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12月初的月考伴隨著拔河比賽熱鬧的結束無聲的悄然而至。

　　同班學生按照上次考試排名排位，這次并沒到處找考場的忙亂與大型清理演算紙卷子的掃除運動。

　　蔣知書認為，一定是學校領導懶得分考場了，而且每次考試前一天晚上打掃考場，搬運桌子就跟打架似的。

　　祁主任再大的嗓門也壓不住2000多學生說笑著，吆喝著加上桌子椅子搬運碰撞的聲音。

　　所以直接在班級內排位，桌子倒過來考試，就簡單方便多了。

　　同學們歡欣鼓舞，身邊都是自己熟悉的同學，互相交流做題心得也方便大膽多了。

　　至于在考場上互幫互助這件事，知書本人一向不屑，畢竟旁人的正確率還不如她，一個滿分選手若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答案，那證明最自我認識到自身差勁，自己都清楚自己那可憐的晃蕩的水平。

　　至于英語，抄別人所需要做的心里建設，克服面子里子的羞恥感與自尊心，還不如讓她全蒙B來的簡單快捷。

　　所以她是絕對不會抄別人的，也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即使旁邊這位是沈路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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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抄別人不代表看不到對方答案啊，英語和數學同場考試，蔣知書這一列先做數學再寫英語，沈路遙這一列是先寫英語再做數學。

　　英語聽力的擾亂聲對蔣知書毫無影響，她渾身靜止，只有右手在紙上刷刷的演算畫圖。

　　一個半小時后，蔣知書拉伸著微微酸麻的胳膊，轉動著細長的脖頸，減輕疲勞。

　　她轉頭瞟著沈路遙的試卷，英文字母寫的就像他的人一樣板正，規規矩矩，雖沒有飄逸瀟灑之風，但整齊劃一，一看就是個聽話的乖學生。

　　沈路遙似是覺察到知書窺探的視線，把卷子疊好收了收，胳膊肘斜放在桌面，恰好擋住知書大半視線。

　　……

　　這么提防？

　　我是會作弊的人嗎？

　　我才懶得抄你的，我蒙都能蒙到一百一，萬一我哪天不蒙了，絕對一鳴驚人。

　　蔣知書咬著下唇傲嬌的瞥了沈路遙一眼，擺正身體低頭檢查試卷去了。

　　沈路遙微微松開握緊的拳頭，放松了身體，看了一眼知書白靜的側臉。

　　馬尾高高扎起，很有精神，碎發安分的別在耳后，沒有碎發的阻擋，右臉下頜線完美的弧度就一覽無余。她微微挺翹的鼻梁，圓潤而小巧的鼻頭在反射陽光，自己好像都能看到她臉上微小的若有若無的絨毛。

　　眼睫毛在陽光的照射下變成淡淡的棕色，似乎光子就在上面跳躍。

　　沈路遙筆尖停滯，就這么靜靜凝望著她。

　　冬日里的陽光最是溫暖，陽光下的一切似乎都在傳遞“歲月靜好”的意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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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知書眨巴著朦朧的眼睛回望著沈路遙，眼睫毛快速忽閃兩下，仿佛在問“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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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路遙迅速收回視線，薄薄的雙唇抿緊，手中的筆微微攥緊，大腦有一刻當機，不知道自己英語作文寫到哪里了。

　　知書發呆了兩秒才搞清楚狀況，不就是偷看個答案被我逮住了嘛。

　　好吧，剛才我看了你的試卷，你想看我的就看吧，就當抹平了。

　　我才不像你那么小氣呢，隨便看，大膽看。

　　這么想著，知書還積極主動的把卷子向右側推了推。

　　沈路遙：“……”

　　自己剛才是在干嘛，居然還被誤會成作弊的人，專注專注。

　　沈路遙的頸椎彎的弧度更大，壓縮自己的視野，強迫自己的注意力集中。

　　待知書考英語時，尤其是英語聽力，全程精神緊繃，誰敢發出點聲音影響她的判斷，她就會把做錯題的原因都歸功于外界環境。

　　雖說其實并沒有什么影響，反倒是周圍大量翻卷子的聲音出現時，正好提醒她剛才這段對話要說到下一道題了。

　　筆尖圈圈劃劃，沈路遙瞥到后嘴角滿意的微微上揚。

　　當初說這種方法沒用，自己不還是乖乖聽話吸取了這種方法？

　　還真是不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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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書有些忙亂的翻著卷子從文中找題干中的單詞，英語考試時間對她來說總有些緊迫，都是在她的糾結中溜走。

　　雖然很多時候糾結并沒有什么用，通常的結果是，她在糾結B和D答案卻是C。但是自己該思考時還是要思考的，直接蒙和思考后再蒙，對自己內心的寬慰程度不同。

　　等她終于在收卷前5分鐘趕完了作文，長呼一口氣，一種即將解放的期待感緩解了她之前緊張的神經。

　　而旁邊的沈路遙卻緊皺眉頭，手心略有焦急的冒汗。

　　知書并沒提醒，她只是淡淡的看著沈路遙的解題步驟，有些事不能做，不僅是對自己的不尊重，更是對沈路遙的不尊重。

　　“都檢查自己的試卷，別到處瞅。”

　　知書嚇的一抬頭，以為老師是在提醒自己。

　　老徐背著手站在講臺上，望著臨交卷開始有小動靜的同學們。尤其是考試過程中毫無動靜，這最后十分鐘開始忙碌起來的林曉。

　　知書視線轉回自己的試卷，用筆頭頂著自己的下巴，一戳一戳，絲毫看不進去眼前密密麻麻的單詞。本來就是半懵瞎猜的，怎么檢查？檢查自己蒙的對不對嗎？

　　交卷鈴聲響起，標志著終于結束了這長達四小時的考試。

　　趁著最后一位同學向前收卷的間隙，知書上前傾身，在沈路遙耳邊笑瞇瞇的說：“你有兩道選擇題做錯了。”

　　鈴響后才說，自己這不算犯規吧。

　　多么注重考場紀律，自己可是憋了好久的呢。

　　且不說大題沈路遙至少失掉十分，前面有兩道簡單的選擇題都做錯，知書真的是看不下去。

　　沈路遙偏頭注視著知書略帶笑意的眼睛，似乎有小驕傲，小確幸，還有點狡黠。

　　哪里還有純真無邪的明眸，分明是一只小狐貍。

　　他看著知書彎彎輕抿的嘴角，思忖的半晌，淡定的回道：“你最后一篇閱讀有四道題跟我答案不一樣。”

　　“……”

　　知書嘴角瞬間了無笑意，也沒有了捉弄的趣味。

　　“沒事，我習慣了。”知書硬撐著自己云淡風輕的臉，在腦中飛速計算，一篇閱讀錯四道，四篇十六，加上完形填空和聽力……

　　好，很好，果然做人還是要善良，不能傷害別人，否則殺敵一千自損三千。

　　高手過招，傷人于無形之中，招招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