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可有抵觸?”
計余就這樣看著墨鴉,嘴角微微上揚,微瞇雙眼。
墨鴉趕緊彎腰,低頭沉聲畢恭畢敬的道:“大人,墨鴉不敢!”
計余眼中有些些許的笑意,卻故意淡淡的道:
“是不敢?還是心里有,而不敢說出來?”
墨鴉猛然直起身,對著計余鄭重的的說道:
“心意為一。”
計余微微點頭,橫身躺在了床榻之上,背朝著墨鴉,“去吧,把關于夜幕的信息收集完后,再回來找我,其余的時間,墨鴉你自行安排,有緊急的事情,直接來找我。”
“是,大人。”
墨鴉回答的很干脆,就是面容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墨鴉,有什么想說出來的,就說出來,不必壓在心里,我又不是噬人的老虎。”
雖然是背朝墨鴉,但是在計余的感知中,這座房間里的所有異樣,猶如大日橫空,事物具現。
墨鴉收斂面容上的情緒,猶豫了幾息之后,最后還是似乎下了決心。
“我想……能為大人再多在收幾名手下……”
說完這句話后,墨鴉屏息斂聲,靜等床榻之上,那位大人的反應。
這一會的時間幾乎停滯。
墨鴉臉上平靜至極,除了表現的安靜之外,在沒有起任何的情緒波動。
因為墨鴉他此時此刻,正在為某些人,尋求新的道路,亦或是生路,亦或是新生。
“哦,為什么?”
計余躺在床上,墨鴉的話,讓他有些出乎意料,他本以為,像這樣的話,最起碼要等些時日,他才會說。
墨鴉心中一緊,說出了心中想好的措辭,“獨木不成林,獨鳥難自全,大人光有一個墨鴉還不夠。”
計余對這句話并不滿意,聲音平淡的道:“我要的不是這種冠冕堂皇,而是你心中的真實想法,說吧墨鴉。”
“墨鴉有兩位至親好友,想讓他們得到大人的庇護,他們太累了,一直以來都在天空中不停的飛著,如果他們能夠站在大人這棵樹上,這是墨鴉的榮幸,也是他們的榮幸。”
說這話的時候,墨鴉雙膝跪地,姿態非常低,低頭朝下,幾乎要碰到地板,聲音中更是前雖未有的帶著一絲哀求。
墨鴉在心里打鼓,他也無法確定,面前的這位大人,會不會答應,答應了還好,要是不答應,她們兩個該何去何從?
他突然又有些后悔,后悔不應該這么早的說出來。
“啪。”
一滴汗,從墨鴉的額頭滴落,砸在了地板上。
“可,此事墨鴉你看著辦既可。”
在墨鴉看不見的地方,計余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一切事情的變故,都朝著他想要看的方向發展。
“謝,大人!”
墨鴉臉上如釋重負,看來是命運是站到了他這一邊,原來烏鴉也會受到眷顧啊。
“大人,你先休息,屬下就先告退了。”
“嗯。”
墨鴉輕輕地退至房門外,然后再把門,小心翼翼地關上。
“呼。”
墨鴉呼出了一口氣,心中的陰霾頓時盡消,雖不說以后就是天寬地闊,但是絕對要比在夜幕,在將軍府,要舒服要自在。
墨鴉慢吞吞地伸了一個懶腰,全身筋骨前所未有的放松。
有了這么一個頂天的靠山,就是好啊!
以后想欺負誰就欺負誰,如果遇到打不過的人,直接就說,老子是羅網計先生的人!
“嘿嘿嘿!”
現在跟著這位大人,比之前有太多寬裕的時間,墨鴉現在已經在考慮,是不是找一些買賣做,然后在新鄭買一套,屬于自己的住宅。
然后給白鳳那小子,一個大大的驚喜。
對了還有鸚歌……
————
之前還在山丘上的一群人,此時已經回到了紫蘭軒。
“這一晚可真夠精彩的,你方唱罷我登場,真是一場精妙絕倫的好戲。”
軍餉一案,木已成舟。可以說司寇之職就在眼前,躺靠在案牘邊上的韓非,面容顯得很是愉悅。
站在一旁的張良,當著衛莊紫女的面,突然毫無征兆的抖了抖袖子,然后鄭重其事地作揖,大袖垂下,如鶴垂翼,瀟灑絕倫,沉聲道:
“兄長臨危出手,破疑案死局,解決了祖父之困,然后又從姬無夜的虎口中奪食,這一步一步,兄長可謂是算無遺漏。
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積水成淵,蛟龍生焉,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經歷此事之后,讓張良受益匪淺。”
韓非趕緊起身,伸手輕輕地把張良拉起,“子房,你這就有些見外了。”
“接下來,你想怎么做?”
衛莊那冷淡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傳到二人耳邊。
對此,韓非雙眼一瞇,微笑的對衛莊開口道:
“最后的收尾,我們不如聽聽子房,是怎么想的。”
張良猶豫了一下,不過看著眾人皆望向他,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開口道:
“后面的事情,我讓祖父,去找王上請一道旨意,里面的內容,大致就是對姬無夜找到軍餉的褒獎,最好再來點實質性的獎勵,用來安撫一下姬無夜。
讓他不這么快的狗急跳墻,鋌而走險,給我們來個魚死網破。
只要這件事成,起碼能有一個緩和的余地,然后我們可以再另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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