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千溪,墨然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怎么會還在這里?
三天前,千溪就已經和珊娜菲亞、阿道夫一起離開了闌珊城,墨然沒想到這么長的時間她居然還停留在荒原上。
“速度慢一點也就罷了,居然還被魔物發現并且堵住了,這素質也太不專業了。”
墨然如此吐槽著,開始慢慢向珊娜菲亞的方向移動。
魔物的數量太多,連千溪那個小魔王都能被纏住,他貿然沖進去救人無疑是自尋死路。
大致數了一下,二十級以上的魔物約有四十七頭。墨然只能判斷他們的等級下限,卻沒辦法判斷他們的等級上限,看小狐貍的吃力程度,三十級以上的應該不少,可能在二十頭左右。
“這還怎么玩兒?”
確定了魔物數量、大致實力和所處位置,墨然開始在腦海中無聲的演算救人后脫離的方案。速戰速決根本行不通,在無垠的荒野上,一旦被發現了行蹤,再想藏起來不被發現難如登天。
魔物中有兩頭具有飛行能力的赤目鬼鳥,就算可以短暫的脫離包圍,以墨然和千溪的速度也一定會被他們追上。而解決兩只赤目鬼鳥之后再跑,能逃掉的概率約為百分之七,這還需要千溪準確的配合。
千溪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令墨然奇怪的是那傻丫頭也不知道邊打邊撤。只要抓住機會干掉兩只赤目鬼鳥,魔物沒有了制空權和視野覆蓋,她完全是有可能自己逃掉的。
墨然的等級太低,他想幫忙可又怕反而成為千溪的負擔。對他而言,死亡并不意味著結束,按照游戲設定,只有當四項天賦屬性中的任意一項歸零,玩家才會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其余死亡只是掉落等級和裝備。他最低的幸運屬性也有四點,這意味他有四條命。
可千溪不是玩家。
在游戲中,雖然野怪會有刷新,但是重要NPC一般都是無法復活的,即使存在復活魔法,墨然也不敢輕易冒險。
救人是不理智的,墨然此時有更好的選項,那就是趁千溪拖住魔物,他則快速撤離。千溪沒有發現他,即使將來千溪也成功逃離,對他的好感度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可這么做還他媽的算是個人嗎?
魔王軍攻城的那一天,雨眠處的街道上,就是這個傻傻的小狐貍說要焐熱他。墨然將手背貼在臉上,好冰。
說好將我焐熱,還說要帶我去找龍,一件都還沒有做到就想耍賴,我還不答應呢!
墨然再一次進行演算,速度、力量、視野、狀態、時間等等都已經發生變化,前一刻的演算結果到現在已經不再適用。
時間不等人,千溪的傷勢在不斷加重,生命值在快速下降,墨然卻還是找不到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案。
轟!
沖擊波以千溪為中心向四方擴散,將所有的魔物都向外推開了數米的距離,緊隨而至的緋紅烈焰將千溪附近的荒草全部焚燒了個干凈。她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但她不想死后還變成丑陋的不死生物。好吧,貝斯特是個例外,貝斯特……
墨然也差點被沖擊波掀飛,他第一時間爬了起來。
千溪力竭的倒下了,她趴在地上,而在她的身下,是生死不明的阿道夫和珊娜菲亞。
阿道夫將珊娜菲亞牢牢的保護在身下,而千溪就像趴在他背上的一只樹袋熊。她絕對不是想保護阿道夫,只是她累了,阿道夫的背上很舒服。
被震飛出去的魔物已經調整過來,一擁而上沖著千溪沖了上去。
勝算勝算、勝算算個屁!
墨然右手長劍,左手短劍,加速耀紋覆蓋,突刺,瞬殺!
火球術將沖在最前面的魔物擊飛,墨然的長劍刺穿了其后魔物的咽喉,左手的短劍穿破了哥布林的頭顱。
橫劈豎斬飛身撩,只要還有技能,配合著走位預判,墨然就是無敵的存在。在速度的絕對壓制下,一時之間,魔物們竟沒能向千溪等人前進半步。
什么是刺客?刺客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擊殺。花里胡哨的動作墨然不會,他知道的只有簡單干脆、最直接實用的殺戮技巧。
殺戮,是一門學問也是一門藝術,墨然曾是這門美學的頂尖專家。他從不拘泥于武器,鋼筆、領帶、以至于肉體都曾是他殺戮的利器。
飛刀脫手而出,袖箭緊隨其后,一劍在手,一劍浮空,墨然以劍御劍,戰斗起來就像是一支絕美的舞蹈。
鮮血很快染紅了他的雙眼,戰斗,不停的戰斗,忘掉所有,純粹的戰斗和殺戮。走位躲閃技能,預判提前攻擊,技能與普攻銜接的行云流水毫無破綻。
墨然早已沒了游戲的心態,千溪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心在痛,這樣的感覺他以前只有過一次。當姐姐倒在他懷里的那一刻他才懂得什么叫做心痛,在那之前,他只是一臺殺戮機器。
不可能讓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墨然緊緊握住手里的劍,他以無雙劍術在千溪四周制造了一個絕對禁止的真空地帶。
越雷池一步者,死!
魔物們被墨然嚇得不敢上前,此刻的墨然身上已經形成了一種勢,一種威,讓人感覺像是一頭蘇醒的遠古兇獸,兇狠殘暴無法對抗。他們在等待墨然的力竭的那一刻,頻繁的使用技能,墨然撐不了太久,無敵之勢消退后殺死墨然將不費吹灰之力。
沒必要在獵物掙扎的最激烈的時候捕殺,準確的判斷時機才是合格的獵手。
殺死了七頭二十級以上的魔物,墨然的氣力已經達到了臨界點。魔物試探著就要沖上來,墨然咧嘴笑了,從口袋里掏出一瓶黃色的氣力回復藥水,這還是在千尋山阿道夫給他的。
“墨然你是不是傻,你沖過來干嘛!送死嗎?”千溪從阿道夫的背上趴了起來,顯得有氣無力。
“你……還醒著?”墨然大喜過望,失而復得的興奮讓他冷靜了下來,無形的勢消失了。
墨然快速退到千溪身邊,掏出幾瓶藥水,“快喝了,看看能不能將阿道夫他們也救起來,就憑我們兩個人是絕對沖不出去的。”
“你還知道哦。”千溪接過藥水開始喂給奄奄一息的阿道夫和珊娜菲亞,“你先頂住哈,我休息一下。”
“好,你休息,我頂住。”墨然回眸一笑。
一分鐘之后。
“救命啊千溪,還沒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