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面如死灰,目中含著怨毒,一動都不敢動。
場中也靜的落根針都能聽到,戰斗過程,清晰可見,楊肆先后挑飛了周通發出的四枚氣箭,擊碎一面龜甲,以詭異的身法避過短劍的一式刺殺,隨即以槍尖抵住周通的咽喉。
從頭到尾,只是一招!
煉氣初期,以一招制服煉氣后期!
“師兄,承讓了!”
楊肆移開鋼槍,后退數步,抱拳施禮。
“哼!”
周通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悶哼了聲,低頭向外疾走,實在是沒臉留下來了,而且此事早晚會傳回山門,他在求道院的地位將一落千丈,在胡師兄眼里,也會不堪重用。
而更重要的是,他原打算在洗髓池內修煉到煉氣大圓滿,然后尋找機緣,爭取在一年內筑基,可是隨著一場失敗,他失去了名聲,也斷了道途,此恨,縱是傾盡三江之水也難以洗盡!
華英深深的看了眼楊肆,問道:“新入門弟子三年不許出門,你是如何出來的?”
楊肆不急不忙道:“我受外門陸管事之托,來水月觀送信,師兄若是不信,可回山門向陸管事詢問?!?p> 華英本想威脅楊肆,但楊肆搬出了陸管事,有陸管事為他背書,私出山門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并隱隱點出陸管事是他的大腿。
要知道,不管是內門還是外門的管事,都是金丹修為,華英在陸管事面前,根本不敢造次。
“我們走!”
華英以隱含殺機的眼神瞪了眼楊肆,就與殷繼離去。
陸嫣松了口氣,上前道:“楊師弟,恭喜你啦,我先送你回去,三日后我再來尋你,去參與兩派比試?!?p> “有勞師姐了!”
楊肆抱拳微笑。
在離去前,楊肆留意到雨晴的眼里有隱秘的殺機閃過,讓他心里生出了警惕。
陸嫣放出飛舟,載著楊肆回城,順道說了下比試的規矩。
因洗髓池位于兩派之間,又有些古怪,池水沒法離開池子,帶出去會靈性盡失,人只能浸泡在里面,所以兩家合力圍繞洗髓池布置了一個方圓十里的大陣,比試在陣中進行,各出七人亂戰,最后剩下的那人屬于哪個門派,就由哪派執掌洗髓池三年。
很快的,飛舟駛回城里,楊肆沒讓陸嫣把他送回客舍,而是在市集下來,畢竟他的鋼槍毀了,還得再買一把,其實如有一把法器長槍的話,形意槍法的威力會更大,可惜他缺少靈石,只能買凡鐵兵器。
花了些金銀,買了把不錯的鋼槍,楊肆回了客舍,用過晚飯之后,把八面陣旗灑出,按八卦方位布于屋里,然后打座調息。
常規打座對于精進他的修為幾乎沒有作用,他主要還是入定,以無覺有觀的狀態,在定境中參悟道祖道韻,效率比之冥思苦想至少提高十倍以上。
按佛門禪語解釋,覺與觀,并不是字面意思,粗心相名覺,細心相名觀,初緣中心發相名覺,后分別籌量好丑名觀,也就是說,一切定觀,皆悉正直,這就解釋的很清楚了,在觀的狀態下,皆悉正直,直取要義,辟如蛇行常曲,入竹筒中則直。
不知不覺中,時間已至深夜,楊肆的屋外,雨晴悄然而至,在她的神識中,能感應到楊肆正在打座調息,不禁冷哼一聲,直接推門進入。
楊肆睜開眼睛,笑道:“師姐果然來了,就不怕被人知曉么?”
雨晴哧笑道:“死到臨頭,還能笑的出來,好教師弟得知,并無人知曉師姐來此,到時只要把你的尸體化去,縱然掌教有所懷疑,但沒有實證,能奈我何?至于你那終南道宗,死個區區外門弟子,算得了甚么。”
“師姐好狠毒的心腸!”
