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卿清了清嗓子，模仿天道的聲音說道：

　　“在很久以前，一家有兩兄弟，皆是胸懷大志。他們立志當官，造福百姓。

　　但其中一個卻沒有真才實學，卻憑著一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嘴，通過人情和不正當的手段，頂替別人的名額當了官。

　　他當了官之后，卻也沒忘記自己的承諾，成了清正廉潔，愛民如子的好官。并且有了一樁美滿的姻緣，還有一雙可愛的兒女。

　　當然，對于另一個兄弟的態度，他不聞不問，全當沒有。

　　說到他的另一個兄弟，這個人呢，有真才實學，滿腹經綸，腹有詩書氣自華，但為人清高。對誰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態度，就因為如此，他得罪了高官。

　　高官暗中操作，所以科舉屢屢不中，最后為謀生，當上了老師，但很好一件事情是他的學生個個都是國家的棟梁之才。

　　再后來，那些學生感念老師的教導，集體在殿前下跪，求皇上給他們的老師求一個官職。

　　彼時，那位被得罪的高官早已因為年紀大了，駕鶴西去。

　　因為沒有人阻攔，再加上皇帝確實有愛才之心，就同意了請求。

　　沒想到，那個人拒絕了，并且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到了鄉下養老度日。

　　試問，這二者你更想當誰？這二者，一個實現了心中理想，位高權重，婚姻美滿，兒女繞膝。

　　一個雖腹有詩書，高潔傲岸，但懷才不遇，壯志難酬。最后孑然一身，孤苦伶仃，到闔然長逝時，都只是一張破席裹身。”

　　慕月卿靜靜看著江羽寒，等待他的回答，這個問題其實沒有正確答案，重要的是江羽寒會怎么解釋自己的答案。

　　“我選第二個。”

　　“為何？”

　　“因為第二個雖然沒有實現自己的愿望，但他教出了這么多優秀的學生，想必心中也挺自豪的吧。比起第一個人，我更愿意成為第二個人。

　　第二個人淡泊名利，也甘愿奉獻自我，我更喜歡這樣的人，也更愿意成為這樣的人。”

　　慕月卿點了點頭，只是，她并未全信。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也是她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總結。

　　她好像開始后悔讓江羽寒摻進這些事來了，江羽寒何其無辜。罷了，等天道歷練過后，就放江羽寒走吧。

　　世界崩塌就崩塌吧，要利用他人犧牲生命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事情，她終究還是做不來。

　　慕月卿裝作天道的聲音，又說了一句：

　　“那你可愿為大業奉獻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

　　“前輩，恕晚輩暫時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行吧，這個問題，我日后會向再次詢問答案的。只愿你能一直保持本心。”

　　慕月卿在江羽寒看不見的地方揮了揮手。

　　江羽寒只覺眼前一黑，就沒了意識。

　　慕月卿帶著顧少川站在湖邊，靜靜地吹了會兒風。

　　“掌門，我覺得那年輕人不可靠，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慕月卿捋了捋袖子，漫不經心地答到：

　　“你覺得他那里不可靠了。”

　　“掌門之前問的問題，他答的是他愿意成為第二個人。可到真正問到是否愿意為大業犧牲一切時，他卻說暫時不能回答。

　　這不是前后矛盾嗎，可見，他前面所說的話，并非真心，而只是為了糊弄。”

　　慕月卿嘴角微微上揚，隨后踮起腳，揉了揉顧少川的頭頂。

　　“小顧分析還不錯嘛。”

　　顧少川耳根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后退幾步，拉遠了與慕月卿之間的距離。

　　“不過，試煉已經開始，就不能逆轉了，一切等試煉完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