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又救了我一命，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
蘇運勉強站起來，剛剛經歷一陣穿越時光，腦子昏昏漲漲的。
“無事。只是你在這里耽擱很久，還是早些離開，畢竟媽媽一直在找你。”
“找我？”花媽媽找她干什么？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嗎？”花蕊兒淡淡一笑，“雙雙死的時候說了些東西，娘親就生氣要找你，牡丹也在找你。”
這云淡風輕的口氣。
“我什么都沒干，她們怪我干嘛？怎么不怪雙雙沒搞清楚狀況就沖進房間，怎么不怪漢王太心狠，反而怪起了我？”
蘇運強詞奪理，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罷了。你既然好了，那就快些離開。讓娘親和牡丹找到你，我可沒有那么大本事再救你。”
“姑娘都救過我多少次了，再救一次也無妨嘛……”
蘇運有些撒嬌，她現在確定，花蕊兒就算發再大的脾氣，過一會兒自己就好了。
“還不快走？”
花蕊兒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個嘴滑的丫頭，干脆就直接逐人。
“這就走。”
“罷了。你剛起來，先回去吧。若是有緣就再見。”
花蕊兒看到蘇運那種呆呆的樣子，略微放了些心。
這朱家幾個兄弟里，唯獨趙王眼光好。蘇運心想著自己若是個男人，估計要和朱高燧成情敵了。
蘇運推開門，一縷強烈的陽光向她刺來，太久沒有見過光了。
她偷偷摸摸跑到那個斷墻的地方，墊墊腳，跳了出去。
街上，人來人往。
她邊走邊默默自己的肚子，總是咕咕亂叫，摸摸口袋，錢還在。
一陣兒混沌的香味兒勾引了她空蕩蕩的胃。先吃飯再說。“來兩碗混沌，大碗的。”她隨便找了個桌子坐了下來。
無聊的敲敲桌子，那不是歲晚嗎？蘇運驚喜大叫，“小丫頭！”
歲晚正在里間吃燒餅，還有一碗混沌。
她抬頭，丑丫頭！
“喂，丑丫頭，十幾天去哪兒啦？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小丫頭擦擦嘴，也滿臉驚喜。
蘇運搖頭，“你才死了呢。我……生了場病，去看大夫去了。現在病好了，就回來了。”
她現在發現自己撒謊不帶臉紅的。
腦子也聽使喚了。
“你得什么病啦？”
她張嘴想要說“營養不良”或者“低血糖”，但是，這腦子像是重啟了一樣反應迅速，“太虛弱，發燒了。”
“發燒？肯定是破廟太漏風，晚間著了涼。待會兒咱倆去買床被子去。不買多，咱倆擠一擠就行。”
“買被子？”
乞丐哪來的錢買被子，就這么點兒錢，買了被子之后又要去討飯了。
“不用擔心錢的問題，錢，還不是用來花的？”
歲晚笑笑，咬下一口雞翅膀。
這小丫頭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咳咳……那個，你有什么辦法？”
“辦法沒有，但是有錢。”歲晚站起來，背對著歲晚，慢慢掏出來幾張銀票，蘇運瞥了瞥，又數了一下，差不多五十兩！
“怎么那么多錢！這身價，還當什么乞丐？”
蘇運壓低聲音，生怕人家聽見，社會險惡，萬一被歹人看到，偷偷跟蹤她們將錢搶了去可怎么辦。
“你從哪里弄得那么多錢？”
“獎賞的。”
“獎賞？”一個小丫頭，獎賞？
“我跟你說，真是最近走財運。我回來沒有見到你，身上有沒有錢，就又去討飯。碰上了幾個同道上的前輩，他說主子發令，去散布一些消息，雖然不明白要干什么，但是我跟著做了。就得到了十兩銀子的賞錢。”
蘇運笑笑，“那剩下四十兩呢？”
“你聽我說完，那四十兩更容易。前幾日我去散布消息，又碰上一群乞丐前輩，他們說主子發令，還是去散布那些信息。我為了方便，就隨口編了個童謠，唱給那些小孩兒聽，那些小孩兒又唱給他們家長聽。就這樣，那些前輩找到我，說這是他家主子賞我的……”
“四十兩……賞人還不賞個整數？”
“人家給你送錢，你不分給人家點兒？這么些天，我不吃飯？”
“哦哦。”蘇運漫不經心回答，想著是這誰家主子那么大手筆。
“你知道不，賞我錢的是兩撥人。”
“兩撥……你怎么知道的？”蘇運來了興趣，難道這乞丐還分哪一家的？
“穿的衣服不一樣，而且，你不懂，各家乞丐有各家主子，平常的時候替他們做些事情，逢年過節還會發錢，發吃食。若是混不下去，就可以找到自己那一家的乞丐，大部分的家人都會照顧一些。”
這乞丐還有工作服？蘇運摸摸頭，“那咱們是哪一家的？”
歲晚笑笑，“咱們就是個流浪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每家乞丐都相親相愛，也有固定的地方。但是對待別家的乞丐就十分兇狠，對待咱們這些流浪乞丐，大多態度傲慢。”
“那他們怎么肯跟你合作，還賞你錢？”
“他們說，傳播的人越多越好，暫時不分你我。而且，我看起來比較聰明，要是你去，估計人家都不要你。”
歲晚有些得意，將雞骨頭吐了出來。
“切～那也不一定。”蘇運翻白眼，長得丑，又不代表傻。“話說回來，你散布的什么消息呀，讓我也聽聽……”
她的好奇心又上來了。
歲晚擦擦嘴，“我編了個童謠，說給你聽。”
“胖世子，軟柿子，專門打那小雙子。小雙子，沒了命，抱了牡丹做美夢。小世子，真狠心，打得雙雙魂歸西，牡丹哭的叫媽媽，那張俏臉妝全花……”
蘇運驚得差點兒咬住自己的舌頭。
“這是一位女主公讓我們傳播的。她派人賞了一些錢給我們。”
蘇運繼續問道：“女主公？那還有一撥人呢？”
“還有一撥人就截然相反了，說是雙雙被狠心的漢王親手下令活活打死，還投資青樓，賄賂各大達官貴人留戀于風月場所。數次草菅人命。”
蘇運邊吃混沌邊分析了一下，這第二個傳言，應該是趙王下令的，那第一撥傳言是誰下的令呢。
但很是顯然，那女子在針對世子，趙王卻在針對他二哥朱高煦。
這關系，夠復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