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松先生的家里,有一個需要血祭才能打開的密室。
無論是從外面看還是密室里面,都是再尋常不過的樣子。但血祭這個方法,無端讓音音心頭一跳。
密室里光線昏暗,又不能使用明火,好在東方璃一直隨身帶著火龍魚的鱗片,他們一邊前行,一邊才看清密室里的布局和典藏。
“諸位,這邊的記載,我已經大致講過了,至于這邊……”南松先生手中托著厚重的書卷,有些頁碼已經殘破脫落,不知經過幾代人的傳承,上面的文字有些還保存著象形的風格。
“這些是花城和花靈間的秘聞,其中也記載了守護花城的九十九種花靈。”
谷修懷離的他最近,雙手接過這一冊書卷,一種比書卷本身還要沉重的厚重感也隨之而來。
東方璃將這間不大不小的密室又看了一遍,才走過去和音音、谷修懷一起圍著這冊書卷打量。
墨色失真,字又看不懂,每隔幾頁有總有幾張殘破的紙張夾雜其中。
音音揚了揚頭,畫著花形的圖案她記了一些,文字就不打算探究下去了。問道,“你們能否看得懂?”
谷修懷直接搖搖頭。東方璃手指停頓在紙頁上,道,“能猜出一些,但都是無關緊要的事。”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手指下的兩行字,這兩行字仿佛被墨跡暈染過一樣,寫在篇末上近乎突兀的不和諧。
““九九靈……成,契約……永固,……魔,得妙海千萬子民安穩(wěn)。”
南松先生不曾想過,有人真的能認出這種古書里的文字,上上下下又將東方璃打量一遍。
東方璃不是話多之人,若是他愿意,他可以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隱藏起來。即使兩個人面對面,都很容易把他忽視。
南松先生的注意力一直被音音吸引著,但從她略有不明之處都會向東方璃眼神詢問來看,他恐怕并不如他所表現的那么不顯眼。
音音憑借游戲的套路推測道,“既然花城真的有九十九種守護花靈,這本書卷也提到了妙海二字,我們是否可以認為,找到這九十九種花,就能完成我們的任務?”
聽到“任務”二字,南松先生將思緒收回,疑問道,“任務?你們究竟因何而來?為何要找守護花靈?”
“實不相瞞,前來花城我們確實是另有目的,但我們絕不會做危害花城的事。”
南松先生搖搖頭,似乎并不擔心有人對花城有所圖,“找齊花城的九十九種守護花靈絕非易事,事實上,從很多年前開始,我們也一直在找。”
音音未曾想過想過花城里還有人尋找守護花靈。但是這個任務從她以為的簡單突然變得復雜,而主簿和南松先生一樣都是花城里的人,他們都在尋找守護花靈也就不奇怪了。
“雖不知道你們來自何處,但你們對花城絕非一無所知,在下有一個請求,若是你們找齊了守護花靈的花,可否告訴在下一聲?”南松先生行了一個半禮,下身的衣服跟著他彎腰的弧度輕輕擺動,“花城所有人都將,感激不盡!”
應下了南松先生的請求,他們三人也就告辭離去了。
重新回到昨晚歇下的客棧,店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小二殷切的跑過來,問需不需要準備飯菜。
音音摸摸饑腸轆轆的肚子,本來他們可以有一餐美食的,結果忙到現在滴水未進。
東方璃道,“準備一桌昨日一樣的飯菜,送到樓上房間。”
小二的手腳麻利腦子也非常靈活,沒有再問他們昨晚用了什么,連聲應了幾聲“好”,又道,“幾位請稍等,飯菜很快就好,額外送幾位客官一壺醉花仙,也一并給您送上去。”
雖說尋找花靈一事看似困難重重,他們要做更多的推測,這個任務此時才像剛剛開始。但總算有了大致的方向,不會一無所知每次都交給主簿一份錯誤的答卷。
音音重新抖擻抖擻精神,在雙手托著下巴趴在桌子上的姿態(tài)中,將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完整的從腦子里走了一遍,突然坐直了身子,問道,“你們有沒有帶著紙筆?”
她看著谷修懷,猜測他帶的幾率應該不大,最后把眼神落在東方璃身上。
東方璃的乾坤袋,音音一直不知道究竟有多大。她只知道無論自己需要什么,總能從他那里找的到。
這次果然也沒讓她失望。
她將手中的紙張鋪開,再打量手中的這只用千年墨芯制作的筆。
不久前在棲煙閣時,有一次柳以禾說音音寫的字不僅讓人看不懂還很丑,她當時就很不服氣說是用不慣這里的筆,還形容了一下她用過的鋼筆的樣子。沒想到東方璃暗自把她的話全都記了下來,還為她制作了這支獨一無二的筆。
想到這,音音之前感受到的困難仿佛也一掃而空了。她望著東方璃的眼神滿是笑意,說道,“這一支是我的,還有沒有其他的筆?”
東方璃便又拿出一支尋常所見的毛筆。
“谷谷,之前見你在密室中看的仔細,不知還記不記得書上所寫所畫?”
谷修懷握著水杯的手一頓,口中的水也差點噴了出來,他咳了一聲問道,“你叫我什么?”
音音絲毫不覺得又何不妥,直到看見東方璃略顯不滿的眼神,聲音才弱下去道,“……谷谷。”
谷修懷放下水杯,看著杯中水上的漣漪一圈一圈的散開,“雖然我靈力低微,但論起年歲應該要虛長你和東方幾歲,若是你們不在意,可以喚我一聲大哥。”
音音覺得總是“谷修懷、谷修懷”的叫未免太顯生疏,叫什么她倒是無所謂,當下便甜甜開口,叫了一聲,“大哥。”
她又用手指戳了戳東方璃,這一次東方璃躲開了。
別看東方璃總是一副高冷不容侵犯的樣子,在某些情緒的表現上實在稱得上幼稚。他轉了半個身子過去,良久才聽見他喊了一聲,“大哥。”
谷修懷接過音音手中的筆,一個笑意逐漸洋溢在臉上,正是這種發(fā)自內心無意識的笑,比他之前所有的樣子都要好看。
“這便是我能記得的全部。”谷修懷放下筆后長舒了一口氣道。他的字和畫都異常的斯文雋秀,與他冷硬的氣質有一種奇異的反差。
音音將谷修懷所寫所繪反復的看了兩遍,他已經畫的很詳細了,幾乎和密室里的原冊比也分毫不差。
她又看向東方璃,問道,“你有沒有什么補充的?”
“沒有。”
谷修懷這才放下心來。他之前在棲煙閣時不受重視,無聊時就喜歡觀察事物,一看就是大半天。而修習陣法又是一種極枯燥的事情,需要記陣法紛繁的畫法,沒想到這種積累也練就了他過目不忘的本事。
而他過目不忘的本事,終于對他們有所幫助了。

就叫姚姚吧
還有四天才放假,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