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辰玄死而復生,秋月并沒有被嚇著,反而更是哭得梨花帶雨。委屈,悲傷,難過,無助,似乎要將所有的情緒都付諸眼淚,徹徹底底。
辰玄先是不明所以,待看見周遭環境和秋月那十根血跡斑斑的纖細手指后,自然就明白過來。雖然知道事情是因她而起,但是看著她那慘不忍睹的手指,辰玄還是心生感動。
說道:“秋月姐姐別哭了,辰玄這不是還好好的嘛。”
是的,他現在好得不能再好。自從睜開眼睛后,四周的靈氣便頃刻間朝他匯聚而來。
肉體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到他說出這句話之時,已經完好如初,再也找不見一個哪怕很是細微的傷口。
秋月聞言止住哭聲,哽咽道:“我...我只是感到高...高興而已。”
辰玄既然已經無礙,二人便準備著動身回去。秋月才走上兩步,便雙膝一軟,若不是有辰玄在一旁眼疾手快的扶著,只怕會癱坐在地。
背著辰玄一路行來,體力早就被耗盡,就只是憑著一口硬氣在強撐著。如今有了倚仗,渾身放松下來,自然便卸去了全部力道。
辰玄見此蹲在秋月身前,她會意,也顧不得那許多,便軟軟的趴在了辰玄的背上。任由他背著,走回白城,穿過街道,走進仙居樓,穿過院子,回到紫竹小院。
所以白城街上的百姓今日見了兩番奇景,第一次是一個女子背著一個死人穿城而過。第二次,是一個公子,背著那名女子穿城而過。
在路上之時,辰玄問道“今日傷我之人是誰來著?”
秋月回道:“玄靈宗弟子,蘇瑾。”
辰玄:“我記下了。”
隨后又才想起,玄靈宗自己也并非一無所知。自己修煉的靈虛劍法,不就正是玄靈宗的第一任宗主所創嗎?
看來自己和玄靈宗,還真會扯上千絲萬縷的關系。
。。。
秦婉兒獨自坐在琴房黯然神傷,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生出這樣的情緒。死人?她見得多了。難道只是因為這次死的,是這個叫辰玄的小廝?
她不知道。
直到辰玄將秋月背回紫竹小院之時,秦婉兒感受到他的氣息,才激動莫名的從琴房中跑了出來。一臉平靜的問道:“你沒事?”
辰玄雖背著一個人,但依舊恭謹的回道:“回主子,小的無事。”
秦婉兒這才看見他背上的秋月,又看見她搭在辰玄肩上兩只爛掉的手掌。說道:“先送回房中,我去取藥。”
。。。
辰玄死而復活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仙居樓。無論是小廝丫鬟,還是清憐倌人,都紛紛議論著這等奇事。
再加上一些小廝的添油加醋,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說他是惡鬼者有之,也有說他是神仙臨凡的。
自然也傳進了那名貴婦和老嫗的耳中。
閣樓里,貴婦問道:“當真如此神奇?”
老嫗回道:“當時的確是死了。”
貴婦難得的露出一個笑意,竟和那秦婉兒的一笑生花不逞多讓。反而多了幾分成熟,幾分嫵媚。
笑過之后,依舊一臉平靜的說道:“真是有意思。”
可以惑人心神的眼睛盯著紫竹小院的方向,若有所思。
。。。
認真起來的女人最是美麗,辰玄看著正仔細為秋月上藥的秦婉兒,這樣想到。
只見她先用一種淡藍色的藥汁將秋月手上的泥沙洗凈,然后才在每根手指及傷口處滴上幾滴紅色無味的濃液,最后再輕輕的裹上藥紗。
一切事畢,才長舒一口氣,對秋月說道:“好了,半月便可痊愈,保證不會留下傷疤。”
隨后又轉過頭來對辰玄說道:“下次不可再這般魯莽。”
辰玄點頭應道:“是,小的記住了。”
秦婉兒笑道:“是記住我說的話了,還是記住那傷你之人了?”
辰玄一愣,隨即回道:“都記下了。”
。。。
辰玄回到屋內,第一時間便爬到床上,盤腿而坐。感受到體內的真氣又濃郁了幾分,暗道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
雖然又死了一次,但好歹總算是活了過來。不僅活了過來,還將困擾自己多時的難題順帶給解決。
當真是福禍相倚。
但經此一事,更加讓他感受到對實力的迫切需要。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叢林世界,人對人是狼,要想活命,只有比敵人更強大。
當然,還要更狠。
所以從現在開始,他更加努力的沖擊著剩下的經脈和穴位,可以說是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終于在十日之后,一個同樣風和日麗的早晨,最后的任督二脈及一百零八個穴位被打通。一股從未有過的體驗,讓他頓時感到身輕如燕,精力更是充沛。
源源不斷匯聚而來的靈氣更是越發蓬勃,越發濃郁。
當靈氣從身上的每一個毛孔匯入體內之時,便能感到真氣渾厚,似有破體而出之感。
于是他又花了兩個時辰,將這些真氣引入全身脈絡之中,讓它們規規矩矩,聽憑他的調遣。
不知為何,自從那紫色幽光化作九朵火焰消散在自己身體之后,丹田處便一直空空如也。但這似乎并不影響他的修煉,反而更是得心應手。
心意所動,靈氣便會滾滾而來。
他想試著讓劍氣出體,可是試了數次,卻始終不得竅門。便翻開劍譜,只見上面寫著:“凝神斂氣,聚真氣而出體,是得靈虛劍法第一重。”
“你大爺的。”他暗罵一聲,“這勞什子古語,實在讓人頭疼。”
一束金色陽光從窗欞落了進來,他才回過神,又暗罵一聲:“X,竟然忘記了今日的工作。”
當下從床上躍起,胡亂的整理一下衣衫,便朝門外跑去。
剛出房門,就看見秦婉兒提著一把長劍,立于院中,見他出來,說道:“從今日起,我便教你一套蓮花劍法。好生學,以免以后再對上那等貨色還要吃虧。”
辰玄聞言自然心中歡喜,臉上也不再刻意掩飾,笑道:“謝謝主子,小的定會用心去學,不負主子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