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陌見李元芳如此失態,心下疑惑,于是開口說道“元芳有何要事,慢慢道來。”
李元芳抱拳說道“廣陵太守趙昱、都尉臧洪暴斃身亡,廣陵郡治所所有錦衣衛均失去聯絡,此事是廣陵郡治下高郵縣的一個下屬越級上報的?!?p> “你說什么???”陳陌聞言一驚,廣陵的兩位,一位軍事一把手,一位政務一把手,竟然同時暴斃身亡,這將在廣陵郡引起軒然大波。
更讓陳陌震驚的是,廣陵郡治所的錦衣衛竟然全部失去了聯絡,要知道錦衣衛乃是他一手打造的特務機構,一直從事秘密打探情報的任務,居然全部失聯,真真是匪夷所思。
陳陌跌坐回座位之上,細細思索,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廣陵要出大事,可眼下并不知曉事情的起因經過,不知從何下手。
思慮良久,陳陌看向李元芳“元芳,你速速去找狄懷英前來議事。”
李元芳抱拳說道“卑職遵命?!?p> 說罷,李元芳轉身離開,不出兩刻鐘,狄仁杰便來到了將軍府,拱手說道“見過主公?!?p> 陳陌強撐著笑了笑“懷英不必多禮,先行入座。”
狄仁杰拜謝之后,坐在了座位之上,陳陌開門見山的說道“懷英,方才元芳有一急報上告,廣陵太守趙昱、都尉臧洪雙雙暴斃而亡?!?p> 狄仁杰聞言也是大驚,連忙問道“一郡的文主官與武主官,竟然同時暴斃身亡?”
陳陌點了點頭“不錯,還有在廣陵治所的錦衣衛全部失去聯系,恐怕已然遭遇了不測。”
狄仁杰一時愣住了,思索了半晌沒有回話,陳陌也不出聲,靜靜的看著狄仁杰在一旁思索。
過了片刻后,狄仁杰緩緩開口“回主公,這里有蹊蹺啊,一郡太守加之一郡都尉,竟同時暴斃,這絕不會是巧合。錦衣衛密報全部失聯,又同是在廣陵境內,二者之間毫無關聯,只怕任誰也不會相信,如我所料不錯,這兩件事必然有所關聯,其背后必然是針對主公的一場巨大陰謀?!?p> 陳陌點了點頭說道“懷英所言不錯,可目前這些都只是疑點與推測,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再指派一個太守過去,只怕也無濟于事?!?p> 狄仁杰點了點頭,陳陌繼續說道“找懷英前來,就是請你代我前去查察真相,粉碎潛在敵對勢力的陰謀,如今你遙領豫州刺史,再拜你為都察一職,全權查辦此事,在徐州境內,自我以下你都有權查察,鑒于本朝沒有都察一職,我將天子授予我的假節鉞贈予你,有權先斬后奏。”
狄仁杰連忙跪下說道“節鉞乃是天子所贈,在下萬不敢僭越,還請主公收回成命?!?p> 陳陌連忙扶起了狄仁杰說道“懷英不變擔憂,我信任你,為防下層官員陽奉陰違,唯有節鉞方可震懾他人,你安心查案便是?!?p> 狄仁杰聞言拱手說道“承蒙主公抬愛,狄某定將此時查個水落石出?!?p> 陳陌笑道“除此之外,我派李元芳協助你查案,指派兩千精銳錦衣衛護衛在你身旁,另我禁衛軍副統領陳到也帶領三千禁衛軍隨你同去,水軍將領韓世忠與俞大猷也即刻南下廣陵渡口,都一同聽從你的差遣?!?p> 狄仁杰說道“多謝主公信任。”
片刻后,狄仁杰返回了府邸,召集了八大軍頭,一同前往了南城門,李元芳率領錦衣衛、陳到率領禁衛軍在此等候多時,李元芳甚至將妻子蘇氏也一同帶在了身邊。(八大軍頭是狄仁杰出世時攜帶,前文忘了提及了)
見狄仁杰到來,李元芳與陳到走上前來,拱手說道“見過大人。”
狄仁杰連忙拱手說道“元芳,陳將軍?!?p> 李元芳率先一步說道“大人,太好了,我們又能一同做事了?!?p> 狄仁杰笑著點了點頭,李元芳之妻蘇氏走上前來“叔父,許久不見,您老一向可好?”
