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了。”墨千站在一扇鐵門前，把鑰匙插入鎖孔，轉了幾下。
咔嚓，門應聲而開，墨千伸手進去摸出開關，打開燈。
“我去！”墨千驚嘆道，“這么多。”
一眼望去，層層鐵架上都是滿滿當當的武器，各式槍械和裝備整齊擺放著。
“帶一些有用的回去，那些對付人類的防爆裝備就放這吧。”墨千放下背包，往里面裝了幾件防刺服。
“行，喪尸又沒有知覺，催淚噴霧...”墨曉說著，默默往兜里偷放了一瓶。
這武器庫并不算很大，但好歹是整個山城的警察局，除了一些普通裝備外，重火力如機槍、狙擊步槍還是有的。
白暮對那些槍不怎么感興趣，自己拿著一些墨千不要的鐵家伙在角落里熔煉，大手一揮，融化后的物質便消失不見。
“你干啥呢？”墨曉悄悄湊上去，嚇了他一跳。
白暮把最后一點熔化物收回，突然勾一下墨曉的鼻子，說道：“秘密。”
“混蛋！”墨曉反手就是一拳，打在白暮鼻子上。
“喔...”劇痛讓白暮險些叫出來，他瞄了一眼墨千，看他沒有反應才悻悻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不許有下次，否則我不管你什么神，都給你閹了。”墨曉瞪了白暮一眼，惡狠狠地說道。
“還有一件事，忘了問你。”墨曉湊過去，低聲說道“你為什么幫我，還說是我同學，你有什么目的？”
“因為咱都是救贖派，一條繩上的螞蚱，當然要多幫襯著點。”白暮瞪大眼，一臉無辜的樣子，令人分不出他的話是真是假。
墨曉沒再說話，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你就不覺得，我幫了你這么大的忙...”白暮微笑著看著墨曉，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
“謝謝。”
“嘻嘻嘻嘻，不客氣。”
“到另一間多拿點子彈，槍不是很重要。”墨千叮囑道，打斷了墨曉想要捶囂張的白暮的念頭。
“好嘞，這警棍什么的還要嗎？”墨曉拿起一根橡膠棍，問道。
“不用了，沒什么殺傷力還占空間。”
“差不多了，去拿子彈吧。墨曉抖抖半滿的背包，說道。
“好。”墨千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一個大手提包，跟放網球拍的包差不多大，“拿著這個，能多裝點子彈。”
“我這也有一個。”白暮晃晃手中的東西，和墨千拿著的那個一模一樣，應該是警察專門用來放裝備的。
“行，去另一間吧。”墨曉把包背起來，說道。
“你叫什么？”墨千提著包，轉頭問道。
“哥，我叫白暮。”白暮靠近墨千，和他并排走著，“你是干啥的呀？”
“你就是墨曉要找的那個同學？”墨千沒回答他。
“啊？”白暮故作吃驚地看了一眼墨曉，“是啊，她特地來找我的嗎？”
“你想多了。”墨曉沒好氣地說道，“誰會閑著沒事找你。”
白暮尷尬地笑笑，突然停下腳步，耳朵貼在墻上，食指抵在嘴上，示意兄妹倆不要說話。
似乎是一陣雷聲，轉而變成重錘打在鼓上，震得三人心顫。
“什么東西？”墨千察覺到不對勁，拉著墨曉慢慢后退。
“躲開！”白暮頓然沖去，拽住墨曉的胳膊，把她從原地拉走，連帶著墨千差點摔倒。
轟的一聲巨響，天花板被打出一個大洞，探出個光頭。
這腦袋沒有眼睛，鼻子處是平的，只剩兩個小孔呼吸，上下嘴唇已被病毒徹底腐蝕，兩排利齒裸露在外。
它似乎在思考什么，沒有立即下去，反而看著白暮，鼻孔向外噴著白霧。
“好瘆人的喪尸。”白暮抬起弓弩，射出一箭，隨即發動能力，將弓弩化為長劍，刺向那光頭喪尸。
光頭喪尸吃痛，探出右手一拳，打碎一片磚，從擴大后的洞口跳入，墜在白暮面前，砸得地板裂開。
這才看清，光頭喪尸除了光頭，全身上下都被極厚的毛發包裹，怪不得會在這冰天雪地里活動。
