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城又打電話給胡旭，
“旭子，幫查查咱村齊老頭的身份證號……回頭再跟你說吧。齊老頭病了，找不到他閨女家了，我們得讓派出所帶我們去物業那里查。”
趙玉城把電話給了警察。
警察接過電話，聽了兩句說，
“胡旭呀，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大哥，你上鋪的兄弟劉飛浩……行，有空我們在聊，我們得去小區里了。”
警察把電話還給趙玉城說，
“你早說是胡旭就行了，行，我們帶個證明，一起去物業。”
警察帶著趙玉城來到小區，物業在上面簽了字，然后開始查資料，一分鐘過后，物業人員說，
“這個人住在十七號樓三層二零二。”
“謝謝。”
警察走出物業說，
“我跟你們一起去吧，我想他們要不是認識你們，沒準以為你們是壞人。更重要的是，這么多年了閨女都上門看老人，我估計著這兩口子都白眼狼，沒準都說不認識，我最看不起就是這種白眼狼。”
老人的腿不方便，上樓因難。
趙玉城蹲下說，
“老爺，我背你上去。”
到了三樓，趙玉城氣喘吁吁。
警察開始敲門。
屋里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誰呀。”
“警察！”
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出來開門，看到外面站著這么多人，愣了一眼，一眼看到齊老頭說，
“我們家沒壞人，你們走吧。我家里有事呢。”
“砰”的一聲，門關了。
這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警察有些氣憤，“咚咚咚”又開始敲門。
“我們家沒壞人，走吧。警察來了我也不開門。”
警察說，
“外面這個老人已經報警了，如果你不開門，我們將采取強制措施。我告訴你，現在老人隨時有生命危險，你再不開門，別怪我們無情。”
女人可能也怕了，把門開了，
“我知道你們來干什么，他有兒子，兒子給他打錢，我們也打。”
“你這是什么話，老人需要瞻仰。兒子跟女兒的義務一樣。你如果不照顧，法律有得是辦法。”
女人想了想，
“你們進來吧。”
陳志軍開車送人后回家，看到父親又在生氣，母親又被打了。
“爸，都老了老了，還打什么？都一輩子了。”
陳志軍說完掏出煙，抽一口，接著說，
“你都忍了這么多年了，行了。”
“你知道你媽都干過什么嗎？”
“爸，你別跟兒子說這些好嗎？我就想知道，你們怎么才不打。”
“有辦法，明天我跟你媽去民政局離了，她走她的，我把我那點兒積蓄都給她。”
陳志軍嘆了口氣，
“爸，都多大了，你們你老了，你讓我媽走了，我媽去哪。娘家人都沒了，我老舅也死了，你讓我媽住哪，是去竹子地，還是去娘家的侄子家。你覺得侄子家能讓她住嗎？你要有錢也行，人家看在錢上，讓她住。你有多少積蓄，錢花沒了怎么辦？你是我爸，她是我媽，你們想過我怎么辦？你現在都快愁死了，造紙廠錢下不來，工人還得發工資，每個月我還得交無人機的錢。你們除了每天吵架都給我帶來什么了。如果你嫌棄這個嫌棄那個，你年輕的時候怎么不想這個。現在后悔了，我都這么大了，你們居然離婚，你們是不是想看著我破產，你們這樣，你覺得我有心思干下去嗎？這多少天了，你們沒吵的時候有幾天。”
齊老頭的大女兒已經話把話的差不多了，
“你們說，我能原諒我爸嗎？他把我媽打跑了，又找了個后媽，后媽對我們很不好，天天打我們。”
高書記說，
“你后媽跟你們多長時間。”
“不到一年，但我恨死他了，我更恨我爸。”
“那我問你，你們兄弟姐妹都上大學了吧，錢是誰出的，一個老父親憑自己的能力供你五個人，你知道他受了多大罪嗎？我在五口村來來回回的做了一輩子書記了，很多事情我不想告訴你們……”
這時齊老頭突然說，
“老高，你別說了，不要告訴他們，他們對我挺好的，每個月都給我錢，我手里已經有十多萬塊錢了，這些錢我花不了。我們走。”
高書記說，
“老齊，孩子們都這么大了，我比他們大不了多少，這事不能不說了。孩子們都大了，也應該讓他們知道真相了。不然你得做一輩子惡人。告訴他們，他們也能承受。”
趙玉城很奇怪，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高書記說，
“這事知道的人只有三個，老齊，我，還有村里原來的村長，他已經死了好多年了。我要是死了，這事永遠都沒人知道了。”
齊老頭的大閨女非常詫異，
“到底怎么回事？”
高書記說，
“把你們兄弟姐妹都叫來，我有事要告訴你們。你們的父親是偉大的，他那么做完全是為了你們。”
方縣長從縣里出來，沒有通知其他人，只帶著縣環保局局長和林業局局長，還有趙玉城，他開著車，沿著縣里的公路下來查看美國白蛾的情況。
趙玉城開車下了公路，上了鄉間小路，遠遠望去，樹林的葉都光了，像是冬天。
方縣長看到這種情形后，大吃一驚，
“怎么會這么嚴重？”
趙玉城說，
“打過藥的地方緩解了很多，已經找出新葉子了。不過沒打藥的地方十分嚴重。”
方縣長問林業局局長，
“老林，你是林業局的，都這種情況了，怎么你沒上報？”
林業局的老林被問地啞口無言。
方縣長有些惱火，
“說話呀，上次玉城找我，我認為可以控制，都這樣了，你難道不知道嗎？”
老林說，
“下面的人沒跟我說，我們縣里的樹并不嚴重，誰知道下邊現在這樣了。”
“老林，你出去視察過嗎？這次如果不是我想下來看看，心里還裝得這事，我還真不知道現在嚴重到這種情況。我現在告訴你，五天之內，你把這問題給我解決了。老任，你也別閑著，如果需要打藥的話，打污染再小的，這事你得給辦好了。”
環保局局長老任說，
“放心吧，老方，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各地方的提前工作都準備好。”
“五天之后，我還下來看，如果情況沒有改變，我就要向上級反應了。”
回到縣里，趙玉城有些擔心地說，
“方叔，這樣做得罪很多人的，我怕有人會黑你。”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不怕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怕黑，不為老百姓著想，那這碗飯就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