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診所的大門已經打開。
門外還停著一輛商務車。
方夢龍一怔，倒是沒想到這王老頭這么積極。
“方先生，早啊！”
站在門口，滿臉含笑，宛如迎賓小姐的王夢竹，明顯在等方夢龍。
方夢龍禮貌的點點頭：“王小姐早，難道老爺子已經來了？”
“爺爺正在里面等候方先生。”
王夢竹說道，眼中閃過些許詫異。
老爺子以前，可是最討厭寵物的。
沒想到方夢龍提出來寵物店治病，他居然連考慮都沒考慮，直接答應。
龍小姐和龍小悠兩人也在。
不過，龍小悠此刻頂替了方夢龍的角色，開始干端茶遞水的粗活。
而龍小姐，則是坐在手術臺旁邊，和老爺子在聊天，其樂融融。
方夢龍上前，微笑著和大家打了個招呼。
王老爺子激動的也想起身握手，但奈何身體動彈不得。
“方神醫，多謝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罷了，不必謝我。”
方夢龍上前，直接動手檢查起來。
王老爺子死死看著方夢龍，眼中充滿期待。
“我這病有很多年了，尋遍天下名醫，沒有一個人能讓我緩解，直到昨天遇到方神醫，你一出手，我便知道，我苦苦尋找多年的救命恩人，終于出現了。”
“能不能少說幾句，讓我好好檢查？你這羅里吧嗦的，影響我的心情。”
方夢龍一臉嚴肅的呵斥，完全不給面子。
眾人一臉呆滯。
王夢竹更是下意識捂住了小嘴。
這人也太狂妄了吧！
難道他不知道，這個病人是天龍市的首富么？
可讓她吃驚的是，王老爺子居然真的閉上了嘴巴，可憐兮兮的看著方夢龍。
不僅沒有生氣，反倒是在害怕方夢龍生氣。
太奇怪了。
龍小姐和龍小悠也是面面向覦。
在天龍市，敢這么呵斥老爺子的人，方夢龍絕對是獨一個。
方夢龍的臉色，并不好看。
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大意了。
上次只是稍微感應了一下，并沒有對老爺子做仔細檢查。
這老爺子，并非練功走火入魔這么簡單。
“你年輕時，是不是有過奇遇？有人傳授你功法，然后你努力修煉，進步神速，感覺自己是絕世天才？”
方夢龍沉聲問道。
王老爺子不由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道：“神醫啊！沒想到你連這個秘密都知道。”
王夢竹吃驚的道：“爺爺，原來你還有這么一段傳奇經歷，怎么沒聽你說過？”
“那位大師告誡我，永遠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否則，必遭厄難。”王老爺子苦笑：“這個秘密，只有我和那位大師知道，神醫，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夢龍深吸一口氣，滿臉愁容。
半響，他幽幽一嘆：“看來，一切都是命，我始終擺脫不了。”
眾人一怔，不明白他此話是什么意思。
方夢龍道：“你這一生，成也蕭何敗蕭何，那個幫助你的奇人，也是害你癱瘓的罪魁禍首。”
“這不可能，飛云大師不會害我！”
王老爺子激動起來：“當年，我落魄街頭，在垃圾桶里找食物吃，還被街頭混混欺負，是他救了我，傳授我絕世心法，讓我一步步變得強大。我能有現在的成就，全靠大師，他怎么會害我？”
方夢龍道：“你可知道自己修煉的是什么功法？”
“大師說，要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王老爺子咬緊了牙關，很是為難。
“你這功法，初期是不是需要使用極端手段，配合一些怪異的方式？”
“你……你怎么知道？”
“前二十年，你功力突飛猛進，可后面，卻進展緩慢，一股寒氣慢慢淤積在體內，越來越嚴重，到如今，你雖然有渾厚無比的內力，可這些內力卻無法動用。”
王老爺子顫抖道：“你說的全對，可這，管大師什么事？”
“因為，你修煉的，是一種邪功。”
方夢龍語出驚人，繼續道：“此邪功，叫千機變，是一種高手速成功法，能在短時間內，讓人體潛力得到極限發揮，但最終，不過是為人做嫁衣。”
“千機變，分為主功法和子功法，顧名思義，子功法是從主功法分裂而出，會受到主功法的絕對控制。很不巧，你修煉的，就是子功法，而那飛云大師，修煉的自然是主功法。”
“此功后期，會將全身精血內力，匯集在丹田部位，凝結成一顆黑色的魔丹。”
“說白了，就是子功法修煉者用自己的精血內力，去喂養魔丹，待到魔丹成熟，主功法的人就會前來收走。”
“這種方式，叫放牧！”
“而你，就是被放牧的肥羊！”
……
方夢龍一字一句，語氣平淡。
但透露出的信息，卻讓人不可思議。
四人都是怔怔看著他。
能夠成為武者，他們或多或少了解一些相關的知識和信息。
王老爺子臉色慘白無一血色，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他喃喃道：“我還以為遇到飛云大師，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沒想到，不過是一頭肥羊。”
兩行眼淚順頰流下。
他曾經視飛云大師為父親。
那種真摯而深厚的情感，外人很難體會。
可真相，如此殘酷。
“方神醫，我已經成熟，可以收割了，是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蒼老無力。
“你早就熟透了，奇怪，飛云大師為何沒來收割？”
這一點，方夢龍也有些疑惑。
這個飛云大師，到底打的什么算盤？
放牧之法，在千機門之中非常流行。
他們的信徒遍布天下，不知道多少人被其所害。
“方先生，請你務必要救救我爺爺，我不能沒有他啊！”
王夢竹哭起來。
她才不管什么邪修，只要自己的爺爺活著就行。
“邪修放牧，理論上是不可能舍棄肥羊的。飛云大師沒來，只有兩個可能。”
方夢龍開始分析：“第一，他遭遇不測，已經不再人世，第二，他已經回收了自己的財產。”
“什么意思？”
王老爺子吃驚看著方夢龍。
“王夢竹小姐的父母，應該不再了吧！”
方夢龍幽幽開口：“而老爺子你，是不是曾經將這門功夫傳授給了自己的兒子？”
王老爺子聞言，瞳孔驟然睜大。
然后，他突然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滿臉痛苦，淚如雨下。
“兒啊，是我害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