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一直進行到晚上11點左右,興奮了一晚上的同學們唱的唱不響了,喝的喝不下了,吃的吃不進了,就這樣散了。大家陸陸續續離開。
和兄弟們道了別,霍然仔仔細細看了看飛云廳里的人,已經尋不到甄小樂宿舍幾人的身影。他趕緊與王卓打了招呼,準備去尋今晚喝了不少的甄小樂。
“霍然!”還沒走出門的霍然,被喬倩擋住了去路。她站在霍然前面,嬌滴滴地紅著臉說:“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話,人家不知道要被灌成什么樣呢!”
“不必謝。就算沒有我,班里其他男生也不會讓你喝醉的。”著急的霍然沒有多想,直接說出了實際情況,并禮貌地道別:“我先走了?!?p> “霍然!”喬倩迅速挽住了霍然的臂彎,接著說道:“我送你吧!我家司機已經在酒店門口等著了——因為我的緣故,害得你喝了不少,你應該不能開車了。”
“不必了,我還有事?!被羧煌崎_了喬倩,匆匆往外走去。
“那改天我請你吃飯吧,當做感謝。”喬倩在霍然身后,提高了嗓音叮囑著。
“不必客氣了!”霍然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著,只提高了音調,拒絕了喬倩的熱情邀請。
他根本無暇思考,為何上學時幾乎和自己沒說過幾句話的喬倩今天會如此熱情地邀請自己。他只想趕快追上剛剛好像搖搖晃晃出了飛云廳的甄小樂。
四個姐妹“勾肩搭背”互相依靠著好不容易挪到了酒店門口,戀戀不舍的互相告別了十多分鐘后,淚流滿面的魏詩軒和翁昕昕被各自的老公接走了,留下甄小樂和明琦二人準備打出租車回家。
甄小樂搭著明琦的肩膀正往前走,忽然覺得有人從身后拉住了自己的胳膊。這輕輕的一扯,導致她腳下一時沒站穩,打了個踉蹌。
呃……好像……要摔倒了……
咦?怎么不疼???
果然酒喝多了神經會麻木啊……
甄小樂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應該是要摔倒了,可等了半天卻沒有感覺到地面的冰冷和身體的疼痛。
她努力地睜大了眼睛看了看周圍的事物,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立著,還沒摔倒。
不應該啊……剛才明明要摔了啊……
腦子有些沒辦法思考的甄小樂又閉上眼睛,緩了緩神,等到眼前眩暈的感覺稍有緩解,再睜開眼定睛看看清楚,才發現霍然的胸膛已近在咫尺,而他堅實的手臂正環抱著自己歪斜的身體。
“謝謝霍總!”
看清了霍然的臉,甄小樂憨笑著表達了感謝,并試圖脫離霍然的臂彎。
可此時,已經醉得近乎癱瘓的她所做的一切掙脫,于霍然而言,不過只是襲向胸口的輕柔撫摸與捶打而已。
她掙扎了半天,感覺力氣已經耗盡,但他堅實的臂膀和寬厚的胸膛依舊牢牢捆著自己。無奈之下,她只能選擇放棄逃脫,就這么倚著他的身體,緩緩力氣。
“我送你們回去。”霍然以難得溫柔的語氣向懷中的甄小樂低語著。
“不!不用了霍總……我……我們可以的?!闭缧反笊囝^地說。
霍然并沒有乖乖松手。他一手環抱著甄小樂搖搖晃晃的身體,讓她盡可能倚著自己,又用另一只手抓著同樣搖曳著的明琦的胳膊,幫她保持站立姿態。
三個人就這樣拉扯著站了5分鐘左右,終于等到霍然的司機老王開著車出現在黃河大酒店門口。司機和霍然一起將甄小樂和明琦扶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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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汽車穿過安靜通暢的馬路,來到了甄小樂簡歷上填寫的出租房所在的居民樓下。
司機老王扶著相對清醒一點的明琦走在前面?;羧粍t背著已經不省人事的甄小樂慢慢地跟在老王后面往電梯口移動。
雖然已時隔許久沒有這樣背過她了,但此刻,當她的一切輕輕落在自己肩上的時候,他還是能清晰地分辨出,她輕了,輕了許多。
四個人拉拉扯扯、磕磕絆絆好不容易進了兩個姑娘的出租屋。
盡管是第一次進來這間房子,但霍然只環視了一遍,就確定了甄小樂的臥室是哪間。
一個人從學生到成人的過程中的確會發生很多改變,但仍然會有一些根深蒂固的習慣是無法改變的,比如甄小樂那嚴重的整理癖。
相對靠外的一間臥室里,一張單人床被整理得干干凈凈,便攜式的衣柜里,應季的衣服按照顏色從淺到深的規律依次掛著,標注明確的幾個大收納盒子整齊地擺在書桌旁邊,而最能令霍然確定這就是甄小樂臥室的依據,是那張靠著窗臺向陽擺放的書桌和桌上那幾盆綠油油的植物。
霍然清楚地記得,因為她很怕冷,所以她總是喜歡坐在能充分曬到陽光的地方,她也很會培植綠色小植物,因為這是她外婆當年手把手傳授給她的技能……
老王把明琦扶到另一間臥室的床上躺下,簡單地幫她蓋了被子,又到小小的客廳里和霍然打了個招呼后,便先去樓下等待霍然。
霍然輕輕地將已經處于昏睡狀態的甄小樂放到床上,本想再幫她換件舒服些的衣服,好讓她美美地睡一覺。但當他發現今天她只穿了一件黑色碎花連衣裙時,又只能讓她穿著這面料不太舒服的裙子躺著。
霍然幫她脫了鞋子,蓋好被子,又將她的丸子發髻松散開,盡可能地讓她睡得舒服些。
整理好一切,他心想著自己應該走了,可雙腿卻遲遲不肯移步。他坐在她的床邊,看著那被溫暖的床頭燈照著的酣睡中的臉頰。
她真的瘦了,瘦了很多……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她翻了一下身,他就再幫她蓋好被子,繼續看著她……
看了許久,卻看不厭,依然不肯離去……
要不是老王打電話提醒他時間不早了,他怕是要這樣看上一世呢。
他戀戀不舍的起身要走,卻又果斷地回過頭來,彎腰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烙下一吻。
這是對過去的告別,也是對未來的承諾。
如此,一個在睡夢中掙扎,一個在清醒中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