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父親陷害兒子
很快,張書漢的小兒張揚就被從被窩里提出來,他一邊走一邊埋怨說,
“出什么事了,警察還來了,把我還叫起來了,家里來賊了。真是的,媽,家里就那么一輛汽車值錢,別的沒人偷。”
張書漢的老婆向張揚使使眼色,可張揚根本沒看,想和兒子串供,警察一直跟著,也不敢說。
張揚剛一進屋,警察掏出手銬就把他銬在了椅子上,他嚇了一跳,大聲叫,
“你們干什么,我犯什么事兒了,你們就抓我?”
警察說,
“行了行了,別狡辯了,你爸都說是你干的。”
張揚說,
“我干什么了?”
警察說,
“你把陳志軍的機井給砸了,電線給剁斷了。你爸都說是你干的。”
張揚急了,
“我沒有。爸,你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砸人家機井。機井跟我什么關(guān)系……”
張書漢打斷了張揚的話,
“揚揚,承認了吧。你要是不承認,警察就會把我抓走。我這身體能進局子嗎?”
警察聽出了張書漢這句話的意思,張揚也明白了,
“爸,我現(xiàn)在是明白了,你這是讓我頂罪去。爸,有你這么干的嗎,我媳婦兒還大著肚子呢,你讓警察把我抓了,有你這么當爸的嗎?我是你小兒子,你不疼我,媳婦兒是我自己搞的,自己花錢娶的,房子是我自己蓋著,車是我和媳婦兒掙錢買的。你三天兩頭病找我要錢,行,我掙錢多點兒,我有錢就給你。你什么時候找我大哥二哥的,你太偏心了。你還想讓我頂罪,我不承認。今天下午我們哥們兒來了,從下午三點一直喝到晚上八點多。我有點兒多,連朋友我都沒送,就睡了,我沒干。”
張書漢怒了,罵道,
“你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你還是兒子嗎?我把你養(yǎng)大,這還不夠嗎?”
張揚平靜了下來,坐了下來,
“我是你兒子,是你把我養(yǎng)大。你不就是說錢嗎?錢我有,你進局我還可以花錢給你走關(guān)系。你好好想想,你的車是誰買的,家里的電視是誰買的。你讓我借大哥五萬塊錢給孩子看病,我借了。到現(xiàn)在呢,誰還我一分錢。現(xiàn)在又來這套,你又讓我頂罪,沒門。不是我干的……。”
張書漢站起來就要打張揚,
“我讓你頂嘴……”
“行了。”
警察站起來阻止,
“現(xiàn)在我是看出來了,張書漢,就是你干的。你們家里的事兒我管不著,現(xiàn)在跟我們走吧。”
張書漢的老婆一把拉住張書漢,
“他不能跟你們走,他有病。”
張揚來了一句,
“有什么病,砸人家東西的時候哪來的病。”
天剛剛亮,陳志軍地里已經(jīng)熱鬧起來。
地頭上干活的婦女紛紛議論起昨天晚上張書漢被抓的事兒,
“張書漢真不是個東西,把人家井給砸了。”
“真的嗎?我剛起來的時候就聽說了,原來是真的。”
“可不是嗎?我聽說是張書漢想白用人家的機井,人家不給用,就給砸了。你看看,那不還修井呢嗎?”
陳志軍正和機井隊的人聊著天,有兩個人在清理著地面,陳志軍問了一句,
“劉師傅,這得多長時間修好?”
“一天吧,修好修,就是井下面的洋灰(水泥)都硬了,那是最麻煩的。”
陳志軍有些擔憂地說,
“這井不會報廢了吧。”
“應(yīng)該不會,可能性不是很大。我修井好多年了,報廢的事兒只遇到過一次。”
張書漢昨晚被關(guān)到了派出所,也沒有審問他,這是讓他的心理防線崩潰。
直到天亮,張書漢坐椅子上醒來,手上依然戴著手銬,值夜的警察忙了一夜,在本子上記得什么。終于,他合上了本子,伸伸懶腰。
張書漢又渴又餓,昨晚一直忍著,但現(xiàn)在熬不住了,小心地問,
“同志,能不能給我口水?”
警察轉(zhuǎn)過頭看看張書漢,站起來,走到飲水機前面用一次性紙杯準備給他接了杯熱水。
張書漢連忙說,
“同志,我喝涼的。”
警察又給他換了杯涼的,走到他前面,
“喝吧。”
張書漢一口喝完。
警察又問了一句,
“還喝嗎?”
張書漢搖搖頭,
“不喝了,謝謝。警察同志,什么時候能把我放了?”
“放了你?”
“對。”
“等著吧,一會兒等胡警官來了再說吧。我沒有權(quán)力放你。”
正說著,胡旭從外面進來了,警察站了起來,笑笑說,
“胡哥,你來了。”
胡旭看看張書漢問,
“他剛才跟你說什么呢?”
