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連連暴雨,對這個氣候濕潤的縣城來說,并非一件好事。寢室的水泥地面冒著濕氣,同學們來來去去地踩著,讓本就看起來不干凈的地面,越大顯得臟了。
“呼……好冷,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夏天。”吃完午飯,男生們一涌而盡,鐵門被來往的人推得吱吱作響,大家都縮著身子往溫暖的被窩里鉆。
“這就冷了?”史晉南毫無感覺地從后面進來,這個天氣,讓他覺得最舒服不過了,起碼,背上的痘痘不會在太陽的烘烤下冒出新的來。
“你tm回山上的時候,火盆都拿出來了,還好意思說。”張輪彬邊打著游戲邊說道。
“要不怎么是避暑圣地呢!”
“下次必須去史晉南家里玩玩。”
“來就是了。”
“你去,坐車坐到一半,就把你甩得來想回家去了。”
“以后找女朋友,最好找個不暈車的,不然去一趟,回去就分了了!”
“哈哈哈”
大家閑聊著,沉浸在這歡聲笑語中,倒是感覺暖和了不少。
女朋友……史晉南躺在床上,雙手撐在頭頂。一直以來,自己都愛好和兄弟們耍耍游戲,吹吹牛,打打球,伙著大家上課看看小說,倒從未想過這些男女感情之事。不過既然提到了,他腦子突然閃過蘇朦朦的影子……
不不不,他對她滿眼都只是單純的仰慕而已,她活潑,愛笑,有時候又古靈精怪的,長得倒也甜美……對她的感覺也僅僅是同學之間的友誼而已,反正他是拿她當了朋友。不知道她……他們本就沒什么交集,再說之前偉哥那么優秀,自己跟他一比……
不能再想了,他深刻地意識到,自己心里一陣暖意又一陣涼意,帶著微微的酸楚,睡吧,別再白日做夢了。
張輪彬打完游戲,忙趕著下床去上廁所,憋了太久了,路過史晉南鋪旁,瞧著他連被子都不蓋,不禁感嘆他這身體素質果然是好哇。
最近冷得厲害,厚衣服都拿回去了,女生們上課時都縮著身子,幾個人挽在一起走。蘇朦朦手上的雞皮疙瘩起來,汗毛也跟著起來,戳著這個,又戳著那個。
“哎呀,你這回去刮胡刀剃一下喂!”
“嚯嚯嚯!”莉莉被心靈逗得笑起來。
“把你的刮胡刀借來我用用嘛。”蘇朦朦從小就比較敏感別人說她的體毛,尤其是嘴唇上那不多不少的小胡須。她模樣倒不賴,能吸引著人看她,也看了她的小胡須。為此她煩惱很久,曾經悄悄拿媽媽夾眉毛的扯,扯得嘴巴一圈通紅,一段時間似乎又出來得更多了。
“咳咳咳……”教室里多了些咳嗽的人,他們因為冷,把窗戶關得緊緊的,一進門,差點沒被這異常的暖和烘暈了頭。
“透個縫吧,太悶了。”心靈邊說著開了后面那扇床。外面的雨還下得嘩啦啦的,風從那道縫里鉆進來,弄得窗戶直想。
史晉南輕咳兩聲,絲毫沒注意有什么不妥。他早就想把窗子打開吹吹了,不過那幾個女生非不讓。一股冷風進來,大家都縮緊了身子,只有他像享受一般,靠在座椅上悠閑地理理頭發。
“這史晉南,身體真經得起吹啊。”
聽菲菲一說,蘇朦朦倒轉頭去看了看,穿得那么單薄,看不出來這個看似瘦弱的他,還是個國防身體啊。
史晉南偏轉了下頭,無意中發現蘇朦朦正盯著他看,他突然臉上一陣燥熱,目光趕緊轉向了窗外的風景。
“撲通,撲通……”他不知道她還有沒有看他,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此刻,他需要的是冷靜,讓自己恢復正常。
“三毛,我有點熱,跟我換換。”他起身沒等三毛回答就一把將他拉起來,坐到了窗邊這個寶座上面。
“發燒了吧你?”三毛一臉不知所措,搖了搖腦袋,坐下了他的位置。
大家都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這位人才,感嘆他的身體是如何如何地好。也有幾個感冒的同學好意提醒著。他只是笑笑說自己不冷,把身體坐的得更直了,干脆就擋在風口上。
一節課下來,自己確實是平靜了,只不過站起來的時候,怎么感覺,人有點飄呢……沒事,應該是吹久了,夏天在山上,風吹著,不也是那么回事嗎。
夜晚,他獨自在操場打了會球才回寢室。才走到門口,便聽見里頭動靜不小,推開門,一群男生都在一個床鋪前圍著。他以為又在看哪個打游戲了,直到一個尖銳的銷魂的聲音出來,他才明白,趕緊把門合上,直接倒向了自己的床。
“史晉南,快過來,這老師身材之棒!”
“這男的太撇了……”
“誰能跟你鄭丫比……”
大家說著、笑著,男生的快樂只有這么簡單了……他把頭埋到被子里,不想去聽那聲音,甚至對這些現象有些厭惡。
“史晉南,你今天咋了?”
他們一個勁地喊他過去,他只得隨便扯了個謊,端著盆子出去了。
不過才一晚上,他整個人便說不出話了,教室里又多了一個人咳嗽。昨天晚上,心里亂糟糟地跑去洗了個冷水澡,又不想早些回寢室,只得這個寢室逛一圈,那個寢室去坐一坐,四處躲著,差不多等他們結束,他才返回。今天早上他便咳得不行,喉嚨像針扎一般!
蘇朦朦一早剛進門,便見他虛弱地靠在桌上咳嗽,又調侃了他兩句:“我們還以為你是國防身體勒,那么剛得住。”
見他不說話,幾個人便也覺著無趣走開了。
其實他不是不說,是真的已經說不出來了。課間休息,他便找到老宋請了一中午的假出去拿藥。路過某個女裝店時,他腦海里又一閃而過……自己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能自然地跟她相處嗎……先買藥吧,吃了自己也舒服些。
街面上的水不斷往下水道里流著,他踏著水花奔跑在街上,自己出來也慌亂得忘了打傘,亂了亂了,一切怎么就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