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萊擰了擰眉毛：“我看那邊貌似報的人還挺多。”
“那懸。”顧陌棋說。
江萊眉毛都快擰成麻花，這人難道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就這么希望她只能進五協？
江萊沉默著沒繼續說話，顧陌棋和徐洋聊了起來。同一個年級的話題總是多，他們從分班聊到老師聊到運動會。
“什么時候運動會？”江萊忍不住插一句。畢竟她還是很期待新校園的第一場運動會。
徐洋說：“應該是在星期五的下午和星期六一天。”
“星期六？？？”江萊訝然。
“對。”徐洋點點頭，繼續說，“我們上一屆也就是星期六一天運動會的。”
“有補習班怎么辦呢？”江萊問。
“必須到學校的。”徐洋溫溫柔柔地笑了笑。
江萊很想捶爆負責人的狗頭。她以前在初中的時候都是停課開運動會的。
好了，現在一點也不期待了。
又沒有人繼續說話了，氣氛忽然又尷尬了起來。江萊為了緩解氣氛，很刻意的問了一句顧陌棋：“顧陌棋，五協招人啥標準啊。”
她好像之前在電梯還問過類似的問題——怎么招新。
顧陌棋一只手撐著腦袋：“要是之前參加過五子棋比賽的人就可以直接進了，沒參加過的肯定最起碼要知道規則。”
“那我可以直接進啊。”
顧陌棋點點頭。
江萊笑著指了指自己：“那我考核那天可以不來嗎？”
顧陌棋一愣，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他放下撐著腦袋的手，就這么歪著腦袋思考了好一會，才回答：“可以吧。”
江萊瞬間開心起來，“好！我盡量來！”我一定不會來的！我中午要睡覺！
三個人正聊著，顧媽媽忽然就出現了。她徐徐走來，朝著江萊莞爾一笑：“顧陌棋，下一局和江萊下呢。”
“什么？”
“真的假的。”
兩句話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江萊一臉震驚，滿臉上都寫著難以置信和我好慘的字樣，暗暗懊惱今天早上為什么不去燒個高香再過來。
碰上顧陌棋，她必死無疑。一點余地都沒有。
而顧陌棋，只是揚了揚唇角挑了挑眉，原本嚴肅的臉色似乎緩和了些，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
江萊嚴重懷疑這對陣表有水分，她居然一個下午把自己的學長都下了個遍？其中有一個還他媽是拿過全國冠軍的？
“真的。”顧媽媽回答了顧陌棋陳述語氣的疑問句，心情頗好地坐在了顧陌棋的旁邊，對他說：“往那邊去去，我倆擠擠一個沙發。”
顧陌棋不動聲色地將身子挪過去一點點，顧媽媽依舊處于一個有些尷尬的位置。
江萊掀了下眼皮，看著顧陌棋瘦瘦的身材霸占了四分之三個沙發，她就忽然很想笑了，連剛剛的郁悶都不存在了。
離開始比賽還有很長時間，可江萊數學作業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幾乎開始坐立不安，手上直冒虛汗。
顧陌棋的媽媽是N中老師，當著老師的面，她也不好意思玩手機。
江萊郁悶了。
興許顧媽媽也知道江萊和自家兒子下棋會很緊張，于是開始溫溫和和地跟江萊扯話題。
“江萊，你中午吃的什么？”
江萊以為顧媽媽平時問她怎么吃，很坦然的說了一句：“我中午不回家，在學校吃。”
“啊？什么？”顧媽媽震驚了。
彼時，徐洋悶悶地笑了起來，顧陌棋雖依舊盯著手機，但嘴角也難以察覺地微揚起來。
江萊很快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忽然意識到顧媽媽真正的意思，頗為尷尬地咳了一聲，“額……剛剛我媽來接我，隨便吃了點。”
嗯，很隨便的吃了點豐盛的西餐。
“哦。”顧媽媽點了點頭一下子又接連問了江萊好幾個問題。江萊本以為顧媽媽作為N中老師會問她學習情況，甚至已經做好承認自己是后進生的準備了。結果，顧媽媽問她的都是些，
“你現在住哪？”
“你平時怎么上學？”
“你爸媽什么工作？”
江萊盡數告訴了顧媽媽，也真的懷疑顧媽媽今天是來查戶口的。
江萊就這樣被顧媽媽查戶口查了老半天，終于，下午第二輪比賽要開始了。
江萊吃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慢慢悠悠的跟在顧陌棋后面進了比賽場地，然后尾隨著他到了比賽那一桌，在顧陌棋對面坐了下來。
江萊微微抬眸，看了看眼前的人。顧陌棋沒看他，只是很認真的垂著頭盯著棋盤，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當然，她江萊沒心沒肺，是絕對不會一直盯著棋盤的。她知道顧陌棋絕對不會陪她說話，無聊的很，就四處張望著。
往后一轉瞥到了小學甲組的選手，江萊隨意瞄了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小女生瘋狂向她招手。
“？”江萊認真地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里，這是誰家的女孩？這是誰？這個小朋友的長得有點好看！
哦對！江萊靠著自己非凡的靠五官識人能力，認出來了這是自己以前的“徒弟”。雖說老是師傅師傅徒弟徒弟地叫，但事實上江萊只是在一開始的時候教了她五子棋規則而已。
甚至照顧她，老讓著她贏之后，她媽媽的一句“你都能下過姐姐了”，感覺自己有點丟臉，然后處處針對她，讓小姑娘一直輸，然后小姑娘還哇的一聲哭了。
現在她高一了，她的徒弟六年級了。在五子棋省比賽重逢，她的徒弟還記得她。
江萊有些鼻酸，非常用力地也給她徒弟揮了揮手。
顧陌棋不再盯著棋盤，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江萊，在看了一眼遠處興高采烈的小女生。目光柔和地笑了笑。
比賽開始了。
江萊執黑，所以她要開局。江萊隨便開了一個自己說熟悉也全忘了的平衡開局，然后“啪”的一聲拍了鐘。
顧陌棋抬頭，一臉錯愕地看著江萊。
嗯？？？這么看著我干嘛？？
江萊一臉懵逼地看著顧陌棋。兩人對視了三秒，江萊忽然意識到不對，差點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日了！！她居然忘記！！打！點！了！
不打點默認黑棋為一打，黑棋具有極大優勢，傻子都會選擇交換拿黑棋。
那她不就是自尋死路了？
不行。江萊一咬牙，把自己聲音壓到最低：“顧陌棋，我能……”
江萊說不下去了。
因為，顧陌棋笑了。
還是那種溫柔到要死的笑容！再配上這張臉，江萊都快忘記呼吸了！
江萊呼吸一窒，連忙低下頭。也不管是不是違規了，直接把兩個棋子擺在了棋盤上，甚至還因為手抖一個棋子差點掉到了顧陌棋面前。
為什么要對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