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日晚,距離飛雁關三百里的一片戈壁灘,這里連營扎寨二十里,是羌軍大營。
桑紇加力這兩天幾乎是心力交瘁,隨他出征的十五萬軍馬因為這次后撤僅有不到八萬人還在跟隨,這還是他大力收攏得來的。
就在他首戰失利,兵敗潰散,丟兒丟將的時候,他兒子回來了!
這對他來說,無異于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看到桑紇牙朵灰頭土面,凍得渾身發抖的樣子,桑紇加力就氣不打一處來。
“父···父~~~父王。”牙朵顫抖著說道:“那個賊子李未初在飛雁關內設了伏兵想引誘咱們進去。”
“你如何知道的?”加力反問,畢竟周人使詐那是相當的厲害。
“偶然聽到的,他們以為我聽不懂。”牙朵非常得意的拽拽頭。
而在營寨外不到一里的地方,一支騎兵悄悄靠近,為了掩藏聲勢,特意做足了準備工作。
領頭的是個高大漢子,手中擎著一支火把。
“果然如軍師所料,羌人毫無防備。”這人正是周當,而他身后的三百騎兵每人都背著一摞干草和幾個火把,人手只有一把彎刀。
“將軍,這里好像比其他地方都要擁擠,莫非是中庭?”周當身旁的士兵提醒道。
“你管他是不是中庭,若是碰到桑紇父子,老子一刀一個砍成兩截。”周當說完看著兩邊的動靜,沒有任何反常。
“趙凌怎么還不動手?”周當正在抱怨的時候,只見不遠處一道微弱的火光慢慢變亮,微不可聞的喊殺聲傳來,隨即興奮低沉喊道:“主公說的,悄悄的放火,殺人的不要!”
“沖啊!”周當一聲令下,騎兵瞬間如脫韁野馬般沖入羌軍營地。
這些營帳只見挨得很近,而且沒有任何掩體和障礙,西府軍士兵騎著戰馬如入無人之境,將火把和干草扔入軍營之內。
“什么聲音?”察覺到不對的桑紇加力沖出營外,立馬就有一股熱浪襲來,不等他細看,眼前已是被燒得如同白晝。
等到羌任要組織起反抗的時候,西府軍已經溜得沒了影子。
“快組織搶救!”桑紇加力邊喊邊騎上馬到處奔走視察情況。
火勢因秋季干燥的緣故愈發大起來,周圍又無水源,羌軍一直忙到深夜才就著一些還有余溫的火堆旁休息。
桑紇加力下令派出人馬警戒,可根本沒幾個人愿意。一些部落首領再也忍受不了,帶著自己的部落連夜離開。這飛雁關還沒入,就被不到三萬的西府軍給擋在了外面,連遭幾次大敗,強如桑紇加力也是禁不住一陣頭暈目眩,暈死過去。
僅剩不到五萬人的羌軍基本都是桑紇直系部落或是姻親,本著共榮的原則留了下來,可他們同樣損失極為慘重,若是不能從劫掠中獲取足夠的物資,恐怕就連親兄弟都會有怒氣了。
而在不遠處的地方,西府軍人馬已經趁著羌人滅火的功夫美美睡了一覺。
周當醒來后一邊咬著干癟癟的干糧,一邊抱怨上級嚴令不得喝水。
“統領,馬上就可以回去了,別罵了。”士兵們勸道。
“這不還有一場嗎?”就在士兵說著的時候,遠處的夜色中兩個出來巡邏的羌人士兵卻被突如其來的兩支箭射翻在地,接著又有幾個士兵手腳麻利的過來將羌人士兵的腳綁在馬腹上,然后拖著往后面跑,地上的痕跡也很快被抹平,不細看絕對發現不了。
“我瞧著應該是差不多了吧?”周當有些迫不及待了。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友軍來了。
帶頭的正是有戰神之稱的呂布,周當等人立即開始整裝上馬,西府軍三千騎兵蓄勢待發。大家沒有過多的交流,該怎么作戰,早在兩天就有交代。
呂布仔細審視一番軍容后,才開始扯了一把韁繩,整個西府軍騎兵隊伍開始緩慢向羌軍營地靠近,速度很慢,但是動靜也幾乎被馬蹄上的裹布所削弱。
待到不到半里的時候,營中大致情況都能瞧得清楚,呂布才舉起方天畫戟然后向前重重一指,赤兔馬突然加速,率領西府軍充入羌軍營區。
頓時喊殺聲響起,羌軍被突如其來的西府軍頓時沖散,而桑紇加力剛被吵醒,就不得不匆匆提劍與西府軍戰在一塊。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羌軍便損失五千人馬,早已被嚇破膽的羌人只想快點逃離。
而以桑紇加力為主的羌軍也開始集結,只是這戰場上太過混亂,想要集結人馬真的得看人品。
而呂布見想要去殺桑紇加力已經有些難度,于是謹記許由的囑咐,見好就收,率領西府軍人馬撤退,連帶著還把馬兒偷走幾千匹,他也沒時間清點,一路穿過飛雁關。
飛雁關上的西府軍士兵見到呂布歸來,趕緊開始行動,旌旗和戰鼓都被收攏起來。
這些士兵將旌旗散落扔在兩旁的山坡上,然后將戰鼓放置在上面。
辦妥后隨即也離開這里回了元牟城。
而桑紇加力這邊,原來的十五萬人馬此時收攏后不到兩萬,根本無力繼續南下!他有了退兵的想法。
只是身邊的人勸他,如果這么回到草原,別說他的汗位保不住,就連能不能活下去都難說。于是勸他再次召集羌人部落,拼死一搏。
而在元牟城,李未初再次被朝廷嘉獎,晉封二品太仆,領朔州司丞,將一個軍政獨攬的都護給加封為了文官,而新任的朔州鎮戍這個軍職卻是給了和西府軍毫無關系的皇三子姬鑄!
