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打量任步凡半晌,鄭家先的表情逐漸開始猙獰起來。
揮揮手,他咬牙下令道:“給我上,打斷那小子一條腿,然后把這家店給我砸嘍。”
不管這小子有什么仗恃,在天南市這一畝三分地上,他鄭家才是真正的一手遮天。
只要不公開鬧出人命,他就不擔心會給家里惹來什么麻煩。
現在只不過是收點利息出出氣,等到了晚上,他還要把這小子給綁了沉江。
敢打他鄭家先,就要有承擔后果的準備。
聽到主子的命令,數十個壯漢莫不摩拳擦掌,獰笑著向任步凡圍攏過來。
眼看一場流血沖突不可避免,任步凡扭了扭脖子,身形一側,全身的肌肉已然繃緊。
這些普通人,哪里能給他帶來絲毫壓力?
“住手!”
在這千鈞一發的當口,門口突然傳來一個清冽的聲音,
此刻場中氣氛接近凝固,陡然間一聲嬌喝傳來,不少人都下意識地向發聲的地方看去。
只見一群警察迅速分開人群,繼而,便有一清麗動人的女警,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這女警看來應該頗有身份,從她進來開始,所有的警察都原地未動,似乎都在等她下一步的指示。
看清來人后,鄭家先猛地一愣,繼而仿佛想起了什么,冷不丁地打了個哆嗦:“可人……你,你怎么來了?”
“聚眾鬧事,有人報警,我當然要過來看看。”那女警回頭看了鄭家先一眼,似乎有些意外,緊接著便柳眉一蹙:“你怎么在這里?”
而這時候任步凡也看清了這女警的面容,記憶力向來超群的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女警便是昨晚住在709號房的宋可人。
只是,她居然是警察?
隱約中,任步凡似乎察覺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看向宋可人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有些捉摸不定。
好像昨晚他有看到,這宋可人進入鄭家先房間來著?
鄭家先很明顯有些驚慌,使勁撓了撓頭皮后,這才勉強露出個僵硬的笑容:“一點小事,還勞煩你個大局長……”
宋可人打斷了鄭家先的問題,聲色俱厲地嬌喝道:
“小事?帶幾十個人在大學城附近造成群體性事件,你跟我說這是小事?鄭家先我告訴你,現在可是嚴打期間。”
被個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呵斥,鄭家先大概是覺得有些丟份,臉色難看低聲道:“可人,你是我未婚妻,在我手下面前,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還知道要面子?
宋可人美眸嫌惡地盯了他一眼,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說吧,你帶這么多人來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
鄭家先張口結舌,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要是原原本本地說出來,那么自己和李萱萱的事情,說不定就的曝光在宋可人面前。
這可是要命的事情,他哪能照實話說?
“可人你是知道的,我們做房地產,有時候遇到拆遷,不得已會動用一些手段。那個啥……既然你來了,那咱們也就散了就是。以后……以后類似的事情肯定不會發生……然后……”
趙家先絞盡腦汁,總算是編了個合理的解釋出來。
編,使勁編。
宋可人噙著冷笑,對這家伙的事情心知肚明。
不過她也沒點破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表演。
“整個事情就這樣,咱們之前有點小沖突,你看我都掛彩了……”
指著自己的臉,鄭家先訕訕笑著,總算把這篇謊話給編造完畢。
“叮咚!”
宋可人的手機響起,只見她摸出來看了看,俏臉一白,緊接著便勃然大怒。
“鄭家先,看看你做的丑事。”
將自己手機屏幕遞到鄭家先的面前,宋可人一臉不敢置信之色,冷冷地質問道:“還有兩天我們就要結婚,你現在居然在酒店里面做出這等骯臟的事情……還騙我說什么拆遷,我呸!”
頓了頓,宋可人接著道:“我會通知我父親,咱們兩個完了,打死我也不會嫁給你這個渣男。”
說到這里,宋可人嬌軀不斷顫抖,顯然已經氣急。
手機里面正在播放一條視頻,赫然是鄭家先與李萱萱在床上盤腸子大戰的精彩鏡頭。
像素清晰,而且……沒有打碼。
看了不到兩秒,鄭家先便如中雷噬,眼睛已然開始變得猩紅。
該死啊。
這段視頻要是被鄭宋兩家老爺子看到,恐怕非要氣得腦中風不可。
不行,絕對不會讓宋可人把視頻發給家里。
要不然的話,他不僅僅是要失去家族繼承權,更有可能還會連累到父親。
鄭家先剛準備伸手搶手機,宋可人似乎早有所料,飛快地縮回手,杏眼圓瞪:“怎么,你還想從我手上銷毀證據?鄭家先,你太令我失望了。”
鄭家先頭上汗珠滾滾而出,臉上已遏制不住驚慌的神色,半晌,他才無奈地開口問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想怎么樣?”
宋可人冷笑,心中卻是得意至極。
708房間里面的攝像頭,自然是她親自裝上去的。
要不是為了拍到鄭家先在外面風流快活的證據,她堂堂一個大局長,至于屈尊去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么?
現在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只要逼鄭家先主動悔婚,那么她也就不用嫁給這個混蛋了。
也不知道爺爺是怎么想的,非得讓自己嫁入鄭家。
現在來一招釜底抽薪,應該能解決這個麻煩了吧?
不過,她也不想逼鄭家先太過,若是這家伙發現不對勁,察覺出自己的企圖來,就有些弄巧成拙了。
想到這里,宋可人晃了晃自己的手機:“很簡單。從今天開始,你不準主動找我。而且,咱們訂婚的時間,暫時無限制地推后。”
宋可人的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偏偏鄭家先有把柄在對方手上,硬是發作不得,只能回頭惡狠狠地盯著任步凡。
都怪這小子,要不然,哪有這么一檔子的糟心事發生?
只不過,冷眼旁觀的任步凡把眼前一幕巨細無遺地收入眼底,心中卻是已經有了個大概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