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聚節(jié)第二天假期,上午九點鐘,護手給他拆繃帶,醫(yī)生正在查房。
“我可以出院了吧。”他問。
醫(yī)生停下筆記,低頭看了看傷口,然后點頭說:“可以是可以,不要有劇烈運動。”
換上新繃帶后,他躺在床上休息,直到聽見房門被打開。西萊斯特推開門,急促走到他床邊。安娜跟在她背后,臉上的歉意讓休利特沉默,他心想:我又不怪你。
“哥哥,你又怎么了?”西萊斯特問。
他從床上坐起,干笑一聲后說:“昨天釣魚……被魚拉下去了。”這時候,胸口一痛,他悶哼一聲。
她說:“可真難讓人相信。”
“反正是我一時逞強。”他看了一眼安娜。安娜一直看著他,這時目光下移。
西萊斯特用目光掃視休利特全身,同時問:“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他回過神,指了指胸口說:“已經(jīng)好多了。”
她說:“沒其它問題吧?”
“放心吧,沒有。”
西萊斯特轉身,似乎示意了安娜一眼,她走向門外的時候,安娜跟她一起出去。兩人出去后關上房門,留下休利特在床上思索。
他下了床,走到門邊試圖偷聽時,門卻開了,露出西萊斯特的面孔,她臉上閃過驚訝的表情,然后生氣說:“不許偷聽!”
“我上個廁所。”他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快去!”西萊斯特叉腰。
越過兩個女人,走向衛(wèi)生間,進去時莫名產(chǎn)生了尿意,于是解了解手。出去后,那兩個女人仍在說什么。
安娜比西萊斯特高半個頭,此時卻垂下腦袋,然后,西萊斯特踮起腳在她耳邊說著什么。
他嘆息一下,又嘆息一下,猜測她們談話的內容,同時走過去。他走到安娜后面,西萊斯特看他一眼。
他說:“住醫(yī)院挺麻煩的,我打算回去。”
“醫(yī)生說可以出院了嗎?”西萊斯特問。
“可以啊。”他點頭。
“那我去結一下費用。”西萊斯特拿出家門鑰匙交給安娜,“你幫我把他的衣服帶過來吧。”
“麻煩你了。”休利特看向安娜。
話音剛落,他被西萊斯特看了一眼,不過她并沒有說什么。
“等等——這是押金收據(jù)。”安娜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收據(jù),交給西萊斯特后走向樓梯間。
安娜消失后,他才問:“你們剛剛在說什么啊?”
西萊斯特說:“不關你事。”
“好吧好吧。”他聳聳肩。
西萊斯特和休利特辦了出院手續(xù),結清費用后,她說自己有約,然后離開了。
休利特在病房里等待,等到安娜到來的時候,她臉上流著汗水,微微喘著氣,把衣服放在床邊。
“不用這么這樣的。”他說,“我并不怪你。”
她問:“洛德呢?”
“她走了。”他說。
“你知道嗎?”她說,卻在那么一會兒里,在那里沉默,低頭注視某塊地磚。
他遲疑一下,然后問:“知道什么?”
這時候,她抬起頭,盯住休利特的同時靠近。休利特從她眼里看到自己的面孔,然后身心進入了那雙眼睛的深處——或者說,那雙眼睛正在讀取自己的想法。
但那道目光并未停留過久,很快離開了。
休利特回過神,即刻問:“什么情況?”
剛才的事情讓他產(chǎn)生了壓迫感,安娜?雷伯克在他面前站著,那副面孔與印象里的任何時刻都一樣,但在眼里,這個人身上被濃霧籠罩了一樣,他越來越感到神秘與不可猜測了。
她沉默片刻,然后回答:“我是一名沙萬。”
“什么是沙萬?”他追問。
她回避他的目光,注視別處說:“昨天的時候……我耍了一些手段。”
“什么?”休利特皺眉。
安娜說:“我知道魚在哪。”
休利特一愣,然后深思了一會兒。
“我明白了。”他讓自己看上去平靜,繼續(xù)說,“剛才你在外面,知道我走到了門邊?”
她點頭。
“也就是說,你可以用另一種方式看到周圍?”他追問,并且這時候記起了一個人——喬納·森基德。
她點頭。
他問:“怎么樣才能成為沙萬啊?”
“啊……我不知道。”她搖頭。
“好吧,我換換衣服,你等等我。”他點頭,拿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