而從京城來此的姬鑄甚至將虎賁營五千人馬系數帶來,這就很令人尋味了。
李未初撇撇嘴,欣然領命,心中對姬諶的好感急劇下滑。
“李司丞。”姬鑄面帶笑意對李未初道喜,后者也不駁面。
“齊王。”李未初沒有叫他的職位,而是將他的爵位給喊出來,這火藥味也是很濃。
哪曉得姬鑄有些難受似得的靠近李未初后小聲說道:“李大人能否和我找個僻靜的地方聊聊?”
李未初沒有答話,而是看了眼許由,后者微不可聞的點點頭,隨即將姬鑄帶到他的書房,嚴令任何人靠近。他武藝不行,可姬鑄也絕不敢在他的地盤生事。
等到屏退左右后,姬鑄才放松下來似得,面帶焦慮的對李未初說道:“還請將軍幫我!”
面對姬鑄突如起來的請求,李未初頓感莫名,反問道:“不知在下如何能幫齊王?”
“我笑得將軍對父皇的任命不滿,可這并非我的主意。”姬鑄的語氣不像是裝的。
因為在李未初前番獎賞還未定下的時候,第二封捷報傳來,終于讓朝廷震動。
十五萬羌軍被李未初打的找不到北,釘死在塞北之地不得寸進,西府軍的戰力也是隨之聞名天下。
獅虎營本就享有盛名,而這一戰,西府軍的諸將基本都是盛名在外。天下豪杰無不敬仰,就連皇室里不少人也把李未初和西府軍當作振興大周的希冀。
可是就在大家慶賀的時候,皇帝卻苦惱了。之前明樓做的一切工作都白費,因為皇帝懼怕西府軍了!
這就是當初許由苦惱的地方,這里離京都實在是太近!近到任何一個獨立掌軍的將領都不敢放在那里。
于是這次的嘉獎,就是在明升暗降,雖然沒有把李未初從原地遷走,卻是實實在在的把他的職位從都護轉為了司丞管理一州政事。
這還不夠,讓他的兒子姬鑄帶著虎賁營北上上任鎮戍,將軍務全都給了這個空降的皇子。
姬諶可不管姬鑄能否接盤,他就是要讓李未初清楚,這大周是他姬家的,李未初不過是個奴才。
李未初有怒氣是自然的,可他不敢表露出來。誠如姬諶的自信,他只要不明著反,就只能按著來。
但是姬鑄的這番話,讓李未初明白,京師好像不太平?
“若是信得過在下,齊王不妨明說。”李未初裝作很親近的樣子問道。
姬鑄頓時大喜,說道:“父皇近日身體愈發不好,此番將我遣出,恐怕是有意讓我那個廢物哥哥繼承大位。”
“不會吧,齊王如此英武,圣主怎會不選擇你呢?”李未初故作驚訝,實則很想吐槽,這姬鑄其實很蠢,靠著自己老娘早年得寵混到一個齊王,結果身邊全是結交的一些粗枝爛葉不堪重用。
這就讓他的人脈在朝堂幾乎成了一個笑話,結果被有正統之位的姬彭得到機會。
倒不是姬彭就是個人選,實在是因為立長不立幼的組訓在,等同是站在風口上。
姬彭生性軟弱不得寵,沒有朝臣黨羽,皇帝此時已經被內亂外患搞得焦頭爛額,姬鑄的表現既然得不到滿意,那么姬彭這個不搗蛋還能得到大多數人支持的皇長子就成了好人選。
只是姬諶沒想到,姬鑄不甘心,而他心軟給的虎賁營制造了不小的麻煩,這些都是后話。
“我相信圣主是想我來輔助殿下的,切莫亂想。”李未初馬上就有了心計。
“哦?將軍如此想?”姬鑄馬上開始設想這種說法的可信度。
“那是自然,不然為什么要讓殿下來掌管西府軍呢?”李未初隨即一搖頭說道:“只是西府軍如今經歷大戰后損兵折將,急需···”
“這個請將軍放心,本王別的不多,只要將軍能助我回京,這錢糧兵馬,絕對不是問題!”
“可這畢竟有限,我想那鹽場···”李未初故作難為情的問道。
“我去找父皇要,小小一個鹽場不在話下,肯定沒問題,我想那五千御林軍肯定也能歸我統領。”姬鑄覺得有了李未初的輔佐,那肯定能登上大位,對他的支持立馬就上綱上線。
李未初隨即匍匐在地,忠心耿耿的喊道:“未初愿助殿下一臂之力!效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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