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大戰(zhàn)千年后,傳承越發(fā)搖搖欲墜。至此,并非所有門派的長老和掌門都道發(fā)高深,他們的實力就像一顆仙門樹上的不同枝干,有的長一些也有的短一些。
但所有掌門和長老都端行著高高在上的威嚴,有的更是把高不可攀的姿態(tài)置于天際,便是由他自己道,也以為真成了高高在上的神祉,早已超脫塵世之外了。
這些弟子自幼在仙門長大,長到如今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每天被耳提面命著四個“尊師重道”的大字,他們絕想不到有天會見到長老們的如此“丑態(tài)”。
驚訝之余,“丑態(tài)”也刺中了他們一直殺進來的緊繃神經(jīng),像站了一夜的腿本來麻木的厲害,此時不知被誰撓了一下,又酸又痛還有點想笑。
方以善看著憋笑憋的小臉通紅的師弟師妹們,并不太想兇他們,頗有些艱難的嘆氣道,“想笑就笑罷,此時長老們身在陣中看不到你們,但若是他們出來了,絕不能在他們面前再提及此事。”
既然大師兄發(fā)話了,他們只能……把想笑的心生生的憋了回去。
“大師兄,長老們可是中了什么幻術(shù)?他們?yōu)楹尾蛔灾俊?p> “是幻術(shù),還有陣法。”方以善篤定道。他雖不修陣法,但一路走來見識了那么多陣法,什么是陣法痕跡他也能看懂一二,只是不懂如何破解。
方以善指尖靈力涌動,試圖將靈力穿透陣法結(jié)界傳入陣中,喚醒陣中人。若是長老們意識到身中幻術(shù),他們應(yīng)該能更快解開此陣。
但是靈力觸碰到陣法結(jié)界后,反而被結(jié)界很快消解不見,并沒有造成任何異動。
方以善試了沒成,轉(zhuǎn)而想用更多的靈力再試。東方璃揮手打斷他,道,“沒用的,師兄。”
“此陣是兩儀四象陣的衍生陣,聽說深陷陣中的人會忘了今夕何夕,直到失去都一直活在自己的夢中,如此看來竟然是真的?”說道后面時音音的聲音有點小,里面畢竟有云游長老,這么多凌霄弟子都在,她也不敢太放肆。
“可有破解之法?”
“我不行,但是東方可以啊!”
柳以禾笑著戳她,道,“你倒是比所有人都信他。”
音音微微紅了臉,并沒有否認她心中的東方璃就是這樣的無所不能。
“兩儀四象陣的衍生陣有很多種,它的難解在于變化,對時機的把握最為重要,若有缺位,一定及時補上。”
“放心,我們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只需小師兄一聲令下。”
解陣,在精通陣法的人看來是一件極為有趣的事情,需通曉星辰和陰陽之演化。而在不懂陣法的人眼中則是一件高深又枯燥的事情,既不懂施陣者所想,亦不知解陣者所想。
若對此時的凌霄弟子而言,陣法的華麗簡直堪比劍法。
世人皆知劍道是百道之首,劍又是百兵之王。劍之所向,心之所向。
這種想法此時看來是極為狹隘的,至少神魔混戰(zhàn)時期無論神魔,都有不同所長,武器自然也是千奇百怪。
但為何單單只留下劍道一枝獨秀了呢?