白暮手中長劍直向它脖頸刺去，劃開一道血口子。
光頭喪尸被連傷兩次，很是惱火，右手握拳揮來。
白暮迅速低身閃躲，讓光頭喪尸打了個空，振山撼岳般之力全部傾瀉在墻壁上，打得碎塊亂蹦。
光頭喪尸硬生生把墻捶出個洞，拳頭還是完好無損，它被徹底激怒，兩眼血紅，掄起巨拳亂砸。
所幸白暮強健靈活，在攻擊到來的前一秒，迅速閃身躲過，反手一劍砍在光頭喪尸的脖子上，又為它多添一道傷。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連墨曉都沒反應過來。
“小心這玩意，力氣大得很。”白暮站在墨曉身前，提醒道。
“知道了。”墨曉拔出手槍，連射幾發，這子彈雖然口徑不大，但總歸有傷害，打在那光頭身上竟然連它的皮膚都沒破。
“這玩意是個王八嗎？”墨曉驚嘆道，眼看那光頭直沖過來，便將白鋒斜握，劍刃直指。
“去死！”墨千面對來勢洶洶的光頭，不退反進，提著長劍便上，很明顯，他對自己的能力十分信任。
墨曉被哥哥的動作驚到了，想要阻止他，卻為時已晚。
光頭喪尸正在氣頭上，渾身厚實的毛發直立，如一只受驚嚇的大猩猩，此刻出的拳，更是帶有萬鈞之力，發出陣陣破空聲。
“完蛋！”這是墨千失去意識前，最后的想法，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和光頭喪尸的力量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墨千倒飛出去，他的動能和拳頭的動能化為兩股力，全部作用在他身上，內臟幾乎粉碎個遍，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血線。
“哥！”墨曉見此，白鋒上浮現一層黑影，“發動雙子。”
“吼——”光頭喪尸殺了個人，稍稍解了氣，動作緩慢下來，卻沒想到又有一人上前送死，便再次揮起拳。
“噗。”
白鋒輕易的刺入光頭喪尸手臂強壯的肌肉，墨曉以左手為支點，右手為力，猛地一挑，就把它的手臂翻開一道巨口，鮮血噴涌而出。
同時一道黑影出現在它背后，手中“黑鋒”刺在肩膀上，同樣一挑，光頭喪尸的右手可以說是廢掉了。
劇烈的疼痛讓光頭喪尸徹底發狂，左臂掄動如一根大棒砸來。
墨曉側身一蹬，躍起一米多高，另一只腿踩墻，又是一蹬，借著墻壁硬是跳起來近三米，剛好夠到光頭喪尸的油光蹭亮的腦袋。
白鋒閃過，黑影閃過，一枚碩大的光頭便被斬落在地，失去一半神經中樞的身軀跪倒，振起地上的碎渣。
“擊殺綠階變異喪尸，獎勵經驗200點。”
墨曉此時無暇顧及經驗，她丟下白鋒，慌忙抱起哥哥，伸出的手指顫顫巍巍，輕放在他的鼻下，另一只手按住脖子大動脈。
墨曉其實明白，哥哥受到的攻擊連藍階的自己都不一定撐得住，不用說他了，必死無疑。
測鼻息和脈搏，不過是她內心，對死亡的抵觸和不肯接受，妄圖以這種方式，做垂死掙扎。
朝夕相處十五年，比父母還要溺愛自己的人，前一分鐘還活蹦亂跳，現在卻死在面前，因劇痛睜大的雙眼瞪著天花板，更是在刺痛墨曉的心。
“你...”白暮向前半步，手伸到一半，想要說些什么，卻說不出口，兩難地站在原地。
墨曉很想哭，但末日心理核心的理性力量，讓她只能抱住冰冷的尸體，沉默不語，一滴淚也擠不出來。
半個多小時，白暮蹲坐在地上，一直看著墨曉，不知該如何勸說。
“走吧。”墨曉站起身，將白鋒收入系統，背起哥哥的尸體，徑直走入電梯。
“我幫...”
“不用。”墨曉冷淡地說道，此時，她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零下五十度，和零下二百七十三點一五度，有什么區別？
一個是外界，一個是心。
一個是溫度，一個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