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一群黑衣紅邊氣勢非凡之人,一來便問起小仙子的下落,我們也不敢說,村長正拖著人,你快些帶人走!”聶大嬸說完便走了,畫衣也趕緊收拾了些干糧照舊被這時初走。
時初也想不明了,這畫衣不過十五歲的姑娘,長得瘦瘦弱弱的,也不高,不知哪來的力氣。
腦中又想著,黑衣紅邊的衣服是哪個宗門的,想了半響也無映像。
電光火石間,想到一人。
白切黑的云笙下手可絲毫不留情,她也不是當初那個剛來此界什么都不懂的時初了,她在那個村子呆了月余,氣息必定有留存。
那些人若是尋不到她,會不會.....
時初想提醒畫衣,想叫她交出自己,可卻開不了口。
這一刻她真是恨不得靈識沒有被困在身體內,若是村民出事,此生她都不能安寧,她時初最不愿欠人,特別是如此還不清的債,只愿一切都是她多想。
可現實就是那么叫人生不如死的,他們不過剛走進深山,山腳燃起的濃煙便傳來。
畫衣視線被時初寬大的衣袍遮擋,只能勉強看清前路,爬山又極為耗體力,根本無暇回頭,可時初不一樣,如今她的靈識恢復了不少,看見山下血流成河的模樣,心悶的難受。
她不知什么叫傷心,人類的進化導致人類失去了很多,包括感情。
只是覺得心里難受,好像病了。
就連死亡都沒有這般感覺,被自家養大的徒弟拿劍相對時,背叛時,也許因為少年模樣大變的緣故,時初內心也沒有太大的波動,甚至還在想自家哥哥。
就好似她從醒來起,便從未把在這里遇見的人當做真的人,只覺得一切都好似一場夢,好似一場游戲,如鏡花水月,毫無真實感。
可那血腥的畫面不斷在腦中回旋,那些前些天還一副鮮活模樣的人,血流如注,滿臉痛苦,毫無生氣的倒在血泊中,被火蛇逐漸吞沒。
那么的真實,血淋淋的一切擺在她的面前,讓時初在這一刻才發覺,這些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是真的人類。
即便與5090年的人類許多地方都不同,卻依舊是鮮活的,有自己獨立思想的存在。
強大的靈識波動,將畫衣一瞬間震暈,時初的靈魂逐漸被解放出來,肉體因承受不住靈魂的強大,生生被撕碎。
一股強大的靈力暴動開來,引得山下人的注意,紛紛御劍而來。
忽的一陣靈波將飛上來的人都震了下去。
一群黑衣人捂住胸口就地療傷,時初絲毫不覺,只是下意識的護住了昏迷過去的小姑娘。
持續的靈波一直躁動了一夜,整座山上的靈獸都惶恐不安的縮在洞穴里。
時初失去肉身后便化作半透明靈魂樣,一手觸碰向快要醒來的畫衣,誰知卻穿過她的身體。
此番更是苦惱了異常,畫衣是個凡人,也毫無修仙慧根,若是看不見她也聽不著她的聲音該如何是好?
正在時初無比糾結之時,畫衣緩緩睜開眼,看著周圍都是血塊肉沫,險些沒被嚇死。
又看向半透明的時初,徹底尖叫出聲,“啊啊啊!”
修真者耳力何其靈敏。
“山上有人!主子要找的人一定在上面!”
“走!”
他們一行動,時初便感應到了。
“丫頭,閉嘴。”時初聲音冷冽,整個人氣質出塵,沒有絲毫鬼怪的陰氣,畫衣發泄出情緒后便冷靜許多了。
“仙子姐姐?”小丫頭聲音抖著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時初往前飄了一段距離,沒錯,飄,時初發現自己現在特別輕,腳不能沾地那種,“走。”
畫衣也不知為什么,不自覺的跟著時初走了。
直到走出山脈,累的實在走不動了,這才反應過來,她為什么要走啊!
“仙女姐姐,我想回家,那群人應該走了。”小姑娘實在是累到了,這會子說話聲音都不如先前那般中氣十足了。
時初聞言頓了頓,腦中閃過村莊的慘樣。
“以后你跟著我。”時初的語氣不自覺的溫和了許多。
“仙女姐姐要帶畫衣修仙嘛?”畫衣到底還是個小姑娘,慕強,心里懷著少女情懷,也向往著神秘的世界。
時初微微點了點頭,臉上沒什么表情。
心里想的卻是,如何讓一個根骨奇差,毫無靈根的人修煉。
只要畫衣想,那么不論如何,她都要將她的愿望實現。
“走吧。”見小姑娘眼里全是興奮,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全然不復之前的半死不活喊累模樣。
時初見了,心里好笑,總歸還是個小姑娘。
“好,那仙女姐姐我要叫你師父嘛?村里學手藝的都要拜師,我無父無母,全靠鄉親們照顧大,師父以后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小姑娘滿臉喜悅,聲音脆脆的,“不是說一日為師,那么終身為母嘛!哈哈哈哈,不是不是畫衣說錯話了,姐姐看起來不比我大多少!哈哈哈.....”
畫衣有些局促的撓撓頭,傻笑著,“我都沒有好的拜師禮,委屈師父了,以后畫衣有什么好東西都給師父!我一定會孝順師父的!”畫衣學著村里人拜師的模樣,像模像樣的行拜師禮,說著叫人忍俊不禁的話。
“起來吧。”時初不過是聽到師父二字身子一僵,畫衣這邊已經麻利的行了禮了。
真真是個機靈鬼!
“師父,太好了,畫衣有親人了!師父!師父!師父!”畫衣蹦蹦跳跳的跟在半透明的時初身后,“師父!你怎么不理我啊!”
時初點點頭,算了應了。
“師父!”畫衣一喊,時初便點點頭。
倆人這么走了一路,時初也沒半點不耐煩,反倒是小姑娘喊的嗓子疼了。
時初如今已經能靈活的運用法術了隨手摘了潤嗓子的果子,叫小姑娘先吃著,這才無奈的尋來藥材預備熬些藥給自家話癆徒弟喝著,免得壞了她哪兒如黃鶯出谷的嗓音。
“畫衣,且來看著,細細記著。”時初對畫衣總是要多幾分溫情的,畫衣是個粗心人兒,完全未曾察覺。
“這就來了!”起初畫衣還有些怕時初的,可自從今日叫了一路,時初都細細應了后,倒是叫畫衣放開了不少。