楊肆驚訝的看了過去。
“要怨,只能怨你來的不是時候!”
雨晴突然面色變冷,纖纖玉指伸出,向楊肆點去。
可是下一刻,她那俏面微微變色,明明楊肆就坐在屋子中心,那一指卻落了空,不知點到了哪兒。
“咦?”
雨晴輕咦出聲,身形一動,但身法施展之后,還在原來的位置。
“原來是陣法,看來你早有準備!”
雨晴秀眉擰了擰。
破陣不出于兩種手段,一是以力破陣,強行打破陣基,破壞陣法的整體結構,二是以巧破陣,這需要對陣法有一定的造詣。
眾所周知,修行陣法需要大量的心血計算,是個漫長的過程,通常年輕修士只爭朝夕,提升修為還來不及,哪有時間學習陣法,雨晴也不例外,她選擇了以力破陣。
一時之間,她那玉掌頻頻拍出,每一掌都帶著渾厚的真元法力。
在她想來,一個煉氣小修布的陣能有多精深,她不信自己筑基中期的修為打不破陣基,可是楊肆的八面陣旗是由金丹真人煉成,雖然品質不能說成多好,卻也非她一名筑基修士所能打破。
更何況陣法勾連天地,引天地靈機,若無極其強勢的手段,能夠瞬間壓制陣法的靈機流轉,破陣是很困難的。
不片刻,雨晴已是氣喘吁吁,額頭隱見香汗滲出,不得不停了下來,讓她郁悶的是,明明能看到楊肆,屋子里的各種擺設也都清晰可見,可就是破不了。
困陣和幻陣是不同的,幻陣發動,會有虛假幻象呈現,最常見的是霧氣,既迷眼,又迷心,但困陣不具備幻象的功能,只是單純的困住敵手,比如鬼打墻,讓你看的清,偏偏走不出去。
八門金鎖陣是一門經典困陣,不具備惑人耳目的效果,以困縛為主,同時困中有攻有殺,不過楊肆并不攻殺,只是困住雨晴。
“師弟好手段!”
雨晴哼了聲:“請師弟撤去陣法,我立刻就走,此事作罷!”
楊肆悠悠道:“師姐說笑啦,你來殺我,眼見殺不得,又想全身而退,試問天下哪有這般好事?”
“難道你敢殺我?”
雨晴不屑道。
楊肆輕聲一笑:“師姐自己也說了,此來無人知曉,既然如此,師姐隕命于陣中,我怕得誰來?師姐也莫要以為我是危言聳聽,此陣具困殺之效,暫時只是困住師姐,殺陣還未開啟,師姐可想一試?”
“你究竟想怎樣?”
雨晴的俏面終于變色了,厲聲喝道。
“自己想!”
楊肆微微一笑。
這話是最討人厭的,就如進了局子,警察問,知道為什么把你叫進來么,自己想!
雨晴便是恨的咬牙切齒,可是她也不敢當真觸怒了楊肆,畢竟她才二十三歲,已是筑基中期,在水月觀堪稱天才弟子,還有大好的前途呢。
好一會兒,雨晴壓下怒火,問道:“陸嫣給了你什么,讓你這般為她賣命?她給你的,我可以雙倍給你?!?p> “自己想!”
楊肆依然微微一笑很傾城。
如果可以的話,雨晴恨不得一巴掌把這家伙拍扁,但她知道怒火只會迷失心智,她也斷定楊肆不敢殺自己,無非是討要好處罷了。
于是深吸了口氣,笑道:“陸嫣那丑丫頭有什么好,其實師姐與你無怨無仇,一點小誤會而己,說開就沒事啦,掌教那一脈,個個都虛偽的緊,你和她們混在一起,早晚被吞的骨頭渣都不剩,不如多與師姐親近走動,師姐那杏花峰,可是有不少漂亮的小師妹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