狄仁杰笑著看向她說道“哈哈哈哈哈,許久不見,如燕真是日臻秀美、漸展嬌妍啦?!?p> 蘇氏嬌笑道“叔父過獎了?!?p> 這里的蘇氏也是之前被李元芳攜帶出世,前文未提及,特在此補充。設定沿用錢導影視劇的角色蘇顯兒,也叫狄如燕。
與蘇氏簡單交談了一番,狄仁杰看向了一旁的陳到,拱手說道“見過陳將軍,此去廣陵一路之上,就仰仗陳將軍了?!?p> 陳到連忙抱拳說道“末將不敢當,奉主公之命保護狄使君的安危,如若使君路上有任何差池,到愿以命謝罪。”
狄仁杰連忙說道“陳將軍言重了。”
幾人簡單寒暄了幾句之后,便一同出城門,直奔廣陵的方向而去了。水師將領韓世忠與俞大猷也率領訓練數月的水軍新兵五千人,攜帶剛剛打造出來各類船只一百余艘,自朐縣入海,自水路奔廣陵而去。剩余水師則原地待命,繼續訓練。
兩日后的雨夜,淩縣官道旁,此時已是子時末,本就是人煙稀少的時刻,在雨夜的映射下,顯得格外陰沉。
伴隨著雨點嘩嘩墜地的聲音,有一人騎著馬,在泥濘的官道之上,縱馬狂奔,時不時還向后張望,似有什么人跟著他一般。
跑出了大概有三里路,胯下馬匹忽然馬蹄一軟,翻倒在地,那人也被掀翻在地,打了幾個滾,勉強起身。
那人看了一眼倒地的馬匹,馬匹此時已經癱倒在地,口吐白沫,無力起身。那人捂住往外流血的傷口,無奈只得向前方跑去。
那人在落馬前腹部本就受了刀傷,方才又被馬匹掀翻在地,體力早已不支,跑出沒有二十步,便跌倒在一旁。
眼見逃出無望,那人把心一橫,將右臂上的布匹用刀割破,系在了一旁的樹底部,又從身上取出了一個類似銅牌一般的東西,埋入樹根旁。
做好了這一切后,那人看了一眼此地,希望這場雨能幫他掩蓋一些痕跡,隨后向官道對面跑去。
大約跌跌撞撞跑了十步左右,忽聞身后傳來一陣馬蹄聲,那人聞聲立在當場,緩緩回身看去,還不待他看清身后之人。
只見寒光先到,那人的頭顱被身后之人揮動掌中大刀斬下,飛出了五步之遠,無頭尸身無力的倒在了官道之上。
手握大刀之人立于馬上,冷冷的看著那人的尸身,片刻后冷哼一聲,隨后催馬上前,用大刀挑起了頭顱,隨后原路返回。
雨尚未停止,在這雨夜之中,持刀之人的刀刃處仍在滴血,在雨水的沖刷之下,仿佛是一片血雨一般,而那無頭尸身血流涌柱,同樣在雨水的沖刷下,仿佛是一攤血河一般。
到了清晨時分,雨已停,無頭尸身于官道之上被人發現,附近的百姓立刻報官,半個時辰后,縣令親自帶領五十役卒趕來。
抵達現場之后,縣令立刻讓人封鎖官道,不允許任何人接近,當他與仵作看了尸身之后,立刻下令部分役卒去尋找不見的頭顱。
可找尋了近半個時辰也未找到,一時間陷入了困境。就在此時,狄仁杰等人南下廣陵經過此地,發現前面眾人圍觀,又有役卒阻攔道路。
狄仁杰很是疑惑,命一旁的張環上前打探情況,張環立刻來到了一名役卒身前,開口問道“這位公人,請問前方發生了何事?緣何要封鎖官道?”