“他問我什么時候放了他。”
“哦,行了,你回家吧,我來吧。”
“行,那你忙,累死我了,終于把這個案子完了,一會兒你補充一下,傳上去就行了。”
“沒問題。”
警察走了,胡旭把張書漢的手銬打開了,張書漢柔柔手腕子,才發(fā)現(xiàn)被銬過的地方還挺疼。
胡旭指指自己前面的那把椅子,
“坐那去。”
張書漢老老實實,
“好。”
“我怎么問你,你就怎么答,你最好不說謊。”
“那是那是,我都坐這了。什么都說。”
“姓名。”
“張書漢。”
“地址。”
“五口村。”
“為什么破壞人家機井。”
“我想澆地,陳志軍不給我用,我就想報復(fù)他。那天傍晚,地里干活的人挺多,我趁沒人的時候,把地下的電線給剁了。又用磚頭把剛砌好的洋灰管子給砸了。”
“你還算老實,既然你已經(jīng)承認是你干的。我們也不追究你的民事責任,就談一下簡單的賠償問題吧。”
“我愿意賠愿意賠……”
“行,現(xiàn)在機井還沒有修好,至于具體的多少錢,得陳志軍說出算了。”
“啊!警察同志,如果讓陳志軍說了算了,我不得傾家蕩產(chǎn)。”
“誰跟你似的,天天想著報復(fù)。咱們都是一村的,陳志軍什么樣的人,你能不知道?他和他爸人都老實,你再看看你,除了會占便宜你還會干什么。”
“是是是……旭子,我什么時候能走啊。”
“這好說,你在這上面簽字,你就可以走了。志軍修完井,你出錢就行了。如果咱們不是一村的,估計這事還真不好完。這事兒說大就大,說小就小。要是志軍說你耽誤了地里的事兒,那錢就更沒數(shù)了。”
陳志軍的地里終于栽完了竹苗,幾輛大型機械已經(jīng)開走。陳志軍站在地邊看著竹苗,眼里全是期待的神情。
趙玉城開著那輛破夏利停在了陳志軍的身邊。
“志軍。看什么呢?”
“將來。”
“你想了沒有,這片竹林將來做什么,是賣掉,還是做其他的。”
陳志軍悠悠地說,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是想用竹子造紙。造紙污染大。但實際是這種污染是最好治理的,治理之后,水甚至可以飲用。可要建造一家造紙廠和一家污水處理廠資金得幾千萬。我想信用社不可能再貸款,這個夢想暫時還不能實現(xiàn)……”
趙玉城說,
“想法不錯。這是你的目標,但眼下呢,你怎么辦?”
“我想這兩年先把竹子賣了。竹子是最好的造紙原料,造出的都是上等的紙。”
“可我們這里算是北方,你這竹子適應(yīng)嗎?”
“問題不大,雖然有的竹子不適合在北方生長,但我現(xiàn)在種的竹子是新培育出來的長枝竹,耐寒耐旱,生長不是問題。這種主要就是做竹制品。”
“那就祝你好運。”
兩個人正往正說著話,胡旭騎著電動車過來了。
“志軍,玉城。”
胡旭大老遠的就喊。
他們兩人向胡旭招手。
胡旭把電動車停好,
“你們倆都在這,想給你們兩個打電話,我手機還沒電。我剛才去了志軍的家,才知道你們在這里。”
趙玉城問,
“你不在派出所等著,怎么跑這來了。”
“你這是什么話,我在派出所上班,又不是賣給那了。還不讓回家,這兩天我也不用值班。對,志軍,張書漢已經(jīng)服了。”
陳志軍立刻問,
“怎么樣了?”
“張書漢說了,你修井多少錢他就出多少。你井修好了嗎?”
“修好了,很順利,花了九百多。”
“那我通知張書漢,明天你和他都去派出所吧。把這事兒解決了。”
趙玉城冷笑說,
“我看夠嗆,張書漢什么玩意兒誰知道,讓他出錢,那怎么可能。志軍說的對,他連買饅頭都借錢。”
“這情況不用你們操心,我看先這樣吧,我走了啊。”
“那么著急干什么,志軍說了,請我們吃飯。”
胡旭擺擺手說,
“以后再吃,我今天回去有事。”
胡旭走了之后,趙玉城問陳志軍,
“你知道他這么著急干什么嗎?”
“不知道。”
“我聽說啊,有人給他介紹了個對象。”
“哪的?”
“后面那村的,真他媽不像個男人,天天往那女的家跑。”
“你以后也一樣。”
張書漢雖然被放了,但心也一肚子火。他掛了胡旭的電話,把電話扔到了一邊,端起桌子上面的酒杯一口把酒喝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老婆很怕他,小心地問,
“書漢,旭子跟你說什么?”
“還能說什么,這小子給我打電話哪能有別的事兒,還不是陳志軍小兔崽子的事兒。”
“啊?”
“啊什么啊,他讓我賠九百多塊錢,這事算了了。不然的話,就要抓我。”
“那就趕快給了吧。”
“你個老娘們兒知道個屁,老子就是不給。我看他怎么著,小胡這小子再來,我就死給他看。這兩天我去我們城里的女兒家住兩天,你在家。他們要是來了,你就說不知道我去哪了。”
陳志軍回到家里,母親正的做飯。
“媽,我回來了。”
陳母沒抬頭,依然在坐著刷鍋,
“去屋里歇會兒吧。”
陳志軍走到母親的旁邊,陳母立刻把頭扭到一邊。
“媽,你怎么了,你臉怎么了?”
陳志軍發(fā)現(xiàn)母親臉上的異常,立刻蹲了下來。
陳母使勁兒把頭扭向一邊,帶著一絲哭腔說,
“沒事,沒事……你去休息吧。”
陳志軍把母親的臉扭了過來,臉上全是傷,一只眼睛已經(jīng)成了熊貓,就知道是誰打的。他站了起來,沖進屋子里,看到父親正靠在坑上的被子抽煙,
“爸,我媽是不是你打的?”
“你別管。”
“我怎么能不管,他是我媽。你這是家庭暴力,這是犯法的。”
陳父坐了起來,把煙頭扔到地上,
“志軍,你是長大了,翅膀硬了,什么都管了。我跟你媽的事你別管。”
“你以后不許再打我媽。”
“你小子行,你也是男人,我倒想看看你以后有了媳婦兒什么樣。”
陳父說完,氣沖沖地走了,還不小心一腳把放在門口的凳子給碰到了。到了外屋,陳母小聲地說了一句,
“飯熟了……”
“哼!”
陳父沒說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陳志軍走了出來,安慰母親說,
“媽,別難過了,他不吃我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