繭。
徐不忘看著寧迎塵的單薄的身影,忽然很想說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