役卒說道“前方發生了人命大案,縣君正在調查,故而封閉官道?!?p> 張環聞言點了點頭,隨后立刻返回,將這里的情況報給了狄仁杰,狄仁杰聞言思索了一番說道“既然發生了命案堵住了去路,不如我們也去看看,所有人原地待命,元芳,你隨我一同去看看?!?p> “是,大人?!?p> 說罷,二人催馬上前,役卒攔住了二人說道“且停??!前方縣君正在查案,閑雜人等不得靠近?!?p> 狄仁杰與李元芳相視一眼,隨后翻身下馬,走上前去,李元芳開口道“這位公人,我等也是朝廷命官,要見你們縣君,勞煩通稟一聲?!?p> 役卒遲疑道“可在下職責所在,不得擅自離開。”
狄仁杰笑呵呵的將懷中陳陌草擬的委任狀,以及刺史印綬交給了李元芳,李元芳將之交給了眼前的役卒說道“無妨,將這兩樣東西交給你們縣君,告訴他狄懷英在此等候。”
役卒將信將疑的接過了委任狀與印綬,隨后向后方跑去,狄仁杰與李元芳就站在原地等候。
淩縣縣令與仵作等人圍著尸體瞧了半天,也沒有絲毫頭緒,仵作無奈一嘆“縣君,此人身上沒有任何能夠證明身份的文書,昨夜大雨沖刷了痕跡,尸體周圍所有的線索都被破壞,實在難以調查?!?p> 縣令也只得無奈一嘆,隨后說道“令手下役卒,擴大范圍,一旦要找到死者的頭顱,只要確定了死者的身份,必然可以破案?!?p> 話音剛落,先前役卒趕來了這里,跪地之后開口說道“見過縣君,前方有兩人想要見縣君,其中一人自稱是狄懷英,還交給了小人一封狀紙,以及一枚印綬。”
縣令一臉疑惑的接過了印綬與委任狀,當他看完了之后立刻大驚失色道“那二人現在何處?”
“就在前方?!?p> 隨著役卒的一指,縣令連忙帶領仵作前往人群前方,片刻后,縣令立刻跑到了人前,開口說道“請問哪一位是狄懷英狄大人?”
李元芳喊道“狄大人在此?!?p> 縣令看到李元芳指著狄仁杰說狄大人在此,立刻起身上前說道“淩縣縣令,在此恭候狄使君,屬下辦事不利,還請狄使君見諒?!?p> 狄仁杰扶起了縣令說道“縣君不必多禮,我本就是路過此地,聞聽有命案才來瞧瞧?!?p> 二人簡單說了幾句,縣令隨后便跟隨狄仁杰回到了現場,狄仁杰與李元芳仔細檢查了一下尸體,隨后狄仁杰問道“縣君有何發現?”
縣令說道“不瞞使君,卑職慚愧,線索實在過少,與仵作等人調查了半個時辰,只得知尸體是個男人,昨夜被殺,初步懷疑是被人殺死后丟棄在此。”
狄仁杰愣了一下問道“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如何懷疑他是被丟棄在此?”
縣令說道“由于昨夜下雨,周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方才數十役卒遍尋周圍,也沒有找到死者頭顱,想來死者是被人從別處殺死,斬下頭顱后將尸身丟棄?!?p> 狄仁杰聞言笑了笑“那既然如此,我想請縣君為我解釋一下,既然是在別處殺掉死者,就地一埋也就是了,何必大費周章選擇斬下頭顱,丟棄尸體到此呢?還是丟棄在官道之上,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p> “這……”縣令一時語塞。
狄仁杰繼續說道“死者的身份非富即貴,縣君想一想,莫說尋常百姓之家,就是陳后將軍軍中,馬匹都是極為珍稀的,此人竟然深夜騎著一匹快馬,足以證明此人身份不簡單?!?p> 縣令此時已經臉冒吸汗,狄仁杰繼續說道“死者身上的盤纏具在,而兇手斬下死者的頭顱之后帶走,則代表他害怕被人知道死者的身份,這充分證明死者并非為錢財殺人,極大可能是仇殺?!?p> 縣令連連點頭,狄仁杰說道“縣君遇此人命大案,切不可疏忽,要層層分析,推理問題,還原真相,還百姓平安一方,方可配得上父母官這個稱呼。”
縣令連忙說道“下官記下了?!?p> 狄仁杰點了點頭“好了,你去吧,再找找看有什么線索?!?p> 縣令聞言拱手施禮,隨后帶領役卒繼續探查周圍,李元芳趁機上前說道“大人,主公交給我們的任務是調查趙昱與臧洪二位的死因,還是別再此地耽擱時間了。”
狄仁杰微微一笑“不,不急,我有預感,此案與我們到廣陵來的目的,息息相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