并沒有人想過這個問題。
兩儀四象陣在東方璃手中不斷的變化著,所有人如臨大敵一般,只等他在說出下一個陣法位置時臨時補位。
有幾次他們都能感受到兩儀四象陣里的長老對外界有所覺察,然而也只是愣了一下又繼續(xù)談天說地了。
東方璃指動如風(fēng),如同一個撥弄星辰之人,手下是萬物生長的宿命。突然他感覺一股不尋常的力量向他壓來,道,“東南向。”
他說的并不是兩儀四象陣里的位置,這些弟子呆愣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而方以善與他并肩戰(zhàn)斗多時,最清楚他的想法,已經(jīng)在東南向筑了一道冰墻,冰墻上頃刻之間滿布紋路,一寸寸裂開隨即便消散了。
“谷修懷。”
不知是哪位弟子出言提醒,更多的人此時才知道,眼前的這位就是活在茶余飯后的談資里的谷修懷。
谷修懷見偷襲不成,堅定又明確的立即朝東方璃攻了過去。
“攔住他!不能讓他靠近。”方以善一聲令下,那些弟子大夢初醒一樣的在谷修懷和東方璃之間阻斷開來,而方以善則更快的與谷修懷纏斗在一起。
陣法師近身能力本就弱,谷修懷更是為了隱藏自己從未與他人交手,陣法他或許很強,其他方面沒有經(jīng)過戰(zhàn)斗,就要弱的多了。
不過幾招之內(nèi),谷修懷已經(jīng)敗下陣來。
音音見過谷修懷與東方璃的比試,知道他即使輸也實在不該輸?shù)娜绱酥臁K低荡蛄苛怂谎郏刃迲巡挥懴驳娜菝苍谏n白的面色中更顯陰狠,一張臉上實在算不上好看。
音音暗想,難道谷修懷受了重傷?看樣子確實是一副血色不足的樣子。
而東方璃那邊,兩儀四象陣的陣法也將破,四個弟子分列四角,在東方璃說到“退后”時,極快的后退幾步。
東方璃在掌中極快的畫了小陣,小陣成型后自行飄落在之前畫好的陣法上,與兩儀四象陣輕輕的重合在一起。
兩陣相疊,發(fā)出一陣輕微的靈爆。音音攏了攏衣袖輕快的跑到東方璃身邊,這個陣法難解,東方璃遠沒有看起來那么輕松。
她端詳著這張深受美工喜愛的臉片刻,雖是她提出讓東方璃破陣,此時的心疼還是多出了本該有的驕傲,道,“辛苦你了,東方。”
東方璃將音音的手拉下來,將她的擔(dān)心全部收在眼底。即使他想與她更親密,想把她抱在懷里親吻,但一眾同門面前他仍是將他的深情藏的小心翼翼,只是一雙手緊扣在一起,是一種密不可分的姿態(tài)。
靈爆散去,長老們的各種姿態(tài)全部布曬在天地之下,他們之間也沒了別的遮掩。
飄渺宮的長老衣衫半解,原本還能遮羞的艷紅抹胸此時正在萬獸宮長老手中拿著,而她本人恨不得整個掛在天幕長老身上,胸前一對沉甸甸的來回晃動。她這邊頗為耐心的勾引,怎奈何天幕長老只對酆獄行戮長老的一對蘭花指感興趣,別的都和他無關(guān)了。
音音偷偷比較了下,飄渺宮長老的那一對確實讓她好羨慕,足足有她的兩個還要大。
東方璃用手遮了她的眼,道,“非禮勿視。”
音音想起來,這句話明明應(yīng)該是由她說才對。慌亂中轉(zhuǎn)過身去遮東方璃的眼睛,道,“別看了別看了,看見什么也要通通忘記,不能記得。”
兩雙睫翼同時在彼此手中顫動,黑暗里心跳偷偷被放大無數(shù),音音摸摸自己的心跳,果然有點快。
不知長老們將如何自處,小弟子們此時只能斂氣凝神,眼觀鼻鼻觀心的只當(dāng)作自己沒有看到。
但這樣的事又豈是自欺欺人便可以遮掩到的。
飄渺宮長老此時已穿戴好了一身衣服,除了發(fā)絲來不及收拾依舊微微凌亂著,似乎與平日并無不同。她見了谷修懷,開口罵道,“你這孽畜,你的狗賊師父何在?!”
傳聞清霜宮與飄渺宮是乾州花開兩朵的并蒂仙門,一枝嫵媚一枝風(fēng)雅。飄渺宮的風(fēng)雅一直是仙門中女弟子的典范,何曾聽過她們口中有過粗鄙之語。
這件事終究會成為這些長老們,為人師表的一道赤裸裸的傷疤。
“斷衍老